晨、夜两家众人微微向灵帝施礼,停止了刚刚的争论,都在等待着灵帝继续说下去。
“前不久我得了消息,说晨家一众人等寻上夜家,不知你们这又是因何而起?”灵界扫视着众人,似有询问之意,“原本你们两家之事我不应插手,只是晨家与夜家势力遍布过广,若真出了什么差子,灵界难免也会生出动荡,为了灵界安宁,我也不得不管了。”
灵界说得合情合理,两家人也便将事情的经过大略的说给他听,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说出的话各有偏颇。
知道了原委后,灵帝看了看晨延平,又看了看夜仲清:“你们的理由都算是合情合理,只是季姑娘只有一个人,不能让双方都如愿。看你们刚刚的架势,只怕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双方都满意的办法。这件事……唉,倒真是让人有些费神。”
“陛下,诚如你所言,若是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情,难免会再出现两家相争的局面,届时后果难料。只是季语彤行凶杀人,是不争的事实,是有目共睹的,这件事已经无需再行查证。”夜仲清担心灵帝会帮季语彤脱罪,所以首先开口,将季语彤的罪证摆出。
灵帝神情微凝,看向晨延平:“你们晨家可承认这些事实?”
晨、夜两家本是仇人相见,头脑难免发热,此时有灵帝从中斡旋,晨延平想了想,向着灵帝换了一副困惑的表情:“夜家的人与湘儿说他们亲眼看到语彤行凶,欲要杀害叶婧涵,但是我们相信,以语彤的为人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想必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你……”夜伯远听着有些耍赖不认帐的口气,怒气中烧,冲着晨延平就要冲过去,被夜仲清一把拉住。
夜伯远也知道此时不是嚣张耍横的时候,只是灵帝暗地里帮着晨家,却又找不出什么错处,又让他咽不下这口气,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如此说来,只因为人证不是晨家的人,便可以否认这一切吗?”夜仲清冷着一张脸质问着,“若按照晨家的说法,世间有太多已经被定罪的杀人凶手,都是无辜之人了?”
“我……我没有说语彤是无辜,只是觉得……”晨延平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觉得什么?”夜仲清逼问着。
晨斌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当然是觉得你们夜家人的话不可信。”
还未等夜家人有何反应,灵帝开口劝解着:“话也不能这样说,夜家虽然是灵界大家,但行事一向公允,绝无偏私。不过话说回来,晨夜两家累世积怨,有些误解也是正常的。”
“这件事,陛下也已经大致了解,虽说皇家一向不会过问我们两家的私事,但我们毕竟也是灵界的子民,陛下终究是灵界的一界之主,还请陛下明示对此事的看法。”看着灵帝明着和稀泥,不发表任何意见,话中却带着偏帮晨家的意味,夜仲清担心他会有什么后招,不如索性问个清楚,逼其表明态度,也好早做防范。
“唉,倒没有什么看法,只是不想看着你们两家再因此事激化矛盾,为灵界众生带来无端的祸事。本着这个目的,我的想法只有一个,便是你们可以和平的处理这件事情。只是从现在的情况上看来,似乎你们两家都有充足的理由,若是其中一家满意,另一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灵帝做出一个无奈而费神的表情,神情稍凝,思考了片刻,“依我之见,不如这样吧,你们各退一步,晨家同意将季姑娘留在夜家,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处理,而夜家也先不要急着下定论,认定她就是杀人凶手,这段时间只关不审,保证她不受到任何伤害。等晨枫回来后,由他与夜家联手查明真相如何?”
说完,灵帝向两家的方向看了看,两家之人都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考虑着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灵帝继续说明:“晨枫是晨家之主,与季语彤虽只是表兄妹,但他们的感情却更胜同胞手足,自然不会冤枉了她。而他同时又是夜阑的丈夫,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是有目共睹,他自然也不会放过一个企图杀害自己亡妻转生之人的凶手,所以由他查明此事,不但会服众,更不会因为私情而枉法。”
听了灵帝的话,晨家的许多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以晨枫的立场,的确不会让夜家的人冤枉了季语彤。反观夜家人,季语彤杀人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这本不用再行查证,但此事也的确只有夜家人和叶婧涵主仆可以作为人证,若是以此为证便要杀了季语彤或是行其他惩处,难免让世人有误解,遗人口实。此事由晨枫来管,看来倒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看来你们都没有什么意见,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看着晨延平与夜仲清已经默认的表情,没有人先开口,灵帝只有替他们做出决定。
“好,那一切就依陛下之言而行。”夜仲清施礼应允。
“我们晨家也不反对。”晨延平也应允下来。
“好。”灵帝点了点头,又对夜仲清说道,“只是,刚刚说过的,对季姑娘要不审不问,一切等晨枫回来。还有,季姑娘的安全……”
夜仲清心下了然:“好,我会下令,在晨枫回来之前,我会派众兵把守,任何夜家之人都不可以以任何理由擅入牢房。”
灵帝微微一笑,如此便可保证不会有夜家的人私入牢房,对季语彤不利,他也可以放心了。
原本一场山雨欲来的情势,在灵帝的口中,轻描淡写的化去了,虽不是皆大欢喜的结果,至少也可以平衡两家的态度,也算是圆满解决。所有的一切只待晨枫归来,晨家人与灵帝随后也相继离开了夜家。
事后,夜伯远质问夜仲清,为何要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答应灵帝的方案,夜仲清坦言相告,一是担忧在没有外人为证的情况下,世人会有夜家挟私报复的想法;二是既然已然是证据确凿,而叶婧涵又没有伤及性命,又何必在乎早晚?三是灵帝,他一心要护着季语彤,就绝不会让她就此接受夜家的处罚,与其要防着他暗中行事,不如按照他提出的路线,到时候见招拆招,也好过暗箭难防。
夜伯远听完,虽然可惜少了惩治晨家的机会,却也觉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