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彤的事,隆重开场,却是草草收场,众人失去了看热闹的心,三三两两的散去。
晨枫与灵帝飞身跃到季语彤的身旁,帮她解开了压制着灵力的封印。连日惊惧交加的心终于可以安然落地,使她整个人也松下了这一口气,在看到晨枫时,所受的委屈与苦楚在心底喷涌而出,此时的她多想就此趴在晨枫的怀里,尽情释放。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一向高高在上的灵帝忙搀住季语彤,柔声询问着。
强行压制住心底的悸动,季语彤隐含着泪水的双眼看了看一脸忧心的灵帝,又看了看远处一直注视着的叶婧涵,对灵帝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摇了摇头。
落后于灵帝一步的晨枫,只有收回微微抬起的手臂:“还好,夜家信守承诺,没有暗中下手。”
“呵,只是这样?”灵帝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夜家侍卫的背影,满含讥诮的嘲讽道,“什么时候连晨家家主都变得如此无能,语彤无故受了这么多的苦楚委屈,你却还在赞叹夜家人的信守承诺?你可以咽下这口气,朕可不能。若你无力护语彤周全,那么朕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从今以后,语彤的事与你再无瓜葛。”
晨枫未露怒意,平静的回答:“晨夜两家相安无事才更有助于灵界安宁,若是再起争端难免祸及无辜,还请陛下以苍生为念,切不可为了一己私念误了天下。”
“不错,这件事是有人栽赃陷害,夜家人只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才成为了他们手中的棋子,这并不是夜家人的错。”季语彤忙劝解道。
灵帝冷笑着看向晨枫:“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晨枫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已经渐渐离去的夜家众人,又看了看叶婧涵,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语彤确是被人栽赃,只是这背后的种种缘由、关联并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想明白的。”
“灵力被封印了这么久,再解开封印,突然感觉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们快回去吧。”季语彤看着两个人之间暗潮汹涌,忙岔开话题。
灵帝心知季语彤的用意,也不想让她为难,而晨枫本就无意与灵帝起争端,两个人一左一右搀着季语彤离去。
一场原本可以搅动风雨的刺杀事件,在叶婧涵的搅局下,就这样无声的落幕,面对这样的结果,灵帝并不满意,而此时他的怒火也仅仅只能发到灵妃的身上。
“这次害得语彤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结果呢?”盛怒之下,灵帝将手中的茶杯抛掷到地上,“可结果就是如此云淡风轻什么事都没有的过去了。”
茶杯已然碎得粉碎,茶水四溅,灵妃裙摆的一角落下星星水渍:“陛下一向最在意的就是语彤,也难怪只要遇到她的事,总是这么不冷静。”
灵帝神情稍滞,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还有什么安排?”
“陛下只要静候佳音便可,其他的毋须忧心。”随后灵妃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我们肖家与历代灵帝的约定不是吗?”
灵帝神情不悦,但初代灵帝也是为了不受到誓言的反噬,才会与肖家约定不插手肖家暗中谋划的事情,只作一个旁观者采摘成果,他虽然无奈,却也只有作罢。
“要记得我的底线。”冷冷的扔下了句话,灵帝便拂袖而去。
灵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灵妃身旁的肖曼不满的看着那道黄色的背影:“他以为他是谁,这么多年来,若不是我们肖家,他岂会如此安宁的坐在龙椅之上?”
“随他去吧,只要他能够按照约定,保肖家永世权势富贵便好。”灵帝的态度如何,灵妃倒是并未关心,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肖曼深深的看了看灵妃,也便不再开口,走出宫门叫来宫女收拾一地的茶杯碎片。
与此同时,夜家却安静得很。季语彤的事,草草收场,打破了许多人的计划,原本有着极大的反应,但被夜仲清强行压制了下去。因为叶婧涵的临场证词,季语彤就这样被晨枫当场带走,夜家有许多人对叶婧涵的行为不满,但于情于理她没有错,更何况还有夜仲清,更容不得有人无端指责她。
处理完一众事情后,夜仲清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前往叶婧涵暂住的客房。叶婧涵看到星夜前来的夜仲清有几分意外,更多了几分的警惕。她一直觉得夜仲清是一个看不透的人,他永远笼罩在一层沉重的迷雾之中,多了几分神秘,而今天刑场上夜仲清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他知道什么,知道足以揭破她谎言的证据。
“伯父。”叶婧涵心怀忐忑的唤了一声。
夜仲清面色柔和的迈进门来,先坐了下来,然后对着叶婧涵招了招手:“你也坐。”
叶婧涵应声坐下:“天色这么晚,伯父有事吗?”
夜仲清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看了看湘儿,叶婧涵会意,让湘儿出去倒茶。湘儿虽然不满,也只有撅着嘴偷偷瞪了一眼夜仲清出去了。
湘儿离开后,夜仲清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仔细的看着叶婧涵,眼中有探究、怜爱、无奈、痛惜。
“伯父?”过了好一会儿,看着夜仲清没有反应,叶婧涵又唤了唤。
夜仲清这才如同梦中惊醒般收了收眼神,稍事调整了心神后才满怀感叹的说了一句:“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我听不懂伯父的话。”叶婧涵微微颔着,低下眼帘。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帮你压了下来,你没有必要对我隐瞒。但若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姑息。”虽然后半句的话中带着警告的意味,但态度终究还是太过温和,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的强硬。
叶婧涵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既然夜仲清已经知道,她又何必做些欲盖弥彰的事情。只是对于今夜夜仲清的来意,她还是猜不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