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晗眯起眼,怒道:“你现在是要拿族长的身份来压我!”
“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我让给你,你如何会得到这族长之位!”风晗扬声大喝,衣袖挥舞,风扶摇悲哀的看了去。
父亲何时,为了她这样发怒过!
“父亲,难道女儿的清白在你的眼里,就那样不值一提吗!”风扶摇悲哀的唤出声,闭上了眼,眼泪落了下来。
今日她的确赢了风水月,让风水月在众人面前丢脸,可同时,她也输了,她在父亲心里,果然一文不值!
白霜耳朵一动,冷眼瞧着风扶摇悲凉的脸,仰头大笑起来。
她还是赢了,不管怎么样,小姐不,风扶摇,她还是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她赢了!
“当初大哥你将族长之位让给二哥,只怕是因为,新登族长之位的二哥三年之内不能成亲这样的规矩吧!这样一来,和二哥订下婚约的大嫂,就不能顺利和二哥成亲,大哥你就有了机会!”
铿锵有力之声响彻在风府上空,身着一身白色粗衣的任期华闯进了众人的视线。
风石脚步向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对风晗望着,低声问道:“弟妹所说,可是真的?”
风晗眯紧了眼,威胁的对任期华瞪了去,没有回话,然而这个态度已经表明了真相。
风石拼命摇着头,回头对风扶摇看着。
这么多年其实他心里隐隐也有感觉,也暗恨过,若不是他被迫成了族长,不能与程家小姐成亲,如何到后来,心爱的女人会成为自己的大嫂!
风扶摇对上风石悲哀的视线,心中一阵酸楚,眼神里同样是惊愕。
不敢相信,母亲该是嫁给二叔的,更不敢相信,父亲竟然能做这样的事!
风水月无视那些对话,她只知道,见了任期华,她的心里跳的更厉害,绝望的扑向了风晗的方向,哭道:“父亲救我!”
“相公!风扶摇她收买了婆子,诬陷我们的女儿没了贞洁,您可要替她做主!”大姨娘见了任期华更是急的热锅上的蚂蚁,那些对话的内容她更是早就知道,与吃醋相比,自是要先顾着拜托眼前的困境!
此刻老太太现在是一副不想管的态度,可若是任期华说两句什么,难保老太太会对水月做出什么来,因此她必须要牢牢抓住风晗!
任期华见状冷冷的扯了唇,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只听门外小厮急切道:“老夫人,陈老夫人带着表小姐来了!”
“她来做什么!”老太太脸色更是不好,气恼的挥了手,怒道:“就说我不在!让她回去!”
“你们这般欺辱我陈家的女儿还想要赶我回去,这就是你们风府大门大户的规矩!”老太太话音未落,陈老夫人一身奢华带着卿水然就走了来。
老太太脸上挂不住,脾性使然,也不想与陈老夫人做过多周旋,冷笑道:“你也不看看你们陈家的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陈家的女儿嫁给你们家便该由你们教导,自己的孙女教不好反倒是想要推给我们陈家人的责任?”
陈老夫人睨了一眼狼狈的风水月,凌厉的视线又落到风扶摇的身上,冷笑着对老太太瞧着。
大姨娘与风水月看见陈老夫人与卿水然的身影眼里同时露出一喜,祈求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卿水然的身上。
陈老夫人不动声色的抓住了想要去帮忙的卿水然,眯起眼对大姨娘冷冷刺了去。
大姨娘受不住低下了头,风水月却是不管不顾,眼见着表姐帮不了自己,一把抓住了风晗的手臂,哭诉道:“父亲,母亲这些年兢兢业业,恪守妇道!您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救救女儿!”
风晗安抚的拍了拍风水月的手,可笑的对风石那般后悔的神情看了去,沉声道:“你的族长之位是我让给你的,我又是你的大哥,水月风扶摇都是我的女儿与你没有半分干系,因此,这件事不该你管!”
“你的女儿!大哥,那可不一定!”任期华嗤笑一声,抬起眼对上大姨娘尖锐的眼神,扯了唇,对老太太深深褔了一礼,又对陈老夫人笑道:“不知道两位老夫人,愿不愿意贱妾带一个人进来。”
“还原一个真相。”任期华对大姨娘挑了眉,一字一顿,大姨娘直觉不好,额前的冷汗瞬间滴了下来,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却死命的摇着头。
不可能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出现!
卿水然眯着眼,剪水的眸子泛着冷光,冰冷的视线落在远处风扶摇的身上。
此刻,风扶摇显然脱离了中心,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大厅中央,福禄园外面湿漉漉的地面,不单单沾湿了所有人的棉鞋,更是冷了所有人的心。
“带进来!”老太太声音冷了下去,抬眼阴冷的对陈老夫人看了去,这次,可就是陈家的女儿!
任期华对老太太福了礼,身旁的婆子让开了身,一张英俊的脸拖着破烂的衣裳走了进来,在场之人无不惊呼。
“不知道大嫂,可还记得他是谁!”任期华嘲讽的看向大姨娘,大姨娘已经一脸苍白,向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声大喝:“郑大!为什么还没有死!”
“郑大?他怎么。”老太太惊讶的开口,风扶摇远远地看了过去,只觉眉眼依稀熟悉。
直觉上要出大事,皱了眉,撑着地面走了出去。
靠近了看,清楚看到那人,风扶摇只觉眼睛一阵疼痛。
那人竟然与二叔有七分像,只是一身褴褛又佝偻着身子,整个人看上去猥琐至极,完全浪费了那张脸,与二叔那样英气完全两样。
“怎么会和二老爷这样像!”碎嘴的婆子早已按耐不住,顾不得这里还有主子,早已窃窃私语。
风石同样诧异,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对郑大瞧着,然而他却知道郑大的出现,这里面的事情,绝对不仅仅与他相像这样简单。
“娇娘,你现在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看,竟然一点都没变。”郑大流着口水,贼眉鼠眼的朝大姨娘走去,这般放肆令风扶摇眯了眼。
再说郑大本是害怕风府这些人的,只是这会子见到大姨娘这样娇媚的一张脸,竟是色胆包天,完全忘记了风府的这些危险。
“嘿嘿嘿,娇娘!”郑大流着口水走到大姨娘面前,贪婪的就要伸手摸她的脸,大姨娘猛地挥开郑大摸过来的手,哭着扑向了风晗,呜咽道:“夫君你救我!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娇娘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呢!我可是日日夜夜的想着你,想着你的味道,想着你的肌肤,对对对,我还记得,还记得你后背有个红色的痣,嘿嘿嘿,嘶,我可是对那爱极了,娇娘!来,让我们重温那日的美梦!”郑大笑得一脸猥琐,竟是伸出手与风晗抢大姨娘,风晗脸色早已铁青,额前青筋暴动,一把甩开了大姨娘,愤怒的对大姨娘瞪着。
大姨娘猛地摔倒在地,本想装虚弱好引起风晗的怜惜,架不住风晗还没什么举动,郑大已经对着大姨娘扑了上去。
“华儿!这样肮脏污秽之人你怎敢带进风府!还不快把他给我拉出去!”老太太气急攻心,站都站不稳,伸出手气恼的指着看好戏的任期华,连声大喝。
任期华走到老太太面前跪下,扯着唇还没开口,风晗眯着眼踹开了对着大姨娘身上啃咬的郑大,对大姨娘怒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妇!风府容不了你这样的女人!你给我滚!”
“老爷您听我解释!啊!”大姨娘被风晗猛地踢倒在地,哭红了眼却还是拼命爬了起来,抱紧了风晗的腿不撒手,哭泣道:“您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水月的面子上啊!水月还那样小!”
“娘!”风水月终于回了神,猛地朝大姨娘跑了来,同样跪在地上想要替大姨娘求情,却不料郑大哎哟了几声,伸着占满污泥的手对风水月光滑的小脸摸了过去,啧啧道:“娇娘,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吧!长得真好看!”
“你胡说什么!”大姨娘大脑发白,不敢瞧风晗充满杀气的脸,哑着嗓子对郑大怒道:“这是风家的女儿!怎么会是你的女儿!”
“风家的女儿?”郑大想了想,忽然奸笑了一声,“啧啧啧,这样漂亮的脸,见着不吃太可惜了!”
说罢,拉着肮脏不堪的嘴脸对风水月就凑了过去。
风水月一偏头就见到这样恶心的一幕,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就哭了出来。
郑大的力气毕竟比她大,一个眨眼的时间,郑大竟已经将风水月给压在了身下。
大姨娘发了疯一般对郑大扑了过去,祈求的视线竟然掠过风晗看向风石,哭诉道:“二老爷!难道你就这样看着我们母女受苦吗!您就当看在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用心,您救救我救救水月!”
“你这个贱妇说什么!”风晗只觉气血上头,眼前一片黑暗,气急的当即拿了地上的石头对大姨娘的脑袋砸了过去。
“你这样的贱妇就该和这个奸夫一同下地狱!”风晗两眼布满血丝,已然不复清醒,随后拔了冠上的发钗猛地插进了郑大的咽喉,红肿的眼冰冷的盯着大姨娘。
“大哥住手!”风石心下不忍出声阻拦,风晗一脸阴鸷,冷笑几声后,顿着脚步一顿一步的朝风石走了过去,玉冠掉落,发髻垂下狼狈散落,血丝满布的眼阴狠的对风石盯着,忽然仰头大笑,骤然收了声,阴沉道:“难道我的女人注定都要爱上你不成!”
“大哥我没有...”
风石刚刚开口,被风晗冷冷打断,“你够了!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在心然那样关键时刻对她不予搭理,她也不会,就那样香消玉殒!”
风扶摇望着发狂的风晗心里微惊,她从来没见父亲,这样狂躁过。
“哈哈哈哈,老爷,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程心然那个贱人!现在是我,犯错的是我!是我爱上了二老爷,也是我不守妇道!这个时候,我该是主角才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谈论的焦点永远都是程心然!”大姨娘等了半天却发觉风晗风石谈论的竟不是自己,当真失了理智,使劲推开想要拉住她的风水月,无视自己额头上流出来的鲜血,走到风石面前仰头大笑:“程心然!程心然她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心!风石,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当我得知我要嫁的人是风家大公子,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大姨娘一双眼深情款款的对风石盯着,忽然嘴边粲然一笑,依偎在风石的怀里,呢喃道:“哪怕你对我发脾气我心中都着实欢喜,只要你愿意看我一眼,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可是!你从来不看我!”大姨娘猛地离了风石,一双眼阴冷的对风石瞪着,充满了恨意:“你每次来,视线永远都落在程心然的身上,对我从来弃之如履!风石你知道吗!我想得到你!想疯了!所以!我找了他!”
大姨娘猛地伸手指向了地上正在抽搐的郑大,嘴角扯开痴迷的弧度,“我想给你下药,可是计划却失败了,偶然间我看到了他!他那张脸长的和你是那样的像!我把他想象成你,委身于他。”
大姨娘笑的几度暧昧,猛地冲向了风石,大声道:“你知道那段日子我有多幸福吗!你每日都陪着我,你会夸我漂亮,夸我身材好,夸我你从没夸过的语句!可是那不是你!不是你!呜呜呜。”
“任期华!你给我把那个污秽之人带下去!”老太太彻底被气疯,颤抖的伸出手对混乱的场面指着,任期华从地上起身,抬起眼凉凉扯唇:“老太太,这戏还没完呢!”
“任期华!”老太太气的跳脚,奎阿婆看不下去,连忙劝说,然而任期华此刻却根本不听,冷笑着拍了腿上的灰,冷声道:“那郑大,从死里逃生,脑子摔坏了做出这等下做事,如今失血过多也该死了,老太太何必和一个快死的人计较。只是。”
任期华抬起眼嘲讽的对大姨娘盯着:“这郑大怎么摔坏了脑子,是谁要杀他,还没说清楚呢!”
“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我杀的!我杀的!”大姨娘猛地打断任期华的话,生怕任期华又将她的风头给抢了过去,厉声嚎啕:“他不是我心念之人我当然要杀!他这样的人,不过是一个替身,没用了,自然就该消失!就怪我当年心慈手软没有确定他的生死,今日才给你这样的机会来对我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