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章:勇敢的心】
汐风牧神2016-11-11 13:484,909

  世界,是怎样的世界。未来,是何种的未来。我并不知道。纵使一切都将逝去,唯独脚下的道路,是我不曾后悔的,生命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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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视角:卢卡斯·巴顿纳德

  这是……谁的记忆?

  光着脚丫,在金色的沙滩上奔跑的孩子,是谁?

  说笑着,走在他身后的,是他的朋友们吧?

  那一位,面对着火红的夕阳,在海岸边招手的女子,又是谁?

  被海风拂起的长发,温暖的笑容,是妈妈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这么说来,那个孩子,是我吧。

  卢卡斯。

  是吗?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来到了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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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视角:卢卡斯

  米利都的西部海岸,曾有一个名为塔里维亚的小渔村,是我生命的起点,那里有着世界上最为美丽,最为广阔的沙滩。

  平凡却无比幸福的童年,是神明赐予我的最为珍贵的礼物。勤劳勇敢的爸爸妈妈,狭小却格外温暖的家,每一天,都如同刚刚被海水冲刷过的贝壳那般,闪闪发光。尤其是,被小伙伴们当作英雄的那一刻。

  寻找隐藏在沙砾中的贝壳,对于生活在海边的孩子,是每个人都无比痴迷的事情。而那些最大,最珍贵的贝壳,却往往被淹没在深深的海水之中,难以企及。

  不过,游泳对于自幼与水打交道的孩子们来说,向来都是十分擅长的。因此,总会有一些大胆的孩子,不顾大人们的叮嘱,冒险游到远离海岸的区域,竭力去寻找那些诱人的宝藏,却不知道,身处幽深海洋中的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成为可怕捕食者的猎物。

  巨大的背鳍悄然划开平静的海面,隐蔽地出现在远处的水域。沉浸于欢乐之中的孩子们,全然不知危险的临近,直到某个孩子惊愕的尖叫,打破了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鲨鱼!!”

  但是,水中的孩子游得实在太远太深了,似乎迟迟没能听到其他孩子的呼喊,而当他最终举起手中的战利品,兴奋地窜出水面之时,危险,早已近在咫尺。水中惊慌失措的孩子拼命向岸边游着,然而身后的血盆大口却在不断逼近,沙滩上,一双双惊恐的眼睛,早已溢满了泪水。

  “噗通!”四溅的水花,在拼命奔逃的孩子身后绽开,“不要哭!加油!大家一起把鲨鱼赶跑!”当时的我,似乎就是这样,鼓励着身边的伙伴们吧。尽管自己也早已双腿发软,身体因恐惧而不停颤抖,可是,我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胆怯而后悔,我想要看到小伙伴们的笑容,而不是,悲伤的泪水。

  小小的石块,一次又一次地击打着远处的海面,绽放的水花,与孩子们心中的勇气一样,渐渐扩散开来,闪耀在阳光下。

  同伴们的帮助,给水中的孩子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拼命挣扎的身影,终于渐渐靠近了浅水区。正当小伙伴们准备前去迎接死里逃生的同伴时,巨大的黑影陡然跃出水面,朝着筋疲力尽地倒在浅滩上的孩子扑去。

  极度的恐惧,刹那间摧毁了每一个人的意志,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下了脚步。无助,绝望,不知所措,头脑一片混沌。

  不,请不要,请不要放弃。

  竭尽全力的奔跑,奋力挥舞起手中的铁铲,小小的铲子上,挖贝壳时残留的沙砾,与滴落的汗水一起,飞洒在空中,刺下,鲜血,瞬间染红了沙滩,怒吼的鲨鱼狂暴地挣扎着,逃入了海中,右眼流淌的血液一直延伸到远方的海平线。

  当欢呼声在我的背后响起,转过身,看到伙伴们闪烁着泪光的笑容,那一刻,我明白了……英雄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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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视角:卢卡斯·巴顿纳德

  记忆的光点,在眼前纷飞。

  雪花飘落的季节,是孩子们的盛典。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有一个孩子在哭泣呢?

  在他面前的木床上,躺着的女子,是熟睡了吗?

  是这样啊,在本该充满欢声笑语的季节里,哭泣的孩子,是我吧。

  卢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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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视角:卢卡斯

  自入冬以来,妈妈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似乎是感染了风寒。当时的塔里维亚,并没有医生能够治好妈妈的病,而被病痛折磨的妈妈,则只能终日躺在病床上,一天天地消瘦。

  我和爸爸的陪伴,似乎是唯一能够让妈妈露出笑容的事了。每一天,每一天,我向着创造世界的神明祈求,希望能够减轻妈妈的痛苦。然而,当妈妈的手掌从我手心滑落的时候,我是那样的,那样的痛恨,痛恨这个,残酷的世界。

  但是,妈妈却说,“你是妈妈的骄傲。卢卡斯,勇敢一些。”妈妈临终前的话语,反复回响,在我摇摇欲坠的心中。

  我,一定会勇敢地向前走,纵使,世界,是这样残酷的世界。

  妈妈的去世,使这个原本温馨幸福的家,渐渐变得冰冷,荒凉。爸爸开始酗酒,沉迷赌博,逃避现实。我能够明白,爸爸只是想要忘记,忘记那些悲伤的事,忘记那些痛苦的事,忘记那些,不愿想起的事。

  只是,当伤痛过于强烈,人,就再也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这句话,并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的。因为希望,永远只会生长在,一颗跳动的心中。

  傍晚时分,我又一次进入嘈杂的赌场,寻找爸爸的身影,但是当我走遍赌场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见爸爸的踪影时,一位邻居家的大叔告诉我,爸爸被几名恶棍带去了赌场后院的空地。

  不好的预感,匆忙奔向邻居大叔所指的方向,殴打声与咒骂声渐渐响起。

  “赶快还钱!你这混蛋!”

  “再借我一些,这次一定能赢的。”

  “还想借钱,你这废物已经输了我们兄弟多少钱了?”

  “今天如果还不还钱,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像你这样的废物,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此起彼伏的唾骂声,跌倒又爬起的羸弱的身影,不停地刺痛着,刺痛着立在墙角处的我的内心。

  “住手!不准欺负爸爸!”

  “爸爸才不是废物!”

  “爸爸只是……爸爸只是……病了,很痛苦,很悲伤的病……”

  妈妈的笑容,浮现在眼前,我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消失在了哽咽的喉咙里。仔细回想起来的话,当时的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勇敢吧。

  “你这小鬼就是这个废物的儿子吗?”为首的恶棍晃悠着手中的匕首,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

  “有这样一个废物父亲,一定会很苦恼吧?”恶棍狠狠地抓起我的脖子,露出狰狞的笑容。

  “我说过,爸爸不是废物!你们这些人渣!”牙齿,深深地刺入扼住我脖子的手臂,恶毒的鲜血在口中流淌。

  “呸!”重获自由的我,用力吐出嘴里的污秽,鄙夷地望着跪倒在地上的恶棍。

  “混蛋!宰了他们!宰了他们!”受伤的恶棍疯狂地咆哮着。

  如果说,我的一生曾有可能后悔的话,那就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了。但是,爸爸不再迷茫的眼神告诉我,那颗凝滞的心,已经重新开始跳动,而我……亦不会后悔。

  紧紧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奋力刺入丑恶的胸膛,沾满鲜血的双手,没有丝毫颤抖。

  “老大!”

  “杀人了!杀人了!”

  “快跑!”

  剩下的两名恶棍惊慌失措地逃离了现场,很快,我便被赶来的审判者巡逻队所抓捕。由于年幼,并没有被执行死刑,而是被送往米利都北部的水晶矿场,从事繁重的劳动。爸爸,则决定与我一同前往。

  离开塔里维亚的那一天,我和爸爸来到妈妈的墓前告别,“再见,妈妈。”两个人的脸上,虽然只是勉强挤出的笑容,但是,那一刻,我明白了……勇气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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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视角:卢卡斯·巴顿纳德

  轰鸣的火焰,是谁的梦境?

  熟悉的谈话声,是谁?

  身着军装的男人,是在对我说话吗?

  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是重要的同伴吧?

  夕阳下握剑矗立的战士,为何而流泪呢?

  高耸的骑士雕像前,又是谁的身影?

  是吗?想起来了吗?

  卢卡斯·巴顿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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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视角:卢卡斯·巴顿纳德

  在矿场的生活,十分艰辛,每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日复一日地工作。不过,在这段最艰难的时光里,我曾结识了很多可靠的同伴,大家相互扶持,克服万难。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在轰鸣的火焰中消散,只留下孤零零的一个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我。

  “这孩子,就是那场矿难的唯一幸存者吧?”熟悉的声音,但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应当是完全陌生的吧。

  “是的,团长。据说这孩子是因为杀人罪而被送到矿场的,不过杀死的似乎是一名恶棍。”

  “这样啊,医生,这孩子以后就交给我吧,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审判者。”

  “团长,这怎么行?怎么能让一个罪犯成为审判者呢?”

  “沾染鲜血的双手,就代表了罪恶吗?重要的,是心,审判者,既能决定他人的生死,必先无愧于天地。”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却在我幼小的心灵之中,激荡起了久久无法平息的波涛。

  后来,在我成为审判者骑士团一员的那天,团长将佩剑,连同审判者的象征——“大地之心”交给我的那一刻,便是我三十二年审判者生涯的开始。

  “卢卡斯,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孩子,努力去继承‘巴顿纳德’之名。”

  在我刚成为审判者的那个时代,世界可没有现在这样安宁。虽然有《和平盟约》维持着各个大国之间的秩序,但是每个大国本身,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山贼,海盗,层出不穷的犯罪团伙。

  人,如果能够始终坚持自己所选择的道路的话,纵使再怎么艰难,终于有一天,一定也能够遇到最为重要的伙伴。

  罗杰是比我晚一年加入审判者的后辈,但是他的一句,“我一定会成为审判者骑士团团长。”让我们在相识的第一天便成为了永远的伙伴。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想要成为英雄吧,真正意义上的英雄。

  后来,我们还遇到了玛尔斯,埃雷斯,罗斯伯格,他们都是修正教会中最杰出的年轻一代魔法师,时常作为重要的战力增援,协助审判者进行讨伐犯罪团伙的战役。

  “无论如何,必须用自己的力量,去为这个世界开创更加和平的未来。”这是罗杰以前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而现在,则由我,来告诉每一个加入审判者骑士团的新兵。

  闪烁的身影,刺入胸膛的长枪,洒落的鲜血,拼命保护着受伤的我,却忘记了自己。虽然早已明白,审判者的一生永远都与死亡为伴,但是在那一刻,仍然有比自己的生命更加不想失去的东西,在我眼前消逝。

  大地的心脏,在下一个瞬间,开始跳动。

  “卢卡斯,对不起,我好像没有办法看到你成为骑士团团长的样子了。卢卡斯,你是否能够始终坚持,一无所知的未来?……”罗杰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和我声嘶力竭的呼喊一起,被寒冷的晚风,吹散在粉碎的血染的大地。

  血色夕阳之下,巍峨山崖之上,握剑矗立的战士,世界,仿佛都在燃烧。就让泪水肆意地流淌吧,因为这将是你生命中最后一次流泪了。如此,多年以后,老团长去世时,你一定能够,一定能够,用坚定的笑容去面对,面对那……一无所知的未来。

  高耸的骑士雕像前,是我宣誓成为审判者骑士团团长的地方。“刀剑不向弱者,怜悯不及罪恶。”是我一生的写照,但是从那一天起,这,也将成为每一个审判者的誓言。

  征战四方的一生,或许并不值得留恋,但我不曾有一刻的后悔。世界,即使依旧充满残酷,但我正用自己的力量,去发现和平的曙光。未来,纵然始终一无所知,但我学会的勇气,将指引我,一往无前地,踏上,我所选择的道路……

  卢卡斯·巴顿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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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视角:卢卡斯·巴顿纳德

  世界,无限光芒的,终结。

  那些渐渐远去的记忆,会飘向何方呢?

  无论如何,必须用自己的力量,去为这个世界开创更加和平的未来。

  罗杰,你看到了吗?

  我始终坚持着,始终坚持着,纵使,一无所知的未来。

  我们选择的道路,是成为英雄的道路。

  所谓英雄,即是要给这个世界以勇气。

  所谓勇气,就在每个人面对一无所知的未来时,仍然坚定地,跳动的心里。

  永恒的约定,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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