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凤眸一扬,躬身出列。“儿臣在。”
“眼下已经快到了八月,你和曦儿的婚期将近,要好好准备才是。”轩辕瀚笑着,“都准备的如何了?”
轩辕澈听见他提云曦染,俊颜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一些。“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该布置的都在在采购东西,也询问过她的意见,想要按照着她的喜好来布置。”
“好,很好。”轩辕瀚点点头,深感欣慰。“你能这么想,很好。”
轩辕瀚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也基本上都是和他们的婚期有关。
等到下了早朝,轩辕澈准备回未央宫的时候,正对上从凤祥宫中请安回来的前太子轩辕宇。
正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轩辕宇冷冷的哼了一声,连看都不想看轩辕澈一眼,立马的就从旁边明晃晃的走了过去。
那远去的背影之中,若是仔细的看过去,还能看出来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来。
没有意想之中的冷嘲热讽,轩辕澈还真的有一点儿不习惯了。
“咦,当真奇怪,二皇子殿下竟然收敛了性子。”跟在轩辕澈后面的夏风,奇怪的“咦”了一声。
轩辕澈神色淡淡,唇边笑意清浅。“只是有人给他上了一课罢了,不必理会。”
“是。”夏风应道。
“四哥!”已经恢复健康的轩辕杰老远的就看见了轩辕澈,抛下后面叫着人的侍女,轩辕杰蹦跶着跑到了轩辕澈面前。“四哥眼下是在宫里面住着?”
轩辕澈点头,笑道:“是。”
轩辕杰笑的眼睛都完成了月牙状,可爱的不行。“哎嘿嘿,那我要去找四哥玩。”
夏风在一旁笑着,道:“八殿下,您的功课可做完了?”
轩辕杰笑意一僵,哼哼着道:“你总是提这些令人心烦的事情!”
轩辕澈大手一扬起,对着他的脑袋摸了摸,责备道:“读书是根本,别让你母妃伤心。”
一听轩辕澈提到了伭妃,轩辕杰脸上的表情就有些认真起来了。
“对了,这段时间,不要让你母妃再去外面的寺庙上香,很不安全,听到没有?”轩辕澈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
轩辕杰眸子一闪,唇边笑意真切了几分。“好,知道了。”
“皇上,您喝茶。”徐公公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进去养心殿,就看见轩辕瀚负手立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放那吧。”轩辕瀚没接,随口道。
“是。”
轩辕瀚依旧站在窗户前面,等到那窗户边沿下面正低头啄着花园里头的泥鳅的小鸟,终于捉住了一只,而后飞跃上不远处的树梢。
轩辕瀚眼见着那小鸟把最里面的蚯蚓,喂给了树上嗷嗷待哺、叽叽喳喳叫唤着的小鸟。
“徐福海,你说,这小鸟知不知道它父母的辛苦?”
轩辕瀚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徐公公有些茫然。他想了想,才道:“皇上,应当是不知道的吧,这鸟……哪儿能跟人一样,想到这么多东西呀。”
“不止是鸟吧?”轩辕瀚忽然笑了起来。“人不也是一样,永不知足,还想要在有生之年内得到更多权势。”
徐福海听着听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起来。
皇上这到底说的是鸟呢,还是后宫的皇子们呢……
“等着瞧吧。”轩辕瀚朗声大笑,眸中的冷光却是越来越盛。“能看到的好戏,可多了去了!”
是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下雨的缘故,那空气之中漂浮着的皆是令人狂燥热的因子。让人浑身都感觉着不对劲儿的难受。身上好像是被从热水里面滚过了一圈一样,燥热的人身上一阵阵流着汗。
空气里面闷热的出奇,连在各个宫廷门口守夜的侍卫们,都难得的有些焦躁起来。
忽然,不知道是谁忽然高声喊了一句“着火了”,侍卫们越发焦躁不安,下人们拿着水桶盛了水去,向着宫殿一角去灭火。
等到好不容易这边一角的宫殿的火光灭了,等到众人回过神来之时,越来越多的火光冲天而起,人们这才察觉到,那不仅仅是宫殿被燃烧起来而升起的火光。
而是士兵手里持着的火把在不断的接近着、接近着——
秩然有序的士兵们身着金色铠甲,威风凛凛的驾着马从宫门外想要破门而入,门口守城的侍卫们对那金黄色的铠甲感觉熟悉的很,好半天才想起来,那是前太子殿下所拥有的那一部分御林军。
“大胆,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皇宫!”御林军统领徐峰看见那一波波不断想要越过城门、踏入宫殿,忙上前去拦住了士兵的道路。
“来者何人?”
“何人?”一道熟悉的磁性嗓音从人群中响起,徐峰听见那声音先是浑身一颤,继而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来。
那声音、那声音……
倏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从群群士兵之中露出身形来,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朗声大笑,俊颜上一派疯狂的神色。“是朕!”
徐峰被这一状况吓得腿一软,差一点儿没从马匹上面给吓得掉下来。
朕?
前太子殿下带着人马要冲进皇宫,还自称是皇上的“朕”?
天哪——
“二皇子殿下,您慎言!”徐峰稳稳地拉着马缰绳,和他对峙。“皇上就在身后的养心殿里面休息,您这般是为何?”
虽然心里面已经彻底的明白了眼下的状况,但是徐峰还是藏着那么一丁点儿的侥幸心理。
这往前走,是被废的太子要逼宫,帮了皇上的话,要是皇上这一战输了,那自己岂不是凶多吉少?
要是帮了轩辕宇,那若是轩辕宇这方输了,岂不是也凶多吉少?
真是左右都难以抉择!
“好,好,好!”忽然,伴随着一阵朗声大笑,从那身后的养心殿里面,轩辕瀚面色阴沉的走出。
眼下已经是深夜,轩辕瀚却是丝毫没有褪去外衫,仍旧穿着早间上早朝时候的衣服,他神色阴沉可怖的,好似能拧下来一层墨水一般。
轩辕宇其实已经在看到轩辕瀚的时候,就有些个胆怯了。
但是退后一步是万丈的深渊,往前一步极有可能就是一片光明的坦途大道。
他……
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绝对不能够后退!
轩辕宇已经是被逼到了极限,他大手一扬,狠狠地对着轩辕瀚一指。“儿臣一向敬佩父皇,但是父皇却是总被奸人所蒙蔽心智,总是让最适合继承大统的孩儿蒙受冤屈,承受常人不可承受之苦,如此做来……”
轩辕宇伸手从自己腰间系着的玉佩上一把拿下来,对着空落落的青石板地砖上狠狠一扔——
“咣当——”
那玉佩狠狠撞击着青石板砖块的地面,发出清脆又响亮的一声,惊得在场众人都不由得心里一跳。
轩辕瀚定睛一看那玉佩,顿时就是一阵怒火冲天,连带着指着轩辕宇的手都被气得发抖。
那被轩辕宇扔下来的玉佩,赫然就是他当日出生之时,轩辕瀚赏的那一只!
“宇儿!”接到消息的赵绯玉,差一点儿没在凤祥宫里面就昏死过去,她脑袋里面一阵阵的充着血的疼,疼的她整个人走路都有些不稳。
原本就不知道为何,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心绪不宁的她,现在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了。
不知道这眼下又是谁在背后出谋划策,竟然如此陷害她的宇儿!
她急匆匆的从凤祥宫中赶了过了,却还是差了一步!
只差了那么一步!
“不——”赵绯玉痛呼出声,却也是已经无力回天,只得眼睁睁的见着轩辕宇腰间系着的玉佩被他亲手扔了出去。
赵绯玉眼前一黑,霎时间差一点儿昏厥过去。
“宇儿……”
“好,你做得很好!”轩辕瀚已经是气到了极点,他一向最着重教养着的儿子,如今翅膀长硬了,要飞了,不仅仅会逼宫了,还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
“皇上,皇上……”
赵绯玉一看轩辕瀚那阴沉到了极点的表情,就知道他眼下是已经听不进去劝的情况。
这简直就和当年……
和当年长宁那个贱人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轩辕宇见赵绯玉跪地不起,心中一痛,忙道:“母后为何要跪?因何而跪?儿子马上就能出人头地,成为这普天之下最受人敬仰的人了!”
赵绯玉脸上表情一直变换,虽然这一情况一直都是她所期待着的,但是、但是……
这顺序大错特错了!
“孽子,还不快跪下!”赵绯玉冷冷喝着他,身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母后——”
“够了!”轩辕瀚冷冷一笑,眸中划过狠戾的冷光。“朕已经受够了他的愚蠢无知、骄傲自大、目无尊长,今日敢领兵擅闯养心殿逼宫自己夺位,明日,他就能在先祖的亡灵坟墓之上喝酒行乐!”
“这样的人,如何做的了朕南夏的皇子,如何能够担得起大任!”
“来人——”
“属下在!”徐峰急忙出列。
轩辕瀚毫不留情的伸手一指已经被骂的浑然不知所谓的轩辕宇,冷喝道:“抓住这个逼宫的孽子,不,不抓住,直接处死!”
他,轩辕瀚,从轩辕宇摔下玉佩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了轩辕宇这个二儿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