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柳淑儿被冷落了这么些日子,早就心中思念他不已,如何肯依了他?
便更加靠近了他的身子。
轩辕宇这才忍受不了,狠狠地一巴掌将身上的女人给扇开半米远。
“滚开——”
那几乎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声音,阴狠的语调冻的人浑身发寒。
柳淑儿显示一颤,随即不可思议的扬高了声音。“你打我?!”
她是柳家嫡生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就娇生惯养着长大,何时受过这份罪?
当即柳淑儿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那哭声一声比一声哀怨,一声比一声要大。
甄乾坤来的时候,便是这么一副混乱的场景。
轩辕宇的头疼得不行,偏生那柳淑儿像是个关不掉的水阀,一个劲儿的放声大哭,他正浑身烦躁的要命,一看见那灰褐色的身影,顿时犹如见了救命活菩萨一般,亮眼放光。
“神医——”
甄乾坤仔仔细细的掀开被子,给他查看了伤口。
“哎呀,太子殿下,您这个伤口还没有好全啊——”他感叹着,“草民之前让您用这个法子,就是来刺激您这一部分的,以免它伤口太深而坏死啊,现在伤口本来就好的不全面,您这么一用——”
甄乾坤一摊手,神情疲惫不已。“草民很是难做啊。”
而后甄乾坤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围一般,忽而兀自将那锦被往边上一搁,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场景来。
柳淑儿正好泪眼满眶的一抬眸,瞧见那副惨烈的景象,忽而浑身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忽而响起。
“殿、殿下……”
柳淑儿两眼一翻,仰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太子轩辕宇的脸色是一阵黑一阵白,他狠狠的捏住自己的锦被,任由甄乾坤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心底的那点个怨恨之情越来越膨胀,膨胀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压抑进一种极其悲恸的情绪当中。
伤口止不住的往外流着血,好不容易用白纱包扎起来的伤口不一会儿就被那鲜血染得通红,一眼看过去,煞是恐怖。
轩辕宇就那么强忍着疼痛感,眼中的阴鸷冷光却是越来越亮的吓人。
云曦染,轩辕澈……
默念着这两个让自己恨的是牙痒痒的面子,轩辕宇总感觉自己的心头一阵阵憎恨的发着痒。
那两张截然不同、但是同样精致的让人痛恨的面孔不住的浮现在他面前。
让轩辕宇恨不得将那两个人的脸狠狠地给撕成碎片。
“饶不了你们……”轩辕宇低声咒骂。
凤鸾殿。
皇后赵绯玉穿着只有皇后才有幸穿的凤袍,端坐在铺着厚厚软褥子的贵妃榻上闭目小憩。
那一袭凤袍上用最精致的金线绣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外头的天色虽然阴沉万分,但是这衣服却照耀的人双目锃亮。
屋内燃烧着上好的乌炭火,使得整个凤鸾殿犹如春日一般温暖舒适。
那雕花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烟漂浮空中,更是闻之令人心神欲醉。
她本就保养得极好的容颜此时白里透红,更显容光艳人,极薄的红唇微微抿着,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上位者的气势。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宋女官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恭声道。
闻言,那闭目小憩的女人忽而一睁眼,冷到极致的凤眸中划过一抹浅浅的暖光。
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赵绯玉微微起身,抬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云鬓。
“宋女官,你看本宫的妆容可还齐整?”她状似无意的问道。
宋女官先是一愣,继而微微一笑,称赞道:“皇后娘娘是极美的,这样很好看。”
哪有女人不爱听别人称赞自己的话?
赵绯玉面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意来。“去传宇儿进来,好些日子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都不来给本宫请安。”
这说话的语气里虽然带着点点埋怨,但是那藏不住的慈爱还是渗透出来。
宋女官扶着她起身,小声的在她耳边道:“太子殿下帮助皇上处理政事,听说忙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奴婢听着也是心疼的紧啊。”
赵绯玉柳眉一蹙起,幽幽一叹。“若是真的能重新博得皇上的喜爱,本宫也就不必为他这么操心了。”
之前的水库一案,再加上朝堂之上堂而皇之拿出来的那四尊小金佛,被轩辕澈一脉络的人狠狠的参了一本。
那莫须有的罪名,不要说是当日在朝堂之上的轩辕宇了,就连在之后听人所说的她自己也是气得不行。
她的宇儿是南夏最尊贵的皇子,更是最有资格登上皇位的太子殿下。
那些个不要脸面的小人物就一个劲儿的来诋毁他,自己这段日子身体不适没能帮衬到他,这才让那些个人平白钻了空子。
一想到轩辕宇因为这两件事情被轩辕瀚给疏远了的事情,赵绯玉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殿下驾到——”
赵绯玉刚刚在正座上坐好,接下宋女官递过来的红枣茶嘬了一小口,殿外太监宣传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宋女官在赵绯玉身边弯身笑道:“太子殿下来的可真快,可见是思念娘娘了呀。”
赵绯玉面上的笑容更深。
她笑容满面的将茶杯往桌案上一搁,忽然一片杏黄色的衣角率先闯入了门,继而是一个走路一顿一顿的身影。
赵绯玉顿时惊得连皇后的仪容都忘了,一看到那轩辕宇疼的满面发白的脸色,她急急忙忙的站起身走了过去。
“宇儿?!”赵绯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惊讶,忙不迭的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
轩辕宇兀自不肯坐下,硬是跪在地上给赵绯玉行完了礼。“儿臣……拜见母后,母后金安——”
一句话说完,他已经是疼的满面冷汗津津的往下掉,脸色一瞬间煞白,连带着薄唇都毫无血色。
“宋女官,快、快去叫太医!”
宋女官急急忙忙的要往外赶,经过轩辕宇身边时候被一把拉住,挡住了要出去的脚步。
“不必,儿臣、儿臣很快就好了。”轩辕宇强笑道。
赵绯玉是心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听他说这样的话,顿时柳眉一竖,佯怒道:“宇儿,是谁这么大胆伤了你?!”
轩辕宇一咬牙,愤愤的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事情统统告诉了赵绯玉,其中不乏添油加醋了好一通。
赵绯玉听完,是又心疼又震怒,心疼的是自己儿子受了这样的委屈,震怒的是那个长宁生的小贱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样不入流的事情来!
赵绯玉心疼的拍了拍轩辕宇的手背,咬牙愤愤不平的道:“宇儿你放心,母后定然不会让那两个小贱人好过!”
那阴狠的语调,宋女官这一生只在当年听说皇上与长宁公主那件事情的时候,见赵绯玉表现出来过,此时时隔整整数十年,再次听见这样的语气来,她心头倏地狠狠一跳,忙垂下了头。
轩辕宇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心头这才觉得舒爽了一些。
还好母后已经答应帮助他除去那两个贱人——
轩辕宇心头一阵暗爽。
不枉他又平白多受了这一份罪!
一想到云曦染那张俊俏娇美的笑脸,轩辕宇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心底既是惋惜又是舒爽。
云曦染啊云曦染,你既然不肯顺了本殿下的愿,那就和轩辕澈那个狗杂种一起去死吧!
轩辕宇面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狠毒的笑容来。
停放在宫外的轿子悠悠的被抬回了太子府,轩辕宇板着脸一瘸一拐的、慢吞吞的从轿子上下来。
换了一顶比较轻便的藤座,由几个身材壮实的小厮把藤座抬起来。轩辕宇便闭着眼睛坐在那藤座上,由他们把自己给抬回卧房。
经过太子府的花园时,轿子忽然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