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动怒?况且……天意难违,我们也只有遵从的份。”星鉴摆了摆手,试图安抚肖厉广的情绪。
肖厉广长长吁出一口气,想要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却想到另一件事情:“天意难违?难道我肖家真的气数将尽?我肖家女为灵后的不在少数,也有数名太子身上流着我肖家的血,可大师你看看如今是什么样子?他的心有多狠多黑我们都知道,而他舍了我的女儿,立个晨家的丫头为后,他为了她甚至可以逆反誓言,回护晨家,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为了她再反咬我们一口?”
星鉴微微垂眸,没有说话,只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无奈得很。
“大师?”肖厉广却是心中一跳,猜想着星鉴是不是预测了肖家失势的未来,“是不是肖家将来的气数……”
星鉴直接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道:“天意终不可违,灵帝命定红鸾是晨家的女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正如晨家与夜家终会因晨枫与夜阑而化解一切恩怨。至于我们……就在未来尚未明朗之前尽力为自己谋个好结局。”
“好的结局?最好的结局自然是……”
联想到星鉴所说灵界将要大变的事,肖厉广心底的欲望蠢蠢欲动,甚至已然勾画出一幅自己坐拥当山、身披皇袍的得意之相,大笑着看一直压在他头上的灵界与晨、夜两家倒在血泊之中。
“肖家主……肖家主……”正当肖厉得意之时,朦胧中传来声声呼唤。
肖厉广身子晃了晃,再看清眼前一切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只是这样的梦他不想醒,更不愿醒。想到已经在谷鸿煊手中的漱岚丹与花萼,那明明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又如何可以放弃这个可以达到梦想的捷径?更何况,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若失了这一次,也许今生就再没无可能了。
看了看星鉴,肖厉广再度开口:“大师,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预示?”
星鉴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可以,我又岂会不帮你?”
肖厉广想了想两人多年来的关系,星鉴确是明里暗里帮了他不少,若不是有他,如今的家主之位又是如何得来?只是看来,今天是无法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然而,没有星鉴的答复,肖厉广就真的会老老实实的按兵不动吗?他本就是一个野心膨胀,才识又不足的人,看到这样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又怎会甘心放弃?
不,他不会。
肖厉广当即向肖曼下达了命令,通知谷鸿煊,有人会去取漱岚丹与花萼。
原本灵妃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但她的身份毕竟非同一般,不宜轻易离开皇宫,所以肖厉广别派了他人。而灵妃在得知这其中一切后,倒也有些疑虑,只是她一向了解肖厉广独断专行的脾性,也只有皱着眉头默然不语。
是夜,天空的乌云朵朵,遮掩着弦月,将本就晦暗的月光,更减去了几分。
在刻意回避可以刺激谷鸿煊的因素后,得到了几天的休养,他的身体恢复的倒也不错。此刻他正静静的坐在桌前,没有点灯,屋子里漆黑一片,正如他此时的心境,前途茫茫,不知归路。
突然之间,他的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自暗处闪过,然而当他抬头寻去的时候,目尽处皆是平日里常见之物,再无人影。
谷鸿煊站起身来,他心里清楚,这里是灵界,有太多他不能理解的地方,并不是说他看不到,就代表没有。
“谁?出来?”虽然心中早有些准备,但还是止不住有些害怕,声音微微轻声的颤了颤。
问话声消失在空荡的房间中,再没有任何动静,谷鸿煊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是,约定的时间明明就是今晚,一生未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谷鸿煊心中有些打鼓。
随着时间的流逝,谷鸿煊愈加的不耐烦起来,再坐不住,直站了起来,开始踱起步子,思考着要不要去找晨家暗中布置的人解除这次的行动。
“呵呵……”不知何处响起一丝轻微的冷笑。
谷鸿煊的神经被瞬间挑起,警惕的问道:“谁?”
只见一道幽幽的墨影慢慢从黑暗中分离出来,但也是极不好分辨的,只能勉强看到大致的轮廓。
“你是来取东西的人?”谷鸿煊不自主的将桌上的东西拿在手中。
那道黑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向谷鸿煊,让他更加的紧张起来,手不由的又去触碰怀中的东西。
只见那个黑影走到谷鸿煊的面前,这才看清楚,原来他是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谷鸿煊本能的后退了两步,黑衣人再次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含着明显的轻蔑。
谷鸿煊心中不甘,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想着对叶婧涵的承诺,对着黑衣人说:“你是来取东西的?”
“不错。”黑衣人冷冷的说着,毫不礼貌的伸出手,“给我。”
谷鸿煊犹豫了下,紧接着便将怀里的东西一掏,随意的扔向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拿到东西转身就离开了。
他哪里知道,就在刚刚的一瞬间,谷鸿煊心中转了几个心思。他原本没想到晨枫居然会拿真的漱岚丹来设下这个陷阱,而为了幽岚花,晨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心知肚明。想到药的珍贵,初时有些不舍,但转念间想到叶婧涵,若没有了药,她便没有可能恢复夜阑的记忆,即使叶婧涵与他再无可能,但想到她恢复了作为晨枫妻子时两人琴瑟和鸣的记忆,他的心里总是有着几分不愿的,若是那样,药真的丢了又何妨。
想到这一层,看着黑衣人消失在黑夜中,谷鸿煊的心里倒有几分盼望着他真的可以成功的将药带走,至于那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却不是他所在乎和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