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谷鸿煊惊慌着倒退了一步,这样咄咄逼人的叶婧涵让谷鸿煊心生恐惧。她是在怀疑他吗?不,不会的,只是因为湘儿的离去,她才会如此的,别自己吓自己了。
心中安慰着自己,谷鸿煊稳了稳心神,将目光落在叶婧涵的身上。
似乎没有看到谷鸿煊的失态,叶婧涵只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在我的印象当中,你一直是个儒雅之人,为人大度,对于我,一向忍让顺溺,我一直以为这一生你都会是那个翩翩佳公子。可是当晨枫出现后你就变了,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只要扯上晨枫,你就变得专横、霸道,再不顾及我的感受,似乎只要可以排除掉晨枫,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即使那样事情会伤害到我,你也在所不惜。”
谷鸿煊的心渐渐生凉,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头顶。
而叶婧涵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谷鸿煊在她的逼迫下,一步步的后退。
“为什么?”叶婧涵突然发出一声厉喝,震动着谷鸿煊的耳膜,“你居然会对湘儿下手?为什么?”
谷鸿煊的双眼登时瞪得斗大,张开的嘴半天才吐出字来:“我……我……你怀疑是我杀了湘儿?不,不,不是我,我怎么会伤害她?你千万不要听晨枫的挑唆。”
“不是你?挑唆?是你自己的一举一动出卖了你,我虽然不爱你,但我一向了解你,如果不是因为心中有鬼,你又有何所怕?”
谷鸿煊张了张口,却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看着满目血红的叶婧涵,他无力辩解,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而叶婧涵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猛的一把紧紧抓住谷鸿煊的双臂,用尽全力猛烈的摇晃:“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从我身边夺走湘儿?”
看着如此疯狂的叶婧涵,谷鸿煊委顿的跪了下去,将头低得很低得低,几乎要贴到地面,他不敢再去看叶婧涵的表情,只能低声忏悔着自己的罪行:“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可是没想到……没想到……”
叶婧涵早已干涸的双眸再次润溢出汹涌的泪水,一滴一滴掉落,很快便由滴成线,不再停断。低下头,俯视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谷鸿煊:“没想到?你的一个没想到,却要了她的命。”
“仓啷啷”,叶婧涵摘下挂在房中的长剑,缓缓抽出,谷鸿煊惊惧着抬眸,忙站起来,握住叶婧涵持家剑的手:“小涵,我知道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错了,但我真的没想要湘儿的命,我当时没有用多大的力,可谁想到她就没了呼吸。我求你,不要这个样子……”
叶婧涵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与他争抢起手中长剑的控制权。本来男女有别,叶婧涵根本不是谷鸿煊的对手,只是此时两个人的心境使然,在僵持了许久,叶婧涵终于还是败在了天生的差距之上。
看着谷鸿煊手里持着那柄由自己手中压走的长剑,叶婧涵满心的愤然渐渐化为无尽的悲凉与无助,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都说天道昭昭,罪有应得,可是为什么,无辜的人惨死,而凶手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小涵……”谷鸿煊将剑扔在一边,艰涩的低唤了一声,他知道,从此以后,他便是真正的失去了叶婧涵,湘儿的死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不,那只是他一个人的鸿沟,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叶婧涵就已经不是站在他的对面了,而如今他又自己造了一个他永远无法填补的天堑。
缓慢的伸出手,想要擦拭掉叶婧涵脸上的泪水,但是他知道叶婧涵再不会让他去碰触分毫,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然后又缓缓落下。
叶婧涵的眼中再次迸射出刺骨的根意:“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是你的对手,不能为湘儿报仇,但是,你的罪行必须受到惩罚。”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所想要的只是她可以回到我的身边。难道我真的错了吗?谷鸿煊的心底发出悲凉的哀号,却只能看着自己钟爱一生的人,一步步的退离自己的生命。
“小涵……”终于忍不住,再次拉住叶婧涵的手腕。
叶婧涵没有说话,慢慢的抬起手,狠狠的将谷鸿煊的手甩开。
虽然明知没有希望,谷鸿煊却依然低声恳求着:“不要,小涵。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求你不要离开我。”
倒退了两步,叶婧涵直视着谷鸿煊,目光中是寒澈入骨的冰冷:“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对我而言,你只是杀死湘儿的凶手,你 双手沾满了她的鲜血。我现在就去找晨枫。”
晨枫!这个名字曾经是谷鸿煊最痛恨的,现在更加了几分惧怕,一旦事情揭破,只怕性命难保。谷鸿煊的神经突然跳动了起来,他必须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出于对自身的保护,谷鸿煊一下子将叶婧涵拉了回来,由于用力过猛,叶婧涵一个踉跄,差一点跌倒。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就一点也不顾念吗?”谷鸿煊的语气咄咄逼人,心底却在不停的颤抖,他好怕,好怕叶婧涵说出让他无法承受的话来。
“那湘儿呢?她同样是与我们一同长大,你在对她下手的时候,难道就有所顾念吗?”叶婧涵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没有,但凡你有一丝的顾念,她也不会枉死在你的手上。”
说完叶婧涵看也不看一眼,便转头向门外跑去。
一瞬间,谷鸿煊只觉得体内血气膨胀,整个人杀意沸腾,忙追上去,用力的再次拉住叶婧涵,再狠狠的甩手,叶婧涵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要去找晨枫?你想要我的命?”谷鸿煊突然间暴戾起来。
趴在地上的叶婧涵看着陌生的谷鸿煊,只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只一个刹那,他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