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个貌美的侍妾还时不时的出现在她面前给她添堵,让她原本就烦闷的心更加沉不住了。
若说这些个侍妾们可恶,但是要算可恶之最,莫过于安安稳稳住在长宁阁中的那一位了。
乔氏心中是恨的牙痒痒,奈何自己的这一胎太过于重要,这已经是她现在目前唯一的筹码了,再加上之前皇上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她更是不敢对云曦染明面上的做些什么。
云曦染没有轩辕宇的骚扰,也没有乔氏的暗地刁难,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快临近一月份,外面的天气是不是的飘出鹅毛大雪来,年关也将近,云曦染更加不爱出门。
她整日的窝在烧了通红炭火的长宁阁里,恢复健康活力的糯米团趴在她脚边,午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好不舒爽。
期间,也不怎么忙碌的轩辕澈倒是常常过来长宁阁,二人有时候一同下下棋,一下就是一整天。
刚开始,环儿还是对此很是惊讶跟胆怯,有时候在轩辕澈来的时候,不敢踏进来内室。
轩辕澈来的时间久了,她便也不怎么害怕了,安安静静的坐着自己的事情,对忽然从窗口翻窗而进的男子也变得面不改色起来。
这一日,轩辕澈去猎场又打了一次猎,他把捉回来的野鸡交给云曦染。
二人商量着,便预备架着烧烤架,就在长宁阁的小院子里面吃起自己制作的野味。
“王爷,来——”云曦染把那只翅膀扑棱着的野鸡递到他面前,柳眉一挑,道:“你做饭。”
轩辕澈默然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野鸡,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薄唇微微一勾,他笑的清冽。“我找到的食材,自然是你来做。”
云曦染瞪他一眼,“不行,我想睡觉!”
轩辕澈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垂眸,看那在她脚边团成一个肉球睡觉的糯米团,低低一笑,倏而问道:“你看糯米团胖不胖?”
云曦染莫名其妙的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唔,胖啊。”
轩辕澈唇边的笑容更甚。
他慢悠悠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襟,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恩,吃完就睡,自然胖了。”
意有所指的目光在她身上不住打转,云曦染被他这句话说的顿时一噎,脸一红,愤愤的骂了一声:“混蛋!”
他才胖!
又闹腾了好一阵子,云曦染这才把手仔仔细细的在热水里泡了一会,这才熟练的拿着刀将那破膛破肚。
那娴熟又精准的刀工,稳稳当当的将那骨头和肉分离开,整整齐齐的将骨头和肉单独放在两边。
轩辕澈安静的站在一旁看了一会,看见她下刀的手法奇特,潋滟的长眸一眯,啧啧有声道:“这么切,倒是顺着骨头全部拉开来了。”
云曦染从萧皎手中拿过调味料,往那一团切的齐整的肉上涂抹着,闻言,便随手把那刀重新比划在了那团肉上,给他做着示范。
“你看这里,先从腿和翅膀这里的软组织插进去,一刀就能把鸡腿和翅膀给分离开来,很容易的。”
从那一堆分离齐整的骨头当中抽出一块三棱刺刀一样形状的小骨头来,云曦染将其递到轩辕澈面前。
“由这里开始分离鸡胸脯肉,顺着肋骨能完整地把左胸和右胸的肉给剥离。内脏这个时候再给掏空,比你直接把胸口给剖开要快速的多,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
她得意洋洋的把那肉和骨头比划给他看,“超级好看。”
轩辕澈瞧着她那副笑语盈盈的可爱模样,心底是一阵发软,面上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他赞叹的点点头,轻声道:“是挺好看的。”
骨头和肉完全分离开的烤鸡做法,轩辕澈这一生还是头一次见到。
云曦染手中无数个长长的竹签,上面穿着被剁成块的鸡肉,剩下的两个腿倒是没被切开,整整齐齐的穿了整个竹签。
当那鲜嫩的鸡肉被添加上了孜然、盐、酱油等调料物,在炽热的火架子上被烤的滋滋作响。才刚把鸡肉放上去一阵,那香味便顺着长宁阁飘啊飘,连隐藏着身影缩在树梢上的丰啸,都忍不住显现出了身影,眼巴巴的凑在那烤架旁边。
“真香啊——”云曦染吸吸鼻子,颇为感叹的念出声,熠熠生辉的杏眸被火光映照的越来越亮。
轩辕澈安静的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表情略有些放空。
乌衣男子容颜俊美绝伦,被火光照的越发瑰丽无双。
他气质清冷,然而那双眼睛却像是积攒了数以万计的星光一般,让人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明明眼前火光映人眼睫,却偏偏没有他一人来的耀眼。
“喏——好了。”云曦染美滋滋的将那肉串分成好几份,递给围在周围的一群人手里。
轩辕澈不客气的接过来优雅地细嚼慢咽,忽而眼睛一亮,赞许的朝她点点头。“不错,好吃。”
萧皎和丰啸还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轩辕澈,云曦染皱着眉把他俩拉得更近了一些,将那烤串往他们手中一塞,表情严肃认真。
“趁热吃最好吃。”
他们便也不推辞了。
“……好吃!”丰啸已经感动的双眼冒着眼泪。
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鸡!
没有骨肉的鸡肉一口咬下去,那种爽口的口感在唇舌之中打转,让人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再吃第二口。
那只野鸡的体积倒是不小,但是在四个人面前的话,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几乎一人吃了四五串的烤鸡肉,那只放在架子上面的鸡没了,众人表情都有些惋惜起来。
云曦染豪迈的一拍轩辕澈澈的肩膀,眸光坚定。“下次多打几只过来!”
轩辕澈失笑的点点头。
长夜未歇,太子府中彻夜灯火通明一片。
轩辕宇斜斜靠坐在榻上,闭着眼睛听座下人的通报。
“你说太子妃回了柳府?”轩辕宇眼睛未睁开,语气依旧凉薄,隐隐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头。
“……是的,今天收到的消息,午时的时候太子妃殿下就出了太子府,现在还没回来。”
那侍卫边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轩辕宇的表情,便小声的回道。
“呵——”狠狠地一拂袖,挥手将面前桌案上的茶盏尽数拂到地上,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面的瓷渣。
“她既然出了这个门,便再也不准回来!”轩辕宇恶狠狠的命令道,“听见没有?不准把她放回来!”
那侍卫浑身一颤,忙应声道:“是是是……卑职明白!”
太子府里面热闹得很,远在京都最繁华地带的柳府中更是有许多人难以入眠。
柳淑儿自从上一次轩辕宇差一点把她给掐死开始,就一直对太子府里面的所有人都抱着一种警惕的心思,她是又害怕又着急。
提心吊胆的休息了晚上都没睡好,第二日一大早就收拾了自己从娘家带出来当嫁妆的一部分细软,坐着马车就回了柳府。
柳太傅和柳夫人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从太子府回来了的消息,他们还挺高兴,吩咐了小厨房多做一些柳淑儿爱吃的菜肴好好招待着。
谁知道等来的不是柳淑儿和往日一般的春风映日桃花面,而是一张惊恐交加、泪水满面的泪人儿的脸。
柳淑儿从小就长得玉雪可爱聪颖万分,又是柳府里面唯一的嫡女,自小就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从小就是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的女儿,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竟然哭成了这个样子!
柳夫人是又心疼又生气,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好生安抚了一番,绣帕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柳淑儿一晚上提起来的心在见到自己最亲近的生父生母的一瞬间平了下来,那满腔不断蔓延上来的委屈感几乎将她淹没。
又过了好一会儿,见柳淑儿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柳夫人这才愤愤不平的问道:“我的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柳太傅也在一边着急的不行,一听这话,也急急忙忙的道:“对啊,是出了什么事了?”
柳淑儿看了看柳太傅,又看一眼柳夫人,忽然失声痛哭。
“是、是太子殿下……”柳淑儿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太子殿下要掐死我!”
柳太傅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他一把抓住柳淑儿的手臂,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淑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柳淑儿本就受了这样的惊吓心中难受着,一看自己父亲竟然不相信,顿时眼眶又是一红,她红着眼睛扯住自己衣襟的一角,露出底下那青紫色的痕迹来。
“爹爹,你看呀——”她失声凄唤着。
柳太傅原本存了三分疑惑的心思,现下也在看见柳淑儿脖颈上那一圈又一圈的青紫痕迹时候,神经一下子崩断。
柳太傅恼火的吩咐小厮下去喊大夫过来给柳淑儿诊治,又柔声安抚了一番自己那哭哭啼啼的女儿,心疼的让她暂时就在柳府住着,不用担心太子那里会有问题。
柳太傅绕回主殿去换了朝服,刚刚安顿好柳淑儿的柳夫人擦了擦眼泪,见状忙道:“老爷,这大晚上的,您去哪——”
柳太傅愤愤的一拂起衣袍。
“去皇宫求见皇上,淑儿出了这样的事情,眼下朝中上下最富有盛名的当属煜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