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暖暖端着装满食物的盘子,从宴会厅的侧门,来到外面的空中花园。
将盘子放到摆在墙边的小桌子上,俞暖暖拉过一把藤椅,笑眯眯地坐下,用服务生给她的纸手巾将手指擦干净。
俞暖暖打开自己在超市花的29块9买的手提包,掏出一包还没开封的保鲜袋,将盘子里的美食,分门别类地装好,打结,装进包里。
“五十块钱,来吃一顿这么豪华的自助餐,还能带点回去给爸爸品尝,太划算了!”
俞暖暖边摸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边打开手机里的记账APP,惆怅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笑容又立马回到女孩的脸上,眼里亮晶晶的,满是对美好生活的相信。
明天周末,两份家教,大卖场兼职,还有一个临时接的发传单的活儿,加起来,保守地算,也有八百块了。
俞暖暖小心翼翼地拉好手提包拉链,看看手腕上在某购物网站上花19块9淘到的防水手表,准备去和周颖雪说一声,就先回去了。
她目前是江都J大的一名大二的学生,读的是国际贸易专业。因为当年听前辈们说,这个专业以后蛮世界跑,不仅很锻炼人,而且收入特别丰厚!可惜,她似乎天生缺乏这方面的细胞,学起来特别吃力……只能可怜巴巴地埋头苦学。
因为自己就是江都人,住在家里,每年可以省一笔1500元的住宿费,她便没有申请住校。
当然,为了让学院同意,她也经历了一些波折。
住在家里,其实挺麻烦的。
一来,有早课的时候,她必须比高中时起的更早,五点半就出发,坐公交车转乘两次,花两个半小时,赶去学校。
二来,一旦过了十点,她还没有回去,老爸就不放心,明明身体不好,还要追着拐杖,站在小区入口,眼巴巴地望着她。
俞暖暖摸了摸被食物捂热的手提包,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脚步轻快地左闪右闪,朝正在做采访的周颖雪奔去。
“啊!”
伴随一声低呼,俞暖暖摔倒在地,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没事吧?”
陈总关切地询问这位长相脱俗,眼神清澈的包子发型的小美人,心道,“原来那位辰少喜欢小(很)清(穷)新(酸)类型的。”
就算再文艺,只要脑子正常,都不会穿帆布鞋出席这么重要的宴会!
不过,小美人身上的裙子,倒像是实打实的名牌货?
否则,她也不可能进来这里。
就是手表,他暂时瞧不出什么名堂来,估计是全球限量的顶级尖货吧!
总之,他得想办法将这个又穷又富的幸运女孩,送到辰少的床上!如此以来,他和辰少的合作就有希望了!
俞暖暖爬起来,看看破皮的膝盖,感受后背被液体浇湿的清凉,简直欲哭无泪。
“小姐,你的包!”
陈总将暂时也看不出牌子的顶级尖货包包,递给俞暖暖。
“谢谢!”
俞暖暖接过包,看了眼距离自己还很远,没有看到她被人莫名其妙地推了一把,此刻一身狼狈的周颖雪,决定还是不过去给她丢脸了。
俞暖暖抱着手提包,心情糟糕地悄悄离开宴会厅。
陈总眯了下眼睛,派今晚陪同自己前来的女伴,赶紧跟上俞暖暖。
俞暖暖在铺着昂贵地毯的走廊上,迷糊地走了好久,才寻找到卫生间。
进去后,俞暖暖背对着镜子,看到裙摆上全是红酒创造的抽象画,简直欲哭无泪。
这是姐姐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一直舍不得穿。
今天是因为上午有个选秀比赛,参赛的选手只要能通过初选,就能得到5000块的奖金,她才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穿了一次。
俞暖暖吸吸鼻子,眼眶红红的。
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的。
爸爸的身体也一直不好,某种意义上说,她是姐姐辛辛苦苦地养活大的。
姐姐的工作虽然薪水高,但也非常辛苦,经常熬夜加班,可即便如此,还是很难支付爸爸高昂的治疗费用。
为此,爸爸甚至自杀过,可是姐姐说,爸爸若是再想不开,她就跟爸爸一起离开这个讨厌的世界。
这些年,他们一家三口虽然日子清苦,却非常地快乐。
“也不知道这么多的酒渍,能不能洗干净!”
俞暖暖将手提包放在光可鉴人的洗手台上,抬起磕破皮的左腿,放到台子上,咬着粉粉的樱唇,用流水冲洗伤口。
“咦,怎么有一股奇怪的香味?”
俞暖暖疑惑地四下张望,找不到香味的来源。
放下腿,她拎起包包,“不愧是高档酒店,连卫生间的香气都这么高雅!”
俞暖暖自言自语着,走到门口,伸手拉门。
第一下没拉开。
她又拉了一下。
还是打不开。
俞暖暖的心脏怦怦直跳。
“怎么回事啊?”
将手提包挂到肩上,俞暖暖一脚蹬着墙,两手握着门把,往下按,用力地拉,门却纹丝不动。
“有人从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砰砰砰。
“有人吗?”
“有人吗?”
“救命啊!”
“救命啊!”
俞暖暖焦急地拍门,然而,外面始终毫无动静。
更奇怪的是,她的脑袋越来越沉……
维斯莱大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身着白衫黑裤的男人,端着红酒,站在透明如无的防弹落地窗前,侧颜俊美,身体挺拔,犹如芝兰玉树,周身萦绕的华美的贵气,更是摄人心魄,令人移不开目光。
暗卫宋歌语调沉稳地汇报完老板近期的日程安排,屏息等慕容辰的指示。
“出去。”
宋歌垂首,“是,辰少。”
宋歌退了几步,转过身,大步离开。
慕容辰转过身,神色冷清地在沙发上坐下,拿起酒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随着酒劲的上涌,男人狭长内双极具东方美的帝王丹凤眼里,浮现出一丝丝的茫然和寂寥。
慕容瑶瑶。
白白。
一个从不掩饰自己的恶毒,差点害死他的心心,却对他维护有加……
一个伪装得天真可爱单纯,背地里却做尽坏事,嘴上说喜欢他,却亲手迫害他……
说什么了断,说什么新生?
都是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最可笑的天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