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灵妃想要开口责问,想到灵帝的身份毕竟不同,只有怒目注视着灵帝。
“我什么?”灵帝笑问着。
灵妃没有回答,眼眸微转,视线落在了从灵帝身后悄悄走来的一个小姑娘,灵妃记得,刚刚她说她过是来自晨家的季语彤。
灵帝自以为是灵妃无奈,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季语彤一个闪身,快速夺下他手中的花来。
“好大的胆子”灵帝呵斥着,转念又想到季语彤的身份。“你是……晨家的人?”
“不错,若是惹了太子殿下不高兴,可以处罚我。只是太子殿下如此欺负一个小姑娘,不觉得失了身份吗?”季语彤扬了扬头,对着灵帝晃了晃手中的花。
这件事本就是灵帝不对,更何况皇家也不可能只因为这种小事就处罚晨家的人,灵帝也只有不悦的离开。
季语彤将花递向灵妃:“给你。”
灵妃没有接:“花是你抢来的,应该是你的。”
灵妃以为季语彤无话可说了,没想到她歪一歪头想了想说了一句:“花是我抢来的,是我的,可是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它就是你的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当作个见面礼吧。”
“为什么?”从懂事起便被告知,这个世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灵妃心中突然生起戒备。
“嗯?为什么?”似乎对灵妃的问题感到很意外,季语彤想了想才回答,“你分散太子的注意力,我背后抢花,我们是一起合作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送礼物很正常啊。”
一句天真得没有丝毫修饰与目的话,说得灵妃一愣。“朋友”,这个词她听过却不懂得,在她的世界只有服从与牺牲,从不知友情是什么。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要送礼物给她。她所知道的,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去争去夺,没有人会给你,而现在居然有人说要送礼物给她。
“想什么呢?给。”季语彤不理会发呆的灵妃,硬是将花塞到她的手中,又指了指另一边,“那边也有好多花,我们去看看吧。”
“好。”想也没想,灵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同意季语彤的建议。
季语彤倒是一脸笑意的拉着还是有些茫然的灵妃:“走。”
据说,后来灵帝因为这件事,遇到季语彤的时候总会找些麻烦,季语彤也没吃过什么大亏,甚至还以灵帝脸色看。想来就是这样一来二去,灵帝才会对季语彤越来越上心吧。
季语彤是灵妃这一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虽然她是肖家的人,身上流着肖家的血脉,但是肖家于她是那样的冰冷,也只有在季语彤的身上她才可以感觉到那一丝丝的人情温暖。在别人看来,是季语彤夺走了灵后的位置,可是对她而言,若是季语彤能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无论以何种方式,于她都是乐于接受的。
灵妃的父亲,在得知了消息后,所想到的,也只有肖家的利益,至于她的想法与感受,对他只怕是不值一提的罢。
指尖轻触干枯的花瓣,轻柔得如同抚摸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灵妃的心好冷好痛,不知道这份深藏心底的友情是否能够将她拉出寒寂的深渊。
肖厉广可没有那么多的感慨,他现在满心所想的,就只是季语彤将要入宫为后,将要打破他原本的计划,他怎么能容忍一个黄毛丫头就这样横冲进来夺走本应属于肖家的一切?
不,他不许,绝不。
心下打定主意,脚下毫无犹豫的迈开步子。
然而,在灵帝处理政事的地方,可没有见到灵帝,让他心生郁闷的是灵帝正在查看未来灵后的新居。作为一界帝王,居然还会去做这种事情,更是为了晨家丫头,若是将来再生下个皇子,那么太子的位置只怕也要落入晨家之手。肖厉广心生忧虑与恨意,他不甘心,最后的一切只作他人作嫁衣。
没有多想,肖厉广一路赶去拜见灵帝。
宫人通报厉靖广来见,灵帝不由的微皱着眉头,示意放行。
肖厉广虽然狂妄,倒也知道这里是皇宫,不宜张狂,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眼色却是示意灵帝屏退他人。
当一众宫人渐渐消失在回视线中,肖厉广的目光也在一点点的变化,原有的恭敬与谦卑化为满腔不满,生硬的对着灵帝说:“陛下可还记得先帝的遗命?”
灵帝不悦的挑了挑眉:“父皇的遗命我自是记得,只是先皇遗命那么多不知道肖家主想要说的是哪一条?”
“好,只要陛下还记得就好。”肖厉广喘了口粗气,“当年先帝可是有言,要立我肖氏之女为后,可结果呢?结果却是为妃,而后位空置。若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得立后倒也罢了,可如今陛下却要娶晨家人为后,这难道不是违背先皇之命?”
“遗命?肖家主倒是好说辞,父皇当年的确说过要让灵妃为后这事,只是不是命令,而只是与我商谈,违抗先皇遗命,肖家主倒是给我扣了好大的一顶帽子。”灵帝冷冷的说道。
“你……”灵帝的话倒让肖厉广无言,当年先帝只是与他说定要立灵妃为后之事,至于先帝是如何对灵帝说的,他倒是不知道其中详情。
对于灵妃的事肖厉广不好反驳,但对于季语彤,他要说的可就多了:“先皇当年可是答应我,一定会立我的女儿为后,可如今却只是为妃,陛下费尽心机将后位留给了晨家的人,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她知道所有的真相,与你为敌吗?”
肖厉广的话正说在灵帝的心上,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他已经不敢去想,单单季语彤知情,他便已经无法接受。但灵帝未表面出丝毫的在意,仿佛那只是一件遥不可及到近似虚妄的事情:“将来如何,我自然能够将所有的一切掌控在手中,不会出现丝毫意外。倒是肖家主,只因为立后之事,便急急前来兴师问罪,实在有些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