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多了,身上的荷尔蒙又开始分泌过剩,我发现自己逐渐又对女孩有了兴趣。但也许是生活在异国他乡的缘故,我的口味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以前的我和大多数中国男孩一样,喜欢娇小可爱小鸟依人的妹子,现在我突然开始喜欢轮廓分明高大威猛的女侠,尤其是黑人女孩,她们结实的黑皮肤让我心动不已。
班上那个练习撑杆跳,活力十足的黑人女孩黛西,开始深深吸引了我。由于田径场离篮球场并不远,我便常常在打篮球休息的行当去偷偷观看她的训练。黛西编织着黑人特色的脏辫,穿着与肤色十分搭配的紫色运动背心,黑色短裤包裹着性感的臀部,脚下踩着颜色夸张的荧光黄运动鞋,手握又粗又长的金属杆,姿态优雅的起步,加速,撑杆,起跳,越过高度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横杆,游刃有余地落在厚重的海绵垫子上。这一切看起来如此优美,奥运选手在电视上的表演也不过如此,让黛西在我心中的形象神圣而完美。
当然黛西这样的女孩是不缺男友的,从我认识她开始,她身边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的男孩子,起初是那个高大强壮却满面腮红的苏格兰白人,后来换成不摘耳机嘻哈成性的布鲁克林黑人,再后来换成一头卷发总穿羊毛衫的新西兰帅哥,最近变成了不苟言笑总是西装革履的刚果壮汉。
我开始注意她时,她刚刚甩了刚果壮汉。可是我根本无从下手,也没那个勇气。
真正让我有机会靠近她的机会,竟然是詹金森教授帮忙创造的。
这天午餐,我端着快吃吐了的薯条和培根寻找座位的时候,竟然无意中坐到了詹金森教授的斜对面。被教授认出后,再逃走已经不合适了,只能坐过去和他打了招呼,闲聊几句。没过多久,黛西竟然出其不意地端着午餐走了过来,主动和教授问好,并坐到教授身边,认出了同班的我后,她也爽朗地和这张并不熟识的东方面孔打了招呼。
天助我也!我忍住内心的骚动,在詹金森教授的掩护下,使出浑身解数与黛西调起了情。
追求黛西的过程却出乎意料的容易,甚至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半个月后,我成为了承继刚果壮汉之后,黛西在大学校园的第五任男友。
但是和美国黑人女孩谈恋爱是十分不易的。
首先,黑人女孩从三米之外看是颇有魅力,打扮时尚,五官魅惑,但是三米之内看就有些不适了,脸对脸的时候,她深黑的眼皮、硕大的鼻头和肥厚的嘴唇更是夸张地能把人吓个半死。
其次,黛西的精神世界异常丰满。黛西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田径运动员,能够代表美国参加奥运会。这个强大的意志让我这个凡人不胜惶恐。
《奥林匹克宪章》有云:奥林匹克五环标志由皮埃尔•德•顾拜旦先生于1913年构思设计,由5个奥林匹克环套接组成,蓝色代表欧洲,红色代表美洲,绿色代表大洋洲,黑色代表非洲,黄色代表亚洲,象征五大洲和全世界的运动员在奥运会上相聚一堂,以及公平、坦率、友好的奥林匹克精神。
多年之后,我意识到,也许当初黛西收编我,是为了凑齐奥林匹克五环的五种颜色。
好在黛西的第一任男友,那个高大强壮满面腮红的苏格兰白人是我在篮球场上的球友,他大度地告诉我,其它的都无须在意,只要能陪黛西站在田径场上,在她奔跑起跳的时刻大喊“COME ON!”就能够很好的维持和黛西的关系。于是,我在田径场上练就了不输给美国人的纯正美式“COME ON”发音,和黛西的关系也维持得很融洽。
时间转眼来到新年前夕,掐指一算,和黛西已经走过了五个月的时间,这让我超越黛西的前四任男友,成为了在贡萨加大学里与黛西相处时间最长的男生。这让我有种莫名其妙的国家荣誉感,与中国在奥运会上的成绩取得突破时感觉差不多。
学校放了一周的圣诞长假,在这个西方年度最重要的节日里,外国学生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家中,和家人一起共度平安夜,包括黛西。我原本期望比我早来一年的小四川能带我去个平安夜仍然营业的餐馆,尝尝传说中的火鸡,可是小四川不知道一个人跑哪玩去了,几天见不到人,我便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窝在宿舍里,瞭望着窗外异国他乡的灯红酒绿。
惊喜的是黛西赶在假期结束前两天回来了。这一天,天空中降下鹅毛大雪,温度随之下降至冰点,我翻看陪伴我八年的文曲星中自带的阴历日历,已是近三九时节。严寒时节不适于室外活动,黛西便邀请我去她的宿舍,计划晚餐用黄油和牛奶亲手为我制作一个蛋糕。我兴奋异常,跑到校外加油站便利店购买了一瓶价值26美元——品牌与标识都不认识的红酒后,匆匆赶到黛西的宿舍。
黛西的宿舍不大,但是带一个开放式厨房。在吧台上,我看着对面的黛西并不熟练地制作着一寸大小的蛋糕。
虽然黛西制作的蛋糕除了摆在上面的樱桃之外并不算好吃——看来她的特长确实不在这里,但我还是很感激这段经历,心情大好的我们面对面饮尽了瓶中红酒。屋内只有我们两人,孤男寡女,美酒香甜,窗外不知何处传来八音盒版的《JINGLE BELLS》,清脆而动听的铃音让半醺的我们都沉醉了,黛西和我隔着吧台开始激吻。
我从半醺中惊醒,跳下了床。
黛西错愕地望向我,轻声地问:“How?”。
我的脑海中迅速地翻过那段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往。我想起了那句经典电影台词“The heaven is but one remove from the hell, love stands between them。----天堂与地狱的一线之隔,原来是爱”。在爱的渲染下,我们幸福、愉悦,犹如在天堂漫步,可是稍有不慎,却可能跌下痛苦地狱。曾经,因为没有克制自己的欲望,我种下苦果,为自己带来了无尽痛苦。如今,清醒过来的此时此刻,我再不敢品尝那诱人的禁果。
我的沉默令黛西愤怒,她的眼神由错愕转变成愤怒,指着门口大声喊道:“GO OUT!”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黛西解释,尴尬的氛围下,我放弃了辩解,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我踏着雪,独自在幽暗的小路上徘徊。雪水渗入我的鞋底,冰冷随之进入脚底,又侵入心里,与刚刚温暖的房间,柔软的床铺简直天差地别。我不禁有那么一点后悔,纠结地回味起床铺上那颗黑色的禁果,在吃下之前,她性感,诱惑,让人欲罢不能。唏嘘过后,我又陷入回忆,上一颗禁果,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诱惑,可是在吃下之后,那味道究竟有多么苦涩?
**********
1 内事不决问老郑,外事不决问老骆
当大一暑假结束,我满怀对大一生活的甜美追忆,以及对大二生活的浪漫憧憬返回学校时,却发现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变化着。
人还是那个人,床还是那个床。我站在宿舍门口向里嗅了嗅,嗅到了一丝戾气,转过身向外嗅了嗅,嗅到了一丝寒意。
大一时,天南地北的一帮生瓜蛋子初来乍到,对于一切新生事物仍心怀敬畏。敬畏之下,简单明了,待人接物轻松愉快。到了大二,生瓜蛋子还未熬成老炮儿,在这半生不熟的阶段,烦恼琐屑躁动全都如期而至。
人还是那个人,多了一份世故与老成。同学之间谦逊了一年,此时利益的冲突,让隔阂渐渐产生。
床还是那个床,添了一帘幔帐与疏离,舍友之间忍让了一年,此时矛盾的积累,让距离慢慢走远。
417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团结一致,取而代之的是貌合神离,是紧张兮兮。
学霸一直不喜欢陈翔用自带CD机和迷你音响公放周杰伦的流行音乐,因此经常泡在图书馆不归,又因学习压力大,在宿舍带头学起了抽烟。陈翔看出学霸对自己的意见,不忿的同时又埋怨学霸把宿舍搞得乌烟瘴气,于是开始有意无意地和学霸对着干,也开始频繁与范筠筠出门约会,不再过问宿舍之事。李志杰察觉宿舍气氛不对,又两边都不想得罪,于是开始和自己的一个渭南老乡----他叫做“曹哥”的人----走的很近,不是曹哥来417和他侃,就是他去曹哥宿舍耍。而老郑则根本顾不上理会这些枝枝杈杈,他退出了通信学院学生会外联部,凭借着自己老油条般的社交能力,看准商机,在校外新兴起的茅坡村购物街开了一间成人用品店,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班长、舍长的我虽然极力想做些什么维护宿舍团结,但有如隔靴搔痒,于事无补,只得在夹缝中生存,体验着成长带来的躁与痛。
尽管被巨大的无力感侵袭着,但还好这个阶段有两件事比较开心。
第一件当然是和陈晓琴在上个期末的约定。在宿舍气氛诡异而紧张的情况下,我的情感中心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陈晓琴这里。才刚开学,距离期末补考还早得很,此时就开始补习似乎早了点,可是醉翁之意怎么可能在酒,趁机和陈晓琴套近乎才是王道。我便隔三差五地约着陈晓琴,或者到自习室,或者到图书馆,或者到小树林----“诗人我们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补习功课?”“哦,不,丫头,我的意思是学习累了可以去小树林网吧放松放松……”----为她补习功课。
陈晓琴其实有点女孩普遍存在的那种小笨拙,时常冒着傻气,高中学文科的她之所以在大学院校选择经济管理这种偏理科的专业完全是因为她老妈觉得这类专业好找工作。她这样的货遇上理科类的课程理所当然地抓瞎,因此别提我给她补习高数和概率论两门课程时是多么痛苦了。经常出现的场景是:我端着教科书浑身冒烟满头大汗掰开揉碎地把一处知识咀嚼给她时,她看看书,眨眨眼,又看看我,眨眨眼,然后呆萌的把脖子歪向一边……
苦中作乐吧,我自我安慰着。至少在讲题时,她半趴在桌子上,把头靠近我的臂弯,那朦朦胧胧的距离让我难以抑制地心跳加速。
陈晓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尽管她从来没有用过香水,在独特的香味中,有根叫“叶寻”的玫瑰刺在我心头渐渐消失,随着接触时间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对陈晓琴情有独钟,两颗彼此认同的心越靠越近,那个时候,正好流行一首歌,叫《暧昧》。
学习累了,除了去小树林网吧,有时候也会到老骆的河间酒吧坐坐。老骆是D大毕业生,又学识广泛,胸有城府,具有独到的眼光。很多本校的学生,慕其大名而来,畅饮的同时,向老骆请教学业、生活中的种种疑难问题,老骆往往能给出一针见血的解决方案,河间酒吧几乎成了D大的“学生辅导办”。看到我和陈晓琴相对而坐,老骆总是颇有深意地会心一笑,然后为我们端上最优质的蓝山咖啡。我心中暗喜,因为老骆只有在招待非常认可的人时,才会主动呈上自己珍藏的优质蓝山咖啡,这代表了老骆对于我面前这个女孩的认可。
惬意在河间,潇洒似云间。
第二件和老郑相关。老郑未能和黄果果走到一起,据说是因为三观不甚相同。但是老郑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很长远,当我们还在象牙塔摸爬滚打的时候,他已着眼于社会,成人用品店已经走上正轨,生意日渐红火。而且老郑本来就比我大个五岁,懂的道理----甭管是正理歪理,都比我们多。于是老郑不安于只在店里向低着头神色匆匆的学生卖几盒套子,脑洞一开,自行创立了一本杂志,借用了当时潘帅的一首歌名《禅舞不二》,创刊名为《禅舞二》。杂志里摘录一些让人羞羞的精彩小故事,结合故事要点为大学生们普及各方面的性生理知识,借机介绍自己的商铺与产品,为自己打软广告。老郑宣称要在销售产品的同时做D大性生理健康行业的引领者。
没想到杂志的效果格外好。这种隐晦的色情杂志----不对是性生理健康杂志,是情窦初开的大学生们的最爱,在学生当中受众度极高,大家纷纷传阅,炒得杂志热度飙升。起初是老郑用店面赚来的钱自费印刷,随机投放到学生们的邮箱里,后来一些同处茅坡村购物街的店面老板看准商机,为杂志投资,增加印刷量的同时植入自己店面的广告。就这样《禅舞二》杂志不但不用老郑花钱,还能倒赚一大笔广告费,并一跃成为D大校园内发行量和受众度都高居榜首的杂志。
我就是在此时被老郑叫来帮忙的。
“明星啊,现在杂志越做越大了,很多人寄来回信,请教我关于性生理学、心理学的各种知识,要求我开辟一个问答栏目,我应付不过来啊,你是大城市来的,见多识广,做我的栏目编辑帮我处理疑难内容吧!一个月工资二百五!”
虽然这个数不太好,但顶我半个月生活费了,我怎能拒绝。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先得给我讲讲咱这杂志名为什么叫做《禅舞二》呢?和潘帅的《禅舞不二》有什么关联吗?”
“没有什么关联,我就是觉得他这名字挺带劲。禅不就是和尚嘛,跳舞的不一般是女人嘛,和尚,女人,二,看到这几个词你能联想到啥?”
“……老郑,我特么拜你为师。”
D大学生来自全国各地,不同阶层,不同家庭,在十八九岁的花季雨季,懵懵懂懂的他们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问题。也许是出于无处发泄,或羞于启齿,或难以咨询,接触到老郑的《禅舞二》之后,他们如获至宝,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在隐匿中大胆咨询的对象,于是,在应他们要求开辟的“情感问答”栏目里,各种奇葩问题接踵而至。
比如,我们摘录上期的“情感问答”栏目。
读者提问1:男朋友和我闹矛盾了,是不是我逼太紧了?
我的回答:很有可能,男人都需要一定的空间,如果你逼得太紧,即使是因为你对他的爱,他也会感到烦躁与绝望。学会宽容对方,同时也是宽容自己,别让你的爱成为两个人的负担。
读者提问2:我家庭条件不好,和女友约会时,有时只能拿出20元,我怎样才能哄她开心?
我的回答: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要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就妄自菲薄,毕竟爱侣之间最重要的东西并不是钱。20元有很多种花法,可以在傍晚的街边吃一顿香喷喷的麻辣烫,再买上一对棉花糖,或是在温暖的午后,买个纸风筝带她去广场,在微风下手把手地教她,这都可以成为甜蜜、浪漫的时刻。
……
老郑比我多五年的人生阅历应对起校园里那些男男女女之事简直游刃有余、药到病除,比起我那没营养的心灵鸡汤其实要实用的多!渐渐地,“内事不决问老郑,外事不决问老骆”这句谚语开始在校园里流传开来。
连我都需要时不常地请教老郑,因为过目《禅悟二》时脸颊泛起的红晕时刻提醒着我,我还是个尚未追求到陈晓琴的处男。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追求到陈晓琴呢?《淮南鸿烈集解》再一次告诉我,何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比我们大一届,通信学院大三级的14班是上届“迎新杯篮球锦标赛”的冠军,当他们在球场上找到我并提出挑战时,我吃了一惊。大三级14班篮球队有着更为传奇的故事,他们在D大远近闻名,也有人说是臭名昭著。为何臭名昭著我倒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挺兴奋,上届冠军挑战本届冠军,碰撞!14班对阵14班,缘分!奉上一场热血对决,精彩!但是当我出于礼貌,告诉他们我不是队长,希望找到陈翔商量一下时,他们其中一个手臂长似刘备的家伙没好气地说:
“这事没得商量。”
他身边两个虎背熊腰酷似关羽张飞的大个轻蔑地相视一笑,簇拥着刘备扬长而去。其后转出二人,一个胡子拉碴少年老成似黄忠,弓着腰拍拍我的肩膀,满脸堆笑:“哎呀,你说他们几个,老是这么不客气。小伙子,别在意,咱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一个白面小生一身精壮似赵云,拱手向我施礼,轻吐一句“赛场上见”,说完二人便一路小跑尾随刘关张三人而去。我有点目瞪口呆的时刻,从他们离去的方向又飞速跑回来一人,速度快得像马背上的将军马超,更不答话,甩下一张写着比赛时间地点的纸条后扬长而去。
我对于幻想中的“友谊赛”产生了质疑。
将此事通报给陈翔后,陈翔面露难色。询问个中缘由,在校篮球社训练对全校篮球界有一定了解的陈翔告诉我,原来大三级14班人称“虎狼之师”,他们的球技是不是一流的暂且不提,但他们的暴力系数绝对是全校第一,和他们打过比赛的人都知道,当年他们能够称霸“迎新杯篮球锦标赛”的冠军,靠的是铁肘和黑脚,靠的是时刻准备与人干架的气势,据说当时他们打了五场比赛,共掉了三颗牙,断了两根手指,折了一条腿。
我这才明白了“臭名昭著”的来历。
此等“虎狼之师”赢得的冠军当然人皆不服,而当他们看到我们14班在全校面前依靠真凭实力,戏剧性地赢得名正言顺的冠军,扬名立业之后,嫉妒心四起,手痒得与我们较量一番,用他们的方式击垮我们,卫冕他们所谓的冠军光环。
14班篮球队的人争论不已,有人认为不该冒着生命危险与他们过招,有人认为即使这次不赴约大三级14班也不会善罢甘休,最终后一种观点长了上风,我们不得不接受了大三级14班的挑战。
“丫头,明天下课后我不能和你暧……补习了,有人向我们14班篮球队提出了挑战,你下课后就自己先回宿舍吧。”我不想让陈晓琴搀和进这场篮球赛,以免祸及池鱼。
“你们又有比赛?我想去看看嘛,诗人。”最近陈晓琴和我越发亲近,这样的暧昧关系下,她对上学期由于频繁的社团活动缺席了我的大部分篮球比赛也颇有悔意。
“别去了,我比赛完了就去找你。”我还是坚持不想让她参与,对于我来说,看着眼中娇小可爱的她,我保护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她身处险境。
“哦……知道了,那晚自习见吧!”
第二天,14班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赛前准备。
不同于之前的比赛,我们搜罗情报,研究对手,布置战术,这次我们搜罗的是牙套、护指、护膝等等防身护具。紧张的氛围下,杨博却始终保持着沉着冷静,他应该经历过很多次类似的场面,因此临危不惧,有他在,我的内心踏实了不少。他联络了很多兄弟,又让我借明星的名气再多号召些兄弟冒充观众前往赛场,目的并不是为了茬架,而是为了压阵。杨博说摆的架势越大,对方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下课铃声将神思恍惚的我唤醒,我不情愿地开始收拾书包。头一次,对下课铃声感到恐惧。
当我们带着迷茫走向篮球场时,眼前的场景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
大三级14班同样找来了一大帮人,他们面露凶相,吵吵闹闹地站在球场西侧,与杨博和我叫来的球场东侧的人群形成对峙之势。细细思索后,我发觉不对劲,我们叫来人压阵,是因为我们了解到大三级14班的凶恶,避免发生事端。而他们一开始便叫来这么多人,真的是想进行一场篮球比赛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14班篮球队踏上黑压压人群包围的那片冷冰冰的球场。
大三级14班篮球队由刘备领衔,五虎上将从西侧人群中缓缓走出。陈翔想上去握个手,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而刘备似乎没这个打算。陈翔的手在空中僵了十秒钟,刘备的眼睛仍然盯着手指间的烟头。等陈翔尴尬地把手抽回时,刘备却把烟头扔在地上,用拇指抵住自己的喉咙,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然后转身离去。身后转出黄忠,弓着腰拍拍陈翔的肩膀,满脸堆笑:“哎呀,你说他们几个,老是这么不客气。小伙子,别在意,咱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
这话好像在哪听过,真的是那么回事么?
短暂的赛前准备,我、陈翔还有杨博迅速合计着昨天商定的战略:慢慢打,尽量避免身体接触,出现碰撞尽量忍让,比赛结果不必太过在意,健康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