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你们凝香阁招的人怎么都是这样蠢的?”云曦染老不乐意的把花想容好不容易用着半吊子茶艺、泡出来的那杯花茶,嫌弃的往边上一丢。“什么都不会,也能去当花魁?”
轩辕澈将一边上放着的白巾递给她擦手,闻言挑了挑眉,淡声道:“妓/女只要会‘服侍’人就可以。”
云曦染眨眨眼,这才展颜笑道:“有些道理。”
花想容在一边气的是浑身羞耻的发着抖。
她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哪里会沦落到“服侍”人上面去!
云曦染瞥着她脸上的表情,悄悄的往着轩辕澈的方向挪了挪,低声道:“昨日说的,其实今日就能让她阴沟里翻船了。”
“怎么说?”轩辕澈眯着眼,享受着温香软玉主动凑过来的萌动。
“就这样……”云曦染凑在他耳边小声喃喃。
轩辕澈眉头不由得一皱。
又是这样?
云曦染一见他皱眉,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便睁大眼睛,保证道:“绝对没事!”
轩辕澈眯着眼看她,冷哼:“当真?”
“当真!”
轩辕澈无奈,见她坚持如此,也就只能大掌一伸,对着她的脑袋揉了揉。
“准了。”
拎着糕点过来的萧皎从另一条路走了过来,过来的时候,花想容正被派过去清洗茶具。
“让开!”花想容狠狠地一瞪她,就着她过来的道路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过去。
萧皎脸一沉,下意识的往边上一挪,躲过了险些会被她狠狠撞上一下的惨状。
“萧皎,你过来。”云曦染见萧皎过来的时候面色不好,再一看花想容快速离开的背影,大约也琢磨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萧皎走上前,云曦染附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萧皎眸中染上一丝惊讶,她下意思的抬眸看了一眼云曦染旁边坐着的轩辕澈。
见轩辕澈点头以后,她这才道:“奴婢这就去办。”
花园西南的方向边上有一个专门用来收拾餐具的小厨房,那个地方用的不多,也就是为了主子一时兴起而准备吃食的地方。
花想容端着被用过的茶杯,愤愤的推开大门,对着水池气冲冲的清洗茶杯,边清洗边骂道:“贱人!”
云曦染那个贱人!
她就是在嫉妒轩辕澈喜欢上自己,这才变着法子的过来折腾她。一会儿是什么泡花茶,一会儿又是什么水温不好,要自己重新倒。
前前后后折腾了她好半天,搞得她手腕都有些发酸。
花想容恨的不行,她是一想到云曦染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孔,就感觉浑身上下都跟着气得发抖。
她是越想越觉得生气,最后气急之下,扬手将那一旁摆放整齐的一堆干净的瓷碗一把给推了下去。
“噼里啪啦”的瓷器杂碎声响在安静的小厨房里面响起,动静甚大。
花想容喘着粗气,见那一堆躺在地上的瓷器碎片,一瞬间联想到的却是云曦染面目可憎、痛哭流涕的脸来。
“你等着吧,云曦染……”花想容恶狠狠的低喃。
等到她生下了煜王府的第一个长子,倒时候再得到煜王轩辕澈的宠爱,等到那个时候,就是云曦染你的死期!
她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个贱人!
一定要看着她被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痛哭流涕!
她双目大睁开,看着脚底下的瓷器碎片,忽然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鬼使神差的将起捡起来一片,捏在手心里。
那锋利的弧度,要是对着人的脖子一下子划过去——
定会血溅当场,气血流尽而亡的吧?
花想容手中的茶具才刚刚清洗干净,将瓷器碎片收进自己袖子里装好,她准备离开,却被地上那一大堆子的瓷器碎片给阻挡去了去处。
她心中不耐烦着,生气的用着脚尖对其狠狠一踢——
一枚尖锐的瓷器小碎片被她这么大力的一踢,正巧踢飞了出去,直直的飞出了小厨房半掩着的大门。
刚推门而入的萧皎只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快速的飞了过来,她冷眉一拧,下意识的用袖子一拂,那瓷器碎片就顺势飞了出去、掉在地上。
萧皎冷冷的眯了眯眼,知道里面出了什么状况,她这次连用手都不用了,直接一脚“咚”的一声踹开了门。
花想容被她这一番举动吓了一大跳,但是一垂眸,看见自己脚底下一堆的惨状,她又有些心虚,只能硬着声音喝道:“你让开,我要出去了!”
萧皎只瞥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快速上前去,在花想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讲她手里面端着的瓷器给夺了下来,立马的换了另一个干净的端盘。
萧皎冷声道:“公主要吃马蹄糕,你去大厨房端过来。”
说完,她端着被换下来的茶碗走了出去。
花想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愤愤不平的在心里面又骂了好几声贱人,这才跺着脚往另一边大厨房的方向去了。
花想容回来的时候,云曦染正半躺在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美人榻上,懒洋洋的窝在上面休憩。
旁边没有人跟着,萧皎和轩辕澈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云曦染一个人躺在那里。
她安静的仰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表情安详。
周围安静一片,除了风吹树叶引起的“唰唰”声响,再无其他。
花想容心里猛地一跳,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之感跃上心头。
就是现在,她现在毫无防备的在自己面前!
花想容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盛着马蹄糕的端盘,脸上挂上了一丝有些疯狂的笑意,她轻手轻脚又一步一步的,走进云曦染。
“公主?”花想容轻声唤了一小声,无人回应。
花想容心中激动不已,她激动的端着端盘的手都在发着抖,她恶狠狠地瞪着安静睡着的云曦染,水眸中带上一抹偏激的恨意。
如果不是因为云曦染这个贱人,她不会从云王府高高在上的二小姐的位置上摔下来,不会失去自己的庇护所,更不会成为整个京都人人听了都要嘲笑一番的笑话!
都是因为她!
花想容心中的恨意已经到了极点,那些个午夜梦回时候都忍不住拿上一把大刀将云曦染大卸八块的心情,被这段日子苦苦忍耐着的厚茧团团围住。
放在在被“欺负”的时候,更是因为有着轩辕澈在的缘故,而被狠狠地压制下去。
但是现在……
现在就只有她和云曦染两个人!
“贱人、贱人……哈哈哈哈哈哈!”
花想容几乎抑制不住的要大笑出声,忽然间,她才想起来自己这样会惊动其他人,忙慌乱的收敛了笑意。
但是那躺在美人榻上睡着的云曦染,却像是死死的昏沉过去一般,仍旧一点的反应都没有。
这简直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助她!
“你一直作恶,看吧,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花想容疯狂的笑着,漂亮的脸孔上扭曲的不成样,那对好看的眸子狠狠地大睁着,以这一种似乎眼球都要从中脱落的力度,狠狠地瞪着云曦染。
她缓慢的从袖子中抽出那一个被自己藏起来的瓷器碎片,被碰巧撞出来一个锋锐弧度的瓷片,在那阳光的照射下扑闪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那被折射出来的白光正对上云曦染白皙的脖颈——花想容眸中的狠戾一瞬间加深。
这一切,都将在今天被了结!
就在她下定决心要狠狠对着云曦染的身体刺下去的瞬间,只听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高亢而有力的通报声。
那声音嗓音尖细到了极点,却是个男子的声音。
“皇上驾到——”
宫里的……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
花想容一瞬间慌乱的六神无主,连带着刚刚酝酿出来的情绪都尽数消散,就在她欲收回瓷器的时候,忽然,萧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猛地出现,手掌准而有力的牵制住了花想容的动作,不让她有所行动。
花想容浑身一颤——
本来想将瓷器快速的扔开,谁知道萧皎用的力度正正好好,正巧的让她不能够动弹分毫,那瓷器也就卡在她手心里面,掉不下去。
“想松手?”萧皎对着她微微一笑,轻声道:“没门!”
花想容眸中的惊慌神色越来越鲜明,而萧皎却是说完那句话后,清了清嗓子,而后,猛地扯开嗓子一喊:“你这个女人,竟然意欲行刺安宁公主!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个歹人要对安宁公主行刺!”
在往这边走来的轩辕瀚一听这句叫喊声,立马脸色就沉了下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要命,敢对朕的公主行刺!”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花想容被轩辕瀚那一声几乎近在耳边的冷喝,吓得腿都发软了,嘴硬着反驳着萧皎。
但是萧皎却是理会都不理会她一下,兀自扯着嗓子叫喊。
花想容心中惊慌万分,但是双手被萧皎钳制着,根本逃脱不开,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园外头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轩辕瀚面色阴沉的几乎能低下水来,身上还穿着当时在养心殿看奏折的常服,那威严又震撼人的气势,惊得花想容浑身抖如筛糠,几乎控制不住的要往地上跪下去。
他身后跟着一连串恭敬垂首的太监与宫女,身旁是面色如常的轩辕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