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一会,风扶摇推开门离了春画的住所,迎着阳光勾唇走了,只留下春画在屋里面色惨白。
“小姐三夫人让您去念香苑呢。”刚刚掀了帘子,白霜挤出一点笑对风扶摇道。
风扶摇微微垂眼想了会,冷笑一声,“那母女被放出来了?”
白霜咬紧唇在风扶摇的眼神下点了点头,连忙抓住风扶摇的衣袖,急切道:“她们现在都在老夫人那,小姐这个时候就去三夫人那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是今日去了三婶那,明日还是要见面的。”风扶摇冷笑,进了炕室,让桂嬷嬷挑了件衣裳换了,便是梳了简单的发髻朝福禄园走了去。
白霜不放心的跟在后面,桂嬷嬷让香儿看着院里的丫头,也跟了上去。
“我说为什么府里丫鬟婆子少了这样多,原来都是去祖母那讨好那对母女去了。”风扶摇冷笑,一边说着话一边加快了步伐。
“她们被放出来了三婶不去?”风扶摇又问。
白霜与桂嬷嬷对视一眼,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
白霜咬了咬唇,桂嬷嬷先开了口,“三夫人并没有说,是大少爷听了消息说的。让奴婢们带着小姐先去念香苑。”
“他管这外事做什么,二叔四处找他他倒跑到我这来了。”风扶摇抿了抿唇。
“大少爷真的很关心小姐这个妹妹。”白霜感慨,双眸对风扶摇望着,眼里浮现羡慕。
风扶摇的神色微愣,笑了一声,“是啊,那是我大哥。”
桂嬷嬷奇怪的对风扶摇看了眼,却也没发现什么,紧跟着风扶摇去了念香苑。
“老太太您这样慈悲,儿媳无以为报。”大夫人虚伪的声音透过棉帘传了出来,风扶摇皱了皱眉。
踏过了湿漉漉的地面,外面迎着的丫鬟们掀开了帘子,风扶摇留下了白霜和桂嬷嬷,走了进去,还真热闹,该来的,全都在。
“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快给水月请大夫!”老太太手里拿着拐杖重重的朝地面敲着,也不看向地上假情假意的大夫人,便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
奎阿婆连声应着,任期华拍着老太太的后背连忙安抚:“大夫早就请去了,便是等会就来了。”
“水月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定不会有事,老太太就放心吧。”任期华对兰姨娘眨眨眼,兰姨娘正要去,被风娆拦了下来。
“祖母,不过几日,身边还有婆子照料,二姐姐福气好,不会有事的。”任期华让了位子给风娆,风娆拉拉老太太的衣袖,笑着安抚眼神对大夫人刺了刺。
“还是娆儿知心。”老太太将风娆揽进了怀里,之前的焦虑竟全是散了,“大夫来了给水月瞧瞧,需要什么就给我说,我们府里不缺那些稀缺的草药。”
“儿媳替水月谢过老太太。”大夫人拿着手绢掩住泪,呜咽着对老太太行礼。
“摇儿,我的儿,你来了。”大夫人正抹着眼泪,抬头见了风扶摇,脏着一双手拉住了风扶摇的手,“你快去瞧瞧你二姐姐,这段时间不见你,她想你的紧。”
“又不是病的要死了,不过就是跪了几日饿了几顿能多大事。还特意让人去瞧。”风娆冷哼嘲讽。
风晗皱眉呵斥了一声,老太太却是不依的了,对风晗怒道:“大夫瞧了便知道好的坏的,现在做什么来喝她。”
风扶摇冷笑抬眼对惺惺作态的大夫人瞅着,扯了扯唇,眼底浮现冷意,便是随意的弯下身子,对大夫人行了个礼:“这几日不见母亲二姐姐摇儿心里也想念的紧。”
“只是。”风扶摇状若为难的抬头对大夫人看着,“便是担心二姐姐对摇儿还有恨意,巫蛊之事。”
风扶摇不说了,咬着唇为难的低下头。
“风扶摇!你胡说什么!”大夫人猛喝一声,紧张的对老太太看了,生怕老太太又想起那事来又生了气。
“她说的原也没错,你呵斥她做什么。”风晗皱眉,难得替风扶摇说话。
“爹爹别生气,饶了母亲吧。”不等大夫人说话,风扶摇猛地跪了下去,便是一场母女情深的大戏。
她都这样说了风晗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被风扶摇这样一闹脸色也不好看,便是转了身子不再看。
大夫人恨恨的对风扶摇瞪了一眼,随即又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孔来,“摇儿对母亲有这份心,母亲心里真是开心。”
说着又哭了起来。
风扶摇看着大夫人惺惺作态冷笑,大夫人还是那张阴沉尖酸的脸更适合她。
“母亲如今竟是憔悴这般了,连脂粉都不沾半点,这让女儿看的着实心疼。”风扶摇拉起大夫人的手,面上也是浮现关切。
大夫人一愣,一哭都要抖下三层的脂粉压在脸上被风扶摇嘲讽的竟是比山还重。
恼怒的对风扶摇瞪了眼,趁着应声的时候猛地拿起手绢擦了脸,紫色丝绸的上衣便是落了不少粉色白点。
众人心照不宣,老太太对大夫人看了去,因着人老眼神也不好,却是开口责难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如何能光着一张脸出来,让人看了多是失礼!被罚了几日,竟是连规矩都忘了。”
“可不是这样说呢,瞧母亲的脸,真真是憔悴,若是此时来了客,更是不知道多失礼于人了。”风娆轻叹,拉着老太太的衣服轻笑,便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大夫人的厌恶。
四小姐与大夫人向来水火不容,这还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因此风娆的举动也并没有多惊奇。
但别人不多想风扶摇却想明白了,既惊讶于风娆形势看得这般清楚,又感动于她竟愿意配合与她。
“都是二姐姐生病担心的,母亲向来疼爱子女,便也是,二姐姐的福分。”风扶摇忽然落了泪,低着头阴影打着照面,看的着实委屈。
“三姐姐与我也是母亲的子女,倒是不见对我们这样关心。”风娆冷嘲了一声,很是厌恶的将手里的东西对风扶摇砸了去,没好气道:“就知道哭,二姐姐便是病的那样,母亲让三姐姐去这样久,还是不去?”
“娆儿可别生气,你三姐姐也是为难,那事本就心意难平。”任期华站在一旁似是为难又似是叹息,直说的大夫人脸色煞白。
“大夫来了。”小丫鬟掀开了帘子,夏风冬雪二人慌忙将大夫请了里屋。
“这位是李太医,二老爷特意去平北王爷那请的。”因着都是女眷又是侄女生病,风石已经风萧然这些外苑之人便是不得入内的,小桂子从外面小跑了来,跪在地上对老太太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