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溪猛然跪在地上,低着头,沉声道:“人,已经到了日月国!”
床沿的装饰被揉成粉末,阴冷的视线落在溪溪的身上,唇边泛着嗤笑:“竟然这样快!”
“他们乘坐的千里汗血,论起速度,半日可达。”溪溪强撑着身子,生生受了风萧然的怒火,低着头,溪溪歉疚的闭了眼。
庄主本命她好生看着那几个人,可她却想着前几日庄主将钱凌几人坑害的够惨,只怕一个月都缓不过,因此放松警惕,却不想,竟然犯下如此大错!
“马车内不知承载着谁,属下到了边界就被暗卫警示不得进入。具体情况,还需要等日月国内的暗庄回信!”
溪溪低声汇报,只想庄主的责罚快些下来,至少让她能关心姑娘此时的状况!
“等!等!什么都要等!”风萧然骤然发怒,抬起了手,溪溪闭上眼等着落下的一掌,然而想象中的袭击并没有来,耳边反倒响起诡谲低缓之声:“废物!”
这一声并没有之前那般的怒火,悠长的语调中反而带着戏谑和嗤笑,溪溪诧异的抬眼,只见风萧然邪肆的眸子已然对昏睡中的风扶摇看了去,手指轻刮着她的脸颊,一路流连,指腹落在她唇瓣之上,轻轻压了压,摩擦着她的唇瓣,语气柔腻:“不老实呆在本尊身边,又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溪溪看过去的眼神猛然对上风萧然诡谲阴讽的视线,身子抖了抖,低下了头。
庄主又变了,不对,是她熟悉的庄主苏醒了。
眼前这位自是不会像之前那位一般对这件事这般生气,这次的责罚她逃过了一劫,但是,按照丽姐所说,庄主这般状态,此时的情况不容乐观。
如此,她的心又沉了沉。
对着风萧然磕了一头,溪溪低声道:“都是属下疏忽,请庄主责罚!”
诡谲的眼眸朝着她悠悠刺了来,轻轻扯了唇角,饶有兴趣的对溪溪打量,“是不是责罚了你,你的心里就能好过?”
“弄丢了本尊的弟弟,甚至让他被拐到日月国,这样的过错,你想要这样简单就罢了?”
幽幽的从风扶摇的脸上收回手,凤宸轻轻敲着手指,观察着溪溪的反应。
“庄主!”溪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要受到什么处罚,而是对庄主说的话,感到惊悚。
那马车里坐着的是姑娘的弟弟,钱凌那几个人,竟然拐走了姑娘的弟弟,甚至,带去了日月国!
“请庄主责罚!”溪溪对凤宸再一次死命的磕了头,这一次,她是真心的。
“罢了,这几个人都看不清,那孩子,更适合在日月国生存。”凤宸幽幽的开口,眼里浮现暗芒,“生来是龙,注定翱翔九天,如何能深陷池塘淤地!”
“庄主!”溪溪咬了唇,心里跳动的满是歉疚,眼眶红透,她却知道她不能哭!
“行了,注意那边的动态,没什么问题,不用汇报。”凤宸偏头对风扶摇的睡颜盯着,眼都没抬一下,冷声吩咐。
这事竟然就这样过了,分明被掳走的是庄主的弟弟!
瞧着凤宸满不在乎的模样,溪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大着胆子,轻声问道:“当真不用再管?”
幽凉的眸子刺刺的传了来,溪溪打了个寒噤。
迤逦的声线拖着冷嗤:“日月国的皇子,不回岌岌可危的国家,难道要在天耀,一辈子伏地成鳅?”
溪溪闻言大骇,诧异的对凤宸看去,邪魅的眸子看向她已然有些不耐:“皇子生存之法,你应该比谁,都更懂。难道还要本尊,特意挑明?”
溪溪猛然摇头,沉声道:“属下不敢!”
听了凤宸这样的话,溪溪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眼神朝床上风扶摇看了一眼,抿紧了唇。
有这样的好哥哥好姐姐,想来小公子,也是极为幸福的!
视线感激落在凤宸妖邪的脸上,溪溪叹了气,哪怕是现在的庄主,心里也是爱护着弟弟的!
就在此时,凤宸幽冷的视线很是不满的传了来,溪溪奇怪的对凤宸看了一眼,忽然间一阵气流将她给抛了出去,伴随着气流,声音随之而来:“本尊的女人也是你想看就看的!”
溪溪心里憋着闷气,从撞坏的门前爬了起来,又见似妖似魔的庄主幽幽吮了床上姑娘的手,低声道:“那缠人的小子终于回了,你身边,再无理由留下其他男人!”
溪溪迈着脚步一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朝凤宸看了去。
她还以为这是真心为弟弟的好哥哥,结果呢,就是一个小心眼到连弟弟都容不下的男人!
溪溪浑身打了个抖,担忧的对风扶摇看了一眼,在身后冷压传来之前,慌忙离了开。
走到半路,溪溪猛然想起丽姐嘱咐的话来,回了头,凤宸深情照顾风扶摇的画面落在眼底,终究还是闭了嘴。
冷芯姐,应当还没这么早到!
脑中满是黑暗梦魇的风扶摇终于从梦境中挣扎出逃,抬起眼,猛然对着一双含着隐约怒火的眸子,银色的面具泛着的冷光却令她倍感安心。
“还知道醒!”薄唇启动,魅惑的眸子怒火更甚。
风扶摇奇怪的对他看着,心中一腔委屈不得发泄,只能憋在胸口,黑眸含着委屈对他望着。
对上这样的眼神,凤宸心里微动,脸上表情却没有半分的松动。
“到底,怎么了?”风扶摇哑着声音对他问,只见修长如玉的手牢牢抓着她的手臂,衣袖已经被暴躁的扯断,露出胳膊上清楚的一道淤青来。
“这是谁弄得!”凤宸眯着眼,质问的对她盯着,妖魅诡谲的眸子就那样盯着她,盯的风扶摇莫名心里发毛。
她终于知道在梦中,胳膊上传来的,棍棒夹击的痛苦是从哪里来的!
对上他怒气的面容,风扶摇低下了头,轻声道:“镇海寺的武僧打的。”
“挨打了?”迤逦的声线拖着戏谑,风扶摇猛然皱眉,胳膊一疼,那骨节分明的手戳了她的伤口,红着眼正要开口,又听一声冷嗤:“本尊身边哪里会出现这些事!下回可还敢离我远些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