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锋啊,过了今年,你就七岁了,明天开始,你就和小伟一起到张先生那里去读书认字,我们小时候可没你们现在这福气呢,请不起先生,一天吃穿都成问题,哪还有时间读书啊,现在你可赶上好时候,张先生可是咱们村首屈一指大人物啊,看那一袭白衣,干净的皮肤,两鬓虽有丝丝白发,发间別着一根墨绿的簪子,腰间挂着一块圆圆的玉佩,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学问的人……”
“知道啦,老妈”
“我还没说完呢,你可得好好跟他学习,明天我就引你前去,可不能胡来,得好好听张先生的话,多读点书,以后到镇上也许能谋个好差事,可不能像我们一样没出息”
“知道啦!”
汪芳拍了下陈锋屁股“你还不耐烦,我跟你说,多读书认字,以后才能像张先生一样做一个受人尊敬的人,不好好学习,以后就跟父亲妈一样,在家里种田一辈子,这小孩,我都还没说完,就睡着了,哎,以后可得跟父亲妈争一口气。”
夜,有时总是那么短。
天微微亮,望女湖边传来水牛的嚼草声,鸭子吧嗒吧嗒下水的声音,王婶家水瓢撞击木桶的滋滋声,劳作的人们啊,又开始为一天的生活奔波着。可爱的百灵鸟也开始唱着歌。慢慢,太阳已渐渐升起,洒在湖里,泛起点点波光,阳光照在龙山山顶,细细看去,一条黄金色的龙立于山巅,五爪紧扣大地,双眼直视望女湖,仿佛整个身躯要俯冲一般……
“小锋,吃完早饭就跟我一起去找张先生,木兜里的鸡蛋数好没,快点”八仙桌前,陈锋端着一个青色花碗,筷子不停的来回于桌子和嘴巴之间,小嘴嘟嘟得塞满肉块,两片菜叶在嘴边左右摇摆,晃着小脑袋不太清晰的说道“知道啦,才不想读书呢,以后跟老父亲学习,成为一位打猎的好手,可以走出大山更远的地方,那才是我的梦想”
“瞎嘀咕什么呢,赶紧的”
“知道了,妈。”
“也别太强求小锋了,要是不是读书这块料,回来父亲教你怎么样做一个好猎手,一样的受人尊敬,还能见识不同的小动物,在山的那边还能望见卧龙镇呢,那家伙,不知道比咱们存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就是你把他惯野了,要是小锋和你一样那才才没出息,整天就知道往山里跑,每次回来都搞得自己遍体鳞伤,山里毒蛇猛兽那么多,多危险”。
“这才是一个好男儿应该做的事儿”
“反正小锋不能像你一样一辈子打猎,自己吃完赶紧出去干活,我得带小锋去拜师,就知道整天往山里跑”
“得得得,我吃完了,进山了,小锋,可别听你妈瞎说,成为猎手才是我们陈家人的荣耀……”
“哪这么多废话,赶紧进你的山,饭碗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捏了捏陈锋的小脸蛋,陈洪:“小锋,晚上见哈,别听你妈说的,要不是那块料,跟着父亲”“知道了,父亲”。
收拾完饭桌,陈锋穿着陈洪去卧龙镇带回来的小棉衣,左手拉着汪芳的手,右手拎着装鸡的篮,笨笨的向老槐树走去。不多时,母子俩来到老树旁,在张先生宽阔的茅草房停下。
“不学礼,无以立,克己复礼为仁”草庐里面传来阵阵朗诵声。
张先生走出草庐,坐在宽长的石梯上,望着迎面而来的陈锋,和蔼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陈锋”
“今年几岁了”
“七岁了,张老头”
“可不能对张老师这么说”汪芳侧着身体使劲蹬了下陈锋,拽了拽。。
“无妨,无妨,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张先生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笑了笑。
“张先生,你看,我们家小锋过了今年就七岁了,也到了读书识字的年龄,您老没来之前吧,我可不敢有这种期望,您看,不知道咱们村积了什么福,能把你这么有知识的人留在咱们村教小孩子读书,真是辛苦您了,我呢也没什么能报答您的,这是我家的鸡蛋,可新鲜了,要是您老不嫌弃啊,我就给你搁到厨房里去,小锋,还不快过来给张先生见礼”。
“锋嫂子,可不能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我来这里也待了十多年了,这里早都是我的家,承蒙乡亲父老不嫌弃,给了我修了立身之所,小老儿已是感激不尽了,那还能多受你们恩惠呀,快快,拿回去,小锋正长身体,拿回去得多补补,以后呀也能长得像陈洪一样威猛。”
“张先生,您老就别客气了,你呀,就赶紧收下,我给你放到厨房”还,没说完,汪芳就走向了茅庐的另一边,回头望了望正在跑向老树的陈锋“这孩子,一天总是静不下来,小锋,赶紧的,过来见礼,以后跟着张先生好好学习,可不能再像在家一样到处蹦跳,可得安静下来,赶紧滚过来,再不过来,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知道啦,老妈”向张先生做了做鬼脸,陈锋拖着身体极不情愿的走到张先生面前,想起和小伟偷看过的拜师礼,小手伸出向前,平开,侧立,手心向内,双手重叠,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大拇指朝内向下,小脑袋附着身体向前倾斜45度,成弯曲状,拜了三拜。
“你这孩子,礼数倒是周全,你既已拜入我门下,以后可得好好学习,小伟已经在里面坐下了,你随我来,见见其它的师兄们”。拉着陈锋的小手往里面走去。
茅庐坐落在望女湖边,老槐树旁,成半圆状将老槐树围在中间,靠近湖水一侧是张先生讲课的地方,中间是张先生的书房和孩子们玩耍的地方,靠里一边是张先生的卧室。茅庐高出湖面一两米,各有三四步石阶连接着大地。
“孩子们,停一停,咱们今年又来了一位新同学,来,自己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师兄师姐们,大家好,我叫陈锋,我父亲可是咱们村最厉害的猎手,我跟我父亲一样厉害,以后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要是有想学习打猎的、想到山里面去转转的,包在我身上,准没问题。”
“好啊,好啊好啊”室内一阵哄笑
“你这小娃,好啦,小伟旁边就是你的位置,下面,开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