睥睨天下,尘世流沙不过一瞬,兴衰荣辱不过一时。
每个朝代的覆灭代表着将会有一个新的朝代的崛起,繁华过后,必将是一场精彩的棋局。
弘元十八年,帝退位,然,遗诏一出,百官哗然,皆面露惊讶之色,久久才回神,心中含怨,堂下议论纷纷,皆暗暗讽之。
遗诏曰,着加封萧祁幽为太子,渊王为摄政王,辅佐太子,不日登基。
想着,那萧祁幽只是一十三四岁的孩童,尚且年幼,未及冠,怎能担此大任;再说,渊王私藏野心,权势过大怎能……如此!
不若,无用。
渊王身着白服,登入龙椅旁,接过遗诏,看了一眼后,对堂下百官说道,“遗诏在此,尔等还有何异议?”
冷眼扫视众人,皆肃。
三日后,帝出殡,礼成,不日登基为帝。
幽帝登基后,渊王辅佐。
十六大杀天下,平乱边疆,收拢政权。其手段比之渊王,弘元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百官亦是另眼相看。
幽历六年,退位让贤于原太子萧祁然,号光宇。
幽帝自此消失。
乾朝的都城被称为帝都,或者帝城
在帝城的西边,靠着巍峨壮丽的皇宫不远有一处府宅,那里是渊王府。
集市上,各摊小贩热热闹闹的在吆喝着,
形形色色的百姓穿插在街道中。帝城是繁华的,不远处的一座名为:九城阁的酒楼。
二楼的靠窗的位置正坐着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男子,穿着墨色的长衫,上面绣着暗纹,双眉修长如鬓,高挺鼻梁,薄唇轻扬,双眼含笑,魅惑无双。
男子静静看着楼下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似笑非笑。
白衣女子怒目瞪着二楼上的男子,瞪了一会后,便有些气愤的跑了上去。直奔男子所在的位置。
“你怎么来了?”女子一上楼后,星目流转,大量了一眼周围后,见之无其他人,暗处亦无人后,换上了一副笑脸,温和无辜。缓缓走到男子所在的位置,在男子对面落座。
“自然是来找你。”男子轻起薄唇,声音是冷清的,白衣女子似乎习惯了这副样貌配上冷清的声音。
“王爷好兴致,找我何事?”
“无事,只不过,来了,便由不得你在跑了。”说完换上一副冷肃的样子,声音冷冽,充满磁性,容不得一丝违抗之意。
女子自觉不妙,起身便想要逃,谁知,男子一声令下“来人。”
四周不知何时出现六个身穿黑衣,衣服上绣着标志性的纹路,齐齐出现在白衣女子周围,二楼并未惊动任何人,一切都是非常的坦然自如。
“王爷,您这样不好吧。”女子有些措手不及,现在尽量语气放软,试着找机会逃走,可是,一句话,已经没有了机会。
“带回王府。”六人齐齐上前围起白衣女子,恭敬的对着女子说道:“请小姐随之回府。”
女子看了看眼前,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逃开,泄气似得抱怨了一句“明明自己都算出今日不该出门,怎们就来了。”
帝都有一处宅院,甚是威严,却非富丽堂皇。
无人敢问及此处,每每提及这里,总会带着几分的惧怕。
王府
白衣女子好似回家一样,轻车熟路的走过廊道到一处宅院,推门进入房间。
院落种了一颗银杏树,树枝叶大,为院落中央形成了一个别有风格的乘凉之地,树下也放着一张卧榻长椅,一张矮桌。桌上一盏茶,一把油纸伞,几本书。
大理石错位铺成的小路弯弯曲曲连接着院落的所有房间,小路上并没有杂叶,整间院落干干净净,好似有人经常住此。
“寻你几日又跑,到底何时才能乖乖呆在这。”一身黑色便衣的渊王推门而入,声音带着几分蛊惑。嘴角上扬一抹邪笑。
白衣女子静静的喝着茶水,顺手又给坐下的渊王倒了一杯,推过去。
“您这是金屋藏娇呢,让你那王妾知晓了,可不得想着弄死我,我不得跑。”女子故意说的很夸张,像是真的担心一般。
“呵呵,曲茗烟可不是你给我安排的,现在如何?”渊王故意调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茶是热的。
“唉,我错了还不行,谁让曲茗烟是南国国主的私生女。”
“你就可以塞给我,我可是告诉你,今天,她定会来找你麻烦,你自己解决。”说完,渊王可是没有打算离开,走到床边,躺了上去,合眼养神。
白衣女子看着自己床上的人,认命得的谈了口气。
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三枚铜钱,这三枚铜钱虽说是铜钱样子,上面画的却是八卦样式。正反皆不一样。女子手一洒,三枚铜钱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停下,分散在不同位置。
女子看了看三枚铜钱的摆法,以及正反面。了然于心。
转身对渊王说道:
“皇叔,根据卦象,曲茗烟今天是凶,而且是大凶。”
“你给她算的?”
床上的人并没有睁开眼睛。
“嗯。”
“给我算一卦吧。”
“不行。”
“呵~~”便没有说话,白衣女子到院子里卧榻上坐着看书,内室那个平日里亦正亦邪的渊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安然入睡,整个下午,静静的。
女子似乎也是习惯了这样。
渊王府与这处院落离着最远的另一处宅院里。
那个叫曲茗烟的女子正在妆案前描眉。
一张略施粉黛的脸着实好看,不愧是天殊榜上天下十大美女之一。
身着淡蓝色如行云流水般的华服,衬托的更加灵动可人。
妆容完毕。起身,准备去三水园,见一见那个消失几天却又回来的那个人。
“点心备好了吗?我记得那女子最爱吃桂花酥,而且是叶儿做的。”
“备好了。”
曲茗烟的脸上挂着一副得意的样子。看了一眼身边婢女拿着的桂花酥,不屑的一笑。
自从一年前你到了这个王府上,王爷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连踏都不愿踏进,更别说提起自己,每每想要去邀请王爷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王爷身边的小厮总会说王爷在三水园,那个三水园可是在建王府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一直留着,从未让人住进,只是偶尔王爷会去睡两天,特别是这一年,几乎天天在那。
对自己更是不闻不问,当时自己可算是和亲嫁过来的,虽然这个和亲是私下,身份也不能更开,但是于情于理王爷也不该如此待自己。
忍够了,今日就不再忍了。
叶儿是服侍过你的,有她在,或许更好办,幸好当时没有弄死这个丫头。
踏进三水园,这恐怕是曲茗烟第一次进入这里吧,虽然静,但是比自己那个院落可是暖了许多,曲茗烟心里一阵苦笑,竟会如此吗?
但是,看到坐在桌案前专心看书的白衣女子后,顿时惊了一跳。
曲茗烟是聪明的,否则她不会在南国那么乱的皇室中,以一个不知名的杂女的身份嫁给乾朝的渊王,成为南国和幽帝的协议赌注。
这张脸,自己未免太熟悉了。
在不远处惊了一下。
随即,带着疑惑走了过去。
白衣女子察觉到有人过来,抬头看到了曲茗烟那张秀毓慧中的脸,不禁皱眉。
“你就是王爷整日在一块的女子吧?今日没有蒙面纱,有些不敢认。”曲茗烟晓得一脸的和煦,温温柔柔。
“曲茗烟。”白衣女子放下书站了起来,双手互掰了掰手指松松筋骨,又把手背在后面,笑着看着曲茗烟。
这个动作。
曲茗烟一滞,太熟悉了。自己曾经作为赌注的时候可是陪着他一个多月,足以。
难不成!
曲茗烟有些不敢想。
“你,你是,我,认错了吧。”曲茗烟有些紧张,眼神有些流离,想要掩盖。手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捏着衣角。
“认错了,带着桂花酥吧,给我吧,正好我饿了。”白衣女子丝毫,没有在意的说道,接过婢女送来的桂花酥,拿起一块准备吃。
“哦,这是叶儿给你做的,我顺便捎过来。”曲茗烟原先的心计作废了,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确,那么她手上可是有自己的把柄。
必须以绝后患,这样,算是一箭双雕吗!?
“对了,你今天大凶,最后别乱走动。”已经吃掉一口桂花酥的女子说道。
“啊……”
“我叫赵幽,可不要叫错了。”赵幽一脸柔和的说道。
殊不知,一块没有吃下去,感觉有些不对劲。
身体怎么,怎么,有些痛。
浑身无力。
赵幽,也叫萧祁幽。
萧祁幽满头大汗滴落,浑身瘫软无力,一只手死命的抓着桌案,身子却是缓缓地落下,神情痛苦,面色发白,嘴唇被咬出了血色。
“你,下了什么?”萧祁幽有些艰难的说出话。
不过她清楚这种感受,并不会彻底要了她的命,因而并没有太过狠厉的看着眼前有些吓得花容失色的曲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