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各怀心事的环境中将自己面前的美食悉数吞进口中，一边还不忘记用眼角的余光随意打量着对面的人，暗自揣测着彼此对方心中的心事。
“我敬你一杯吧，感谢你让我升职加薪。”
眼看着现场的气氛越发尴尬，顾嫣似乎有些受不了现场逐渐适当出来的冷空气，索性直接走到旁边放置着的货架上，在上面爽快的拿出一瓶红酒摇曳了两下，随即迅速打开。
她面无表情的在厨房里面拿出来两个高脚杯，似乎是觉得这样并不过瘾，索性随即也打开了自己房间里面一直放着的音乐，将音量调大。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诡异了一些。
顾嫣想，如果房间里的灯光变得昏暗、或者是直接关掉，改由一两个蜡烛放在那里，空气中那欢快的歌声再变换成平缓的轻音乐，或许，这现场的气氛会更加好点。
中间，南宫衍生一直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顾嫣在这个房间里面忙来忙去，看着那已经被倒满的高脚杯，只是轻微点头。
他提不上来太多的兴致，毕竟刚才……
提起这个，他的眼神不由敛了两下眼眸，静静的看向一边，眼神中带着几点伤感。
“没关系，不用客气，我只是比较相信你的能力。”
再说了，其实，这件事情当中，表面上看着倒是霍景轩占便宜，真正能够获得到收益的人，却是三方。
霍景轩收获到了来自于合作中的专柜利润，顾嫣在里面更是被提成为项目经理，而他，也因此多了许多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想到这，原本有些难看的南宫衍生的脸色突然就“多云转晴”了。
对啊，他还有这方面的利润，完全不用在乎面前的这点小磨难。
想到这，南宫衍生柳眉一挑，脸上重新扬起笑容。
他迅速拿捏起放在桌上的酒杯，一边爽快的将杯中红色的液体向着自己的口中灌去，眼神中带着几分光芒。
红色液体似乎还在他的嘴边挂着几点“水珠，”看上去充满着别样的诱惑。
察觉到面前男人的变化，顾嫣心中着实纳闷了许久，转念却又一想，他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突然想明白罢了。
她们两个人……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匹配。
“很少有人说相信我的能力。”
提起能力两个词语，却是像极了嘲讽一般。
顾嫣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像是突然想到了自己平日里在办公室里面的对待，还有那每次围绕着她的话题，以及在她身上被固定贴着的标签。
“胸大无脑”这四个字像极了小丑一样，简单准确的贴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生活看上去更像极了一个小丑一般。
在办公室里，几乎所有人认定她能够有现在的位置和薪资，没有别的，靠的就是和别人睡来的，甚至可以说是啜手可得。
可是从来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曾经为了谈拢一个合作，每天晚上睡觉只睡简单的一两个小时，每天一杯杯的咖啡像是白水一般向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猛灌，熬夜搜查着各种各样的资料。
晚上，她更是逼迫着自己化上自己都无比厌恶的妆容，穿着袒胸露乳的衣服，喝着一杯一杯酒，只是为了拿下一个对于别人来说啜手可得的合同。
她半夜醉酒，没有任何人接送，是她自己半路打车吐了不下几十次，最后被师傅丢下车自己一步一步走去公司的。
没有人知道她在洗手间里哭花了妆容多少次，最终却要把自己脸上全部洗干净再配上一个原本的妆容，在别人询问你怎么去那么久的时候，却也只能停下来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哦没事，补妆时间久了没有注意到。”
说着，你还要再次喝下三杯先干为敬。
顾嫣一直知道，自己不能够停下来，她没有任何的资本能够让自己停下来，只能被迫的接受面前这所有的一切，接受所有人的目光凌迟。
很多人都喜欢在她的面前对她说着指指点点的话语，并不是她不愿意搭理，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
那是富人的娱乐项目，她一个穷人，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只能认真的组织好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生活面对未来的每一天。
没有人问过她究竟累不累，没有人在意过她究竟承担了什么，所有人面对她，似乎只有指责。
只是，他们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心平气和的静下心来花上几分钟的时间了解她呢？
顾嫣能够爬上现在的位置，背后付出的艰辛和努力简直不敢相信。
别人能够动动嘴皮子就能找到的工作，却是她踏破了双脚不知道磨破了几双鞋子换来的。
看着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顾嫣笑了。
她知足了，纵然原来喝酒喝的胃出血，纵然原来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闭门羹看到了多少的白眼，还好，还好她已经全部都挺了过来了，而且，还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空间。
她很幸福。
是的，她很幸福。
想到这，宝蔻色的红指甲悄无声息的捏上那个高脚杯，一次次将杯中的液体灌进自己的口中，又一次次的给自己倒满。
她像是一个突然迷了心智的孩子，像是一个逞强了许久的女汉子，像是一个自闭多年的孩童，突然想要敞开自己的心扉了。
“你看，也就只有你，只有你相信我的能力，他们都不信，她们都不信。”
两行清泪突然就热切的流了下来，带着多年久别重逢的熟悉感，还有那多年未曾湿润过的雨滴，倾巢而来。
“不，不仅仅只有我，还有你的很多好朋友，还有你的上司。”
南宫衍生多少还是打听到一些消息，他知道霍景轩对于顾嫣那完全不同于其他员工的态度，也调查出来了两个人曾经一起热切的上过新闻。
只是，这个女人比较聪明，知道用背影来给自己做挡箭牌。
可惜，他明确的对比过，并且用专业的软件确定出来了，那身材，分明就是一个人。
而那人，完完全全就是顾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