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大手就是捂着,牢牢实实的把那东西横在她手腕上面,并且将其遮挡了个严严实实的,让她什么都看不见。
“恩?”云曦染瞪他一眼,又换了个方向往他手里面看。
谁知道轩辕澈就像是在和她玩耍一般,云曦染挪一点位置,轩辕澈的大手也跟着挪动一点位置,反正总而言之,就是不想让他看见。
“轩辕澈!”云曦染怒视他一眼,“什么东西这么好,藏着掖着的也不给人看?”
轩辕澈淡淡的抬眸,瞥她一眼,道:“想看?”
云曦染气鼓鼓的瞪着他,没说话。
“想看也行。”轩辕澈薄唇一扬,“你要老林做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就给你看。”
“为什么你定要告诉你?”云曦染表示自己不服。
怎么老是被他一个人牵着鼻子走吶!
轩辕澈嗤笑一声,凤眸中笑意加深,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一眼云曦染。
“又忘了我是未婚夫?”
“……行行行,您大爷有理,您说什么都是对的。”云曦染颇为无力,故意让自己忽视了他又一次提起的“未婚夫”三个字,她哼哼着道:“在皇宫里面发现了些不对劲儿的地方,想让老林去查查。”
“如何不对劲?说来听听。”轩辕澈边说,边用手指细细的帮她揉捏着手腕发红的地方,好让敷贴上去的药物能够尽快的渗透肌肤。
云曦染也觉得舒服,正巧轩辕澈也没再刻意的遮挡,云曦染垂眸一瞥,瞥见一片透明的胶状贴在自己手腕上,估摸着是什么好的药膏,也就没多问,她继续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八弟轩辕杰和我长的相像吗?”
“像,也不像。”轩辕澈手上动作未停,依旧轻柔至极。“怎么问这个?”
“因为我发现……和皇上的态度有很大关系。”云曦染皱了皱眉,“而我,曾经听身边的宋妈妈说过,我是长的有七分像生母长宁公主的。”
“听闻徐公公说过,生母和皇上的兄妹关系很好,我是生母留下来的唯一女儿,皇上多有疼惜也是应当,八皇子听闻为人聪颖,又纯真可爱,亦是皇上的心头肉、掌中宝,但是这前前后后联系起来……似乎都是和长宁公主有关系?”
轩辕澈轻轻地拍了拍她手腕上面被药膏沾染过后留下来的水渍,用着旁边她刚才擦试完了头发、随手放在了桌子上面的毛巾擦拭将其干净,听见云曦染的猜测,轩辕澈也蹙了蹙眉。
云曦染见他沉思,也就知道他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疑问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暂且有,但是不确定。”轩辕澈如此说着,站起身来。“之后还有事情要去处理,这件事情我会让手下的人去查看一番,攸宁在隔壁,糯米团和萧皎都在陪着,别玩得太累,我先去书房。”
“唔……去吧去吧!”云曦染朝他摆摆手,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她喊道:“哎哎哎,我要吃玫瑰酥,你要是出去的话,就给我带点回来!”
“知道了。”轩辕澈低笑。
轩辕澈走了之后,云曦染又坐在正殿里面喝完了那一杯被轩辕澈倒的茶,正凝眉思索之间,忽然想起来什么东西。
以前……长宁公主去世的时候,云曦染几岁?
三岁?
还是四岁?
朦胧之中,还能够记起来一点点模糊的画面,仿佛是长宁公主生前带她去云王府后院的小花园里面游玩,云曦染除了画面以外,更加真切感受到的是当时那种欢喜的心情。
而五岁的时候,那小花园里面早已经开满了满池荷花的池水,因着那荷花满满的藤茎才救了被丢进去的云曦染一命。
虽然因为长时间在水里面缺氧,云曦染的脑子出了问题,但是最起码命被保下来了。
“长宁公主……长安阁……”云曦染低低念着,把这两个词语来来回回念了好几次,总觉得自己是忘了些什么东西,她这么思索着,倏然扬声一喊:“环儿!”
“哎!”环儿在隔壁的厢房里面给云曦染整理刚刚晒干了的换洗衣裳,听见云曦染喊她,快速的就从门边的走廊上跑了过来。“公主?”
“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环儿有些疑惑的皱了皱小眉毛,仔细想了想,老实回答道:“已经十二年了,从公主还三岁的时候,奴婢就被长宁夫人带在身边;。”
“……那环儿,你今年多大?”十二年的功夫?云曦染左不过才十五、六岁。
“多大?”环儿嘻嘻一笑,“公主您忘啦?奴婢和您同岁,只是比您大了五个月吶!”
“那,长宁……啊,不对,母亲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云曦染继续追问。
长宁公主对于云曦染来说,虽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遥远的记忆,但是那简短的记忆,却是云曦染童年里头,真真切切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之一。
长宁公主当年去世的时候,一定是不放心自己如此年幼的孩子,待在云王府中孤军奋战,所以留下了几乎可以算作是被她一手带大的环儿,也留下了她自己的心腹宋妈妈。
但是光这些还不够……
长宁公主,一定会给云曦染留下旁的什么东西。
“公主,长宁夫人其实是有给您留下东西的。”环儿如实回答,说着说着,她眼眶一红,哽咽道:“只是那些东西,当时公主年幼,宋妈妈又被人钳制着孙儿,环儿当时也没用,最后东西都被云王爷和乔姨娘搜刮走了,只留下了一些很少部分的东西。”
“都抢走了?”云曦染眉头倏地一皱,刚喝完的茶杯往桌子上狠狠一搁。“他娘的,胆子够大啊!本公主的东西也敢抢!”
云曦染一生气,连平时不怎么用的自称都给蹦了出来。
“公主……公主息怒啊!”环儿被她吓了一大跳,抽抽噎噎着回话。
“正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云王府调查,正巧,去溜上一圈。”云曦染咬着牙,凤眸轻轻眯着,红唇上扬,微微一笑。“反正离得也不远,时间来得及,说不定还能回来赶上饭。”
明明是个看起来明媚的笑颜,却偏生让人觉得四肢百骸都跟着发寒。
“不过走之前啊……”云曦染懒洋洋的抬手,慵懒的整理了一番自己垂在脑后没有梳起来的头发,“还得好好的‘装扮’一番才行。”
云王府。
云王府的风采依旧,似乎并没有因为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了人命而失去往日的光辉。那门口大门上方的牌匾,“云王府”三个金漆描摹而成的大字熠熠生辉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晃花了人的眼。
雕刻着煜王府标志性的花样刻在缓步停在云王府门口的马车上面,马车旁,十几名武装又威风凛凛的侍卫挺直了腰杆,陪衬在一旁。
他们以那马车为中心散开,将马车牢牢实实的保护在其中。
云王府的人一见着了那架势,就不敢多有怠慢,再一看,那马车上面还有着煜王府的标志,更是吓得不行,连忙的就赶着、跑着的去找云王爷出来。
云王爷正和自己宠爱的妾室丽萨你侬我侬的在餐厅用着晚膳,本来被小厮打扰了与美人的相处很是不耐烦的云王爷,一听是煜王府的人来了,当即就吓得不轻,连忙的迎了出来。
这天下,现在是谁人不知?这个煜王殿下,可谓是现在前任太子轩辕宇倒台了之后,能够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煜王殿下还带着兵去打仗,解决了困扰南夏数年的北伐敌军,更是一举夺得了民心,本来就在老百姓口中声望不低的轩辕澈,在百姓之中的呼声更加高昂。
“云霍霆,拜见煜王殿下。”云王爷本来心里面还在嘀咕着,这大晚上的,正是应当用上晚膳的时候,轩辕澈如何这个点儿就过来了的。
他这厢刚刚行完了礼节,左等右等,那马车的轿帘还是紧闭着,老半天都没有人下来,那一个个的侍卫们,更是屏住了气息,没有一个人说话。
气氛一时尴尬。
“呃……云霍霆,拜见煜王殿下!”云王爷虽然觉得很不对劲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又弯身行礼了一次,这一次弯身的弧度,比起之前的要更低了一些。
又是一片安静。
云王爷就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人,也不由得为这一状况感觉到有些心慌起来。
这个煜王殿下,可谓是京都里面有名的冷面阎王,他现在又风头正盛的,要是一个不乐意,在皇上面前多说了几句自己的不好,那他整个云王府别说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估摸着就是这云王府百年的名声都得被毁于一旦。
一想到自己云王府的名声,云王爷就觉得自己这胸口啊,是一阵阵的骚痒着,然后身上的汗珠是一阵阵的往下掉,热的他浑身都燥热的慌。
“切。”忽然,马车之中传来一声女子鄙夷的嗤笑声。
云王爷浑身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
只见,一名清秀又冷淡的女子率先从轿子中走了下来,她回过身,将上头的轿帘子给抬起来挂在一边的钩子上,恭恭敬敬的冲着轿子伸出自己的手,头颅始终恭敬的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