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头,天色澄亮。
她睡了多长时间了?
揉了一下混沌的脑袋,脑中有什么闪过,使顾凌然倏然清醒,对,祖师爷中春药了,然后她被华胥氏那个老健忘给弄晕了过去。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偶、买、噶!
后来不会是……
她迅速的起了身,检查自己的身子,但见身上衣衫完整,且没有半点不适,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痕迹,顿时放下心来,她好像完好无损。
那……祖师爷呢?难道死了?
顾凌然一个机灵,快速的奔出了房间,广阔院落里,桃花流水,落英缤纷,碧波荡漾,却是空无一人。
“祖师爷,前辈。”顾凌然对着空气大喊。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落花之声,悄然如尘。
她心中腾起一阵慌乱,莫不是真的死了?
不再多想,她狂奔起来,挨个将整个院落的厢房都找了个遍。
最后,她在书房找到了祖师爷和华胥氏,二人正安静的下棋。
经纬交错的棋盘之上,无声厮杀,黑子如星辰罗列,错乱中另有玄机,而白子,被包围的水泄不通,已无转圜之地。
顾凌然的闯入,使得下棋的二人纷纷一停,看向她。
祖师爷清秀的面上一丝讶异,“可还头晕?”
顾凌然摇了摇头,然后目光在祖师爷脸上定格了足足两秒,才挪到了华胥怡萱的身上,“前辈,我祖师爷的春药,可是你解的?”
华胥怡萱看了一眼祖师爷,眸色闪了闪,“是老身解的。”
闻言,顾凌然眸色闪过一丝异样,“敢问,如何解的?”
华胥怡萱正了正脸色,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走到了顾凌然的面前,附在她耳畔小声说道,“不是你建议要找个女的来么?你晕倒后,老身就去山下随便抓了个女的,然后就给他解了毒了。”
顾凌然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目光停驻在棋子上的祖师爷,“真的是这样?”
为何她觉得她说的有些悬乎呢?
于是她走到了祖师爷的面前,坐在了他的对面,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他,“真的如前辈所说么?”
祖师爷缓缓抬起头,一脸的羞愧,一副无颜再面对顾凌然的样子,“凌然啊,本座的清白之身被一个女人给毁了,本座背叛了你,本座……”
顾凌然秀眉一蹙,“打住,祖师爷,你扯远了,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听到他这么说,不知怎的,她的心中便腾起一阵莫名的烦躁感,尤其是听到一个女人时,更甚。
祖师爷见她眉目之间似有不耐,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一脸紧张之色,“凌然,你是不是讨厌本座了?”
讨厌么?
这一会儿,好像是挺讨厌,这股莫名情绪来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捕捉是因为什么。
“祖师爷,你又扯远了,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好么?你的毒到底解了没有?”
“解了。”
顾凌然放下心来,“那穷奇的余毒呢?也解了么?”
“解了。”
她终于彻底放心,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既然祖师爷你解了毒了,那弟子便回云华派好了。”
不作半分停留,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因为现在看见他,就觉得烦。
就好似有一口气郁结在胸口中,堵得她难受。
还未走到门口,华胥怡萱忽然截住了她的去路,“丫头,你先别走,我找你有事。”
顾凌然秀眉再次一蹙,“前辈你找我有何事?”
“是这样的,老身在你晕倒的时候给你把脉,发现你丹田之内有好几种异样的东西在迅速生长,所以,老身想问你,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子哪里不对劲?或者最近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不同寻常的事?好几种异样的东西在生长?”
她仔细想了一下最近所发生的事,忽而脑中灵光一闪,“我不小心吞下了九阴弱水珠,算不算不同寻常的事?”
华胥怡萱震惊的看了一眼顾凌然,又看了看祖师爷,见他点头,便信了,“老身现在还说不准,这样,你打坐入定,进入太墟之内,自己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凌然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去。”
说完,她一个闪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祖师爷执着手中黑子,抬起头来,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她,五行相生相克?两极逆转,九阴弱水和九昧流火在她丹田内生成了五行元素?有此体质,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如鱼得水。”
华胥怡萱眸色顿了顿,微微沉吟,“老身是想让她自己领会五行之玄妙,能不能借此扶摇直上,便看她的造化了。”
接着,她话锋又是一转,矛头对准了祖师爷,“贤侄,为什么不告诉她,是她给你解的毒?为何要瞒着她?”
祖师爷将手中棋子放下,端起了旁边一杯香茗,“如果是那样,以她刚烈的性子,本座敢保证,本座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明天见不到,后天还是会见的对不对?”华胥怡萱接过话,继续说道:“只是,贤侄,你要瞒她到什么时候,若她知道,一直是你,她的脸会不会气绿了?”
“会不会气绿本座不知道,但本座知道的是,若是不瞒着,她有危险不说,而本座的帽子一定会绿。”
华胥怡萱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是没有再说,罢了,有些事,不是她一个局外人能够插手的,她老了,该享享清福,颐养天年才对。
“对了,贤侄,老身欲去你们云华派小住一段时间,你可欢迎?这昆仑,老身待了几百年了,那几个老家伙隔三差五的就给老身来请安,真是烦。”
“昆仑派的老祖宗要住我们云华派,不胜欣喜。”
“如此,便说定了。”
不说这二人是如何商量回云华派的事,却说此时已经进入了太虚境内的顾凌然。
眼看的面前一团乱七八糟的场景,一阵头大发昏。
她原来的丹田之内,只有一颗小小的发了芽的莲子,一片清净,几日未入定,谁承想这莲子竟然长大了,茂盛葱郁,蜿蜒一地叶子,目光所触及之处,皆是叶子,这是长疯了的节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