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刺激着他的感官。
刚想绕到那桌子旁边去给自己倒一杯热茶暖暖身子的轩辕澈，却在瞥见她身上那一团子蠕动着的“东西”，忽然微微一怔。
“这是什么？”
云曦染还没来得及说话，轩辕澈那纤长的指尖已经摸到了云曦染盖在身上的薄被的一角，轻轻一扬，露出底下正睡着的攸宁来。
“……恩？”
轩辕澈看着那软乎乎、娇娇小小的一个白团子，窝在云曦染怀里面兀自睡得香甜。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打量一般，却是和方才云曦染不一样，忽然地睁开眼睛来。
好似是受到了惊吓，总之就是看起来和正常孩子的反应不太一样。
“你从哪儿捡回来的这孩子？”轩辕澈的眉头不觉一蹙。
这孩子……光看着长相就不像是寻常人家生养出来的，她这么轻易的就捡了回来，莫非是别人故意下的套子？
云曦染一看轩辕澈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即就挥了挥手，道：“没事的，萧皎已经让你们王府的人去查看过了，这只是个从收留所带回来的普通孩子，没有复杂的背景。”
“你已经决定好了把他留在身边？”轩辕澈微愣，有些诧异的垂眸瞥着云曦染怀里面那瑟瑟微微、躲着自己视线的白团子。
“恩，留着。”云曦染伸手拍了拍攸宁，把他往怀里面抱的更紧了一些。
“好吧。”轩辕澈扬扬眉，“想留着就留着吧，你每日在攸宁府也差个人陪着，如此看来……这个孩子待在身边也不算是坏事。”
他这么说着，云曦染怀中的攸宁却是仍然很害怕的样子，他缩在云曦染怀里面，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襟一角。
轩辕澈半眯着眼睛，边喝着自己方才倒的温茶，边打量她怀里的孩子。“他叫什么？”
“攸宁。”
“攸宁？你起的？”
“昂，正好是个攸宁府，我又捡了个宝宝回来，就叫做攸宁，这不是挺好的嘛。”云曦染眨巴眨巴着眼睛说道。
轩辕澈扬了扬眉，淡淡的笑着。“倒是凑巧。”
“欸……对了！”云曦染忽然惊呼着：“现在已经快到了七月份，前几天就一直燥热着，皇上接了我来未央宫，可我还是更想去你之前说的山庄。”
云曦染说着说着，就有些心痒难耐了。
天气当真热，她也有些烦这种没有风扇、没有空调过的日子，之前都全凭着攸宁府的主卧来乘凉，但这未央宫却没有那么凉快。
是真的热！
“很快，我刚刚从西越回来，消息眼下还在路上，没有传到京都里，明日一早我就入宫同父皇说明情况，办完了事情就带你去。”轩辕澈答应的爽快。
“好。”云曦染笑眯眯的。
煜王府。
下午起来开始下起的大雨早已经停了，但是夜幕之中仍旧是阴阴沉沉的，令人感觉莫名的压抑。
书房，平日里头在子时早就已经熄灭的烛光此时一片明亮。屋子里头的窗户被打开了，一阵阵清凉的夜风顺着窗缝儿吹了进来，吹得人身上凉丝丝的。
凌可抱着自己一直视若珍宝的装着人皮面具的木槿盒子，半阖着眼睛，靠在书房外间的小偏厅里面闭目小憩。
“吱呀——”
老林边打着哈欠，边推门而进。
凌可闭着眼睛睡了一小会儿，听见了开门的动静，猛地抬起头来，朝着那书房门口的方向看上一眼。
看见是老林进来了，凌可又往他背后瞟了瞟，然后发现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凌可悻悻的又收回视线，继续缩在那椅子上，手里的盒子又抱得紧了一些，好像就怕老林会上前去抢一般。
“怎么还不回去？”老林本来看着这书房的灯光亮着，还以为是轩辕澈回来了，激动得他敲了门就进来了。
谁知道一进来，看到的不是轩辕澈，而是自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坐在这里等待着的凌可。
“王爷估计还得过上一会儿才能回府，我都叫你回去先歇息着了，怎么还坐在这里？”老林一巴掌拍上凌可的后脑勺，鼻子里哼哼道：“年轻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专门在这里吓唬老人家？”
“唉哟——”凌可惊呼一声，委屈的缩了缩脖子，道：“我哪儿敢啊……”
“你赶紧的回去睡觉，明日王府里面还有的事情要忙活，你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耽误了，等王爷回来了之后，看他怎么训你。”
老林说着，就要熄了灯出了书房，凌可却是先他一步，上前把那烛火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哎哎哎，别熄啊！”
“怎么的，你还要王爷的书房里头过夜？”老林哼哼着，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凌可的脑袋上。“弄乱了你给我收拾？”
“别打别打——”凌可求饶着：“王爷之前把人皮面具的模子给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感觉到不对劲儿。”
“恩？怎么说？”老林一听这个，瞬间就来了兴趣。
那方才还昏昏欲睡的心思瞬间就烟消云散。
老林饶有兴趣的盯着凌可一个劲儿的看，直看的凌可是一阵无奈。
“王爷的模子我以前就想要的，管家你也知道的对吧？但是这模子吧……做出来了，王爷让我代替他去赴宴，但是这赴宴……刚开始没感觉到什么，但是后来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凌可那一副纠结到了极点的样子。
“你最近……受了什么刺激了？”老林是诧异的不行。
这凌家的小子，一直都是个跟光头和尚一样清心寡欲的人物，根本没有见着他亲近或者靠近哪一家的如花姑娘。
王府里面的人和他关系比较好的，都情不自禁的开始担忧起来他以后娶不到媳妇的情况发生。
王爷这一次让他去代替自己赴宴，先前就一直知道着赴宴的地方是花街柳巷，也是为了锻炼凌可的胆识和反应，王爷才让了他去。
本来也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原先真的对于凌可改变对女子的看法没抱着什么希望，但是眼下看起来……
好像有些个什么改变？
老林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凌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圈，好半天，才道：“呃……什么不对劲儿？”
说了这句话之后，老林又感觉不太对，立马的改了口。“难不成是你看上里面的姑娘了？”
“啧，怎么可能！”凌可一脸被恶心到了的样子，还应景的打了个寒颤。“是高阳斜对门那家，就那个姓什么……姓季的高官，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老林满脸笑眯眯的。“那不就是高阳那臭小子小媳妇的娘家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凌可一拍手，“那家里头养着的一直狼狗最近生了狗崽子，高阳被喊过去接生了，一共生了七只，估计是嫌弃那一圈的小崽子养着占地方，说是要送人，我正好闲着没事就过去拿了一只带回来养着……”
凌可还在喋喋不休着，老林却是听得一个头变得两个大，忙打断了他，怒吼道：“你给我讲重点！”
凌可却是一点都不怕他，反倒还很想笑。
老林这么一怒吼，那下巴上的小胡子是被吹得一晃一晃的，看着甚是好玩。
不过他憋住了，要是笑出来，估计真的要被老林给吊起来打。
“咳咳，就是那狼狗子有狗崽子了嘛……我看着狗崽子，突然想到了我之前赴宴时候的事情来……”
凌可说着说着，他态度忽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然后管家你一直忙着别的事情，我又忘了汇报，然后……就给翻了过去，现在才想起来。”
“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事！”
老林真的是受不了他这样一直一直的吊着自己的胃口，说了好半天的话，也没说到该说的正头上去，搞得他是恨不得扑上去，对着他那大脑袋好好地敲上一敲。
“就是我赴宴的时候遇见了高阳，然后里面那个花魁要睡轩辕澈还在酒水里面下了药，高阳发现了之后反将他们一军让他们睡了。”凌可快速的将前几天安翠苑发生的事情好生说了一遍。
“花魁……你是说凝香阁新招进去的那个花魁？！”
“对，就是她！”凌可猛点头，“但是后来高阳说这样很容易让人怀疑到煜王府的身上，然后我就把王爷的外衣留在了他们的床榻上。”
他眨巴眨巴着眼睛，看起来很是无辜。本来就长得极其清秀的脸，此时看起来竟然带着几分天真的朦胧。
“然后狼狗子生狗崽子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要是那花魁有了身孕，会不会赖在煜王府的身上？”
老林说不出来是震惊还是怎么样，反正就是在那里愣了好半天。
凌可倒是因为说了这一大通字的话，瞬间是变得舒畅无比。“管家？”
老林没有反应，凌可就接连唤了他好几声。
就在凌可纠结着要不要也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上一巴掌的时候，只听“啪——”地一声响起。
“哎哟——”又是一声惊叫声响起。
凌可抱着脑袋、疼的是直跳脚，老林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差一点没把胡子给翘掉了。
这个臭小子……
光是赴宴冒充个身份就好了，怎么偏生又惹出了这一桩子事情来？
不，更要可恶的是那个花魁！
老林是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