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是团伙作案,抢了他们的行李后就兵分几路,令他们无从追起。不过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追。夏知予是傻愣愣了,而苏沐文则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所以不要以为发生杀人抢劫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被遇上,没遇上是你运气好,遇上了,只能说明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穿上!”苏沐文的语气难得的强硬,“一个人感冒总比两个人感冒强。”他的话让夏知予微微一愣,眼看到了旁边的商店。
突然骂自己白痴,这机场不是有卖衣服的吗?两人还在这里为这么一件衣服喋喋不休的争执不下。
这时候,苏沐文又打了个喷嚏,从他打喷嚏的频繁程度来看,夏知予觉得他比自己严重。
他们现在是两手空空。
于是,她二话不说拉着苏沐文往旁边的商店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出来了。包裹严实的只有夏知予一人,苏沐文即使穿上了地摊货也能传出阿玛尼的味道,夏知予再一次愤慨上帝造人的不公。她包的像个粽子。苏沐文是这么说的。
夏知予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在前头。
苏沐文眼中的笑意未褪,疾步跟上。
傍晚上的飞机,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外头更是风大雨大,冷风却还是肆无忌惮的穿过微露的脖子而来,她赶紧将拉链的最后一部分拉严实,坚信自己是没错的,要温度比在底下拦车的那位要风度的强。
虽然机场停着长长一排出租车,可让人气愤的是居然没有人愿意去老街。
出租车司机挑乘客的现象与拒载的现象真是越老越普遍了。
夏知予虽然生气,却在最后一刻上前询问他们去市中心的金色地中海吗?
这时候当即有司机出来喊:“去的。”
夏知予对苏沐文说:“你没有告诉奶奶我们回来的事情吧。”
苏沐文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两人打车去了金色地中海。
路上的时候,夏知予突然想到了:“对了,苏沐文,你那套重新装修的房子你到底去住没有啊。”
苏沐文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似在问她怎么说。
夏知予嘿嘿一笑,带着几分狡黠,分明是在算计什么:“我看你也没时间去住,那里就一直空出来了?”
苏沐文依旧沉吟不语,不过已经看出夏知予打什么歪主意了。
不过他还真是低估她了。
“苏沐文,我们现在算是合法了吧,”拿了证办了酒,完全是合情合理,夏知予兀自点点头,“那你名下到底有多少财产呢,房子应该不止这两套吧,说不定哪里就金屋藏娇了。”苏沐文听着,想笑又不能笑,忍着有些辛苦。
“怎么说?”他终于还是想听听她什么小算盘。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那房子是我设计的吧,要不然,以后就让给我住了?”放着那么好的房子不住简直是傻瓜蛋,她一脸讨好的看着苏沐文,笑得无比老实。
“嗯?你住?”
“不可以吗?”她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婆啊。”她现在这话说的可理直气壮了,“不是有句话叫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吗?”
“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苏沐文重复了一遍,不过味道已经完全变了。
“不是,”夏知予立刻辩驳,“这句话只适合用在女方身上,女人的是女人的,男人的还是女人的,懂了没有。”
苏沐文还真被他逗笑了:“女人凭什么坐享其成?”
“谁让你要娶我!”
没想到苏沐文点点头:“有道理。”
夏知予一听,有戏,赶紧追问:“那你是答应了?”
“让你住那里没问题,不过不是你一个人住,而是我们,一起住。”苏沐文微笑的看着有些傻眼的夏知予。
“你说真的?”
苏沐文莞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既然那地方是她设计的,住在那里也未尝不可。
夏知予因为那句我们一起住心中泛起了无限的涟漪。可是,她也害怕着。她侧头去看身边的苏沐文,路灯的光亮透过贴膜的车窗投射进来在他脸上留下一半的阴影,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在这场婚姻中,她一直扮演着一个被动的角色,被动的接受婚约,被动的走进婚姻,被动的接受着现实。
她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的主动权很少,可是似乎又不是这样的,如果他们愿意,也许这一段婚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至少,她现在觉得苏沐文其实长得还是挺养眼的,而且,她似乎也很享受他对自己的呵护呢。想着想着,嘴角便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因为初八才上班,所以还有两天的时间,他们回来了,可是谁也没通知,安静的回了那套夏知予设计的却一直无缘入住的房子。
打开电灯的那一刻,满室光亮,也照亮了满室的灰尘,可真并不影响她的万丈豪情,看着自己亲手设计的屋子与到处摆放着的经过她着手而买的东西,亲切感油然而生。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以回来,而且还是以主人的姿势。
可是他们今天都很累,所以不想再打扫了,幸好房间锁上了,而且被褥都收了起来,此时只要把被褥拿出来一铺就可以躺上床睡觉了。苏沐文很勤劳,大致清理了一下,顿时充满了家的温馨。
夏知予坐在床边,两条腿在空中翘啊翘,看着苏沐文忙碌的身影,咧嘴傻笑:“你果然是个洁癖,不过我喜欢。”
苏沐文因为她最后两个字手上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洁癖的男人都特别勤劳,这样以后就用不到我了。”
刚刚有的心悸因为她的这句话霎时又烟消云散,苏沐文面无表情的拿着扫把往她的小腿上一扫,夏知予立刻把两条腿缩了起来:“干嘛打我啊。”
“你还可以再懒惰一点。”
“是你自己说的,当你苏家的少奶奶好吃懒做就可以了,我这不是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嘛。”
女人啊,总是要为自己的懒惰寻找一个可行的方法。
想起她当初怔怔有词的说:“你要求内务有序化我就要求内务凌乱化。”他忽然就笑了,催促她,“快去洗澡。”
“我不想洗,累死了,先让我睡一觉吧。”
“不行。”苏沐文板着脸,“不洗澡就睡外头沙发去。”
他可是有洁癖的。
“噢”夏知予发出哀嚎,躺在床上耍赖,突然发现苏沐文的洁癖真难缠,她以前习惯了倒头就睡,可能脸也不洗牙也不刷衣服也不脱,可是现在却被逼着去洗澡。
“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这是真的,她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苏沐文盯着她一身的行头,从旁边的高柜内拿出了一件衬衫。
又是衬衫。夏知予其实觉得穿男人的衬衫那是一件极具诱惑力的事情,或隐或现,下摆太短……
“没有别的了吗?”夏知予站在那里,很难下决心去接这件衣服。
苏沐文拉开衣柜,里面除了衬衫就是几套便装。夏知予恹了。
苏沐文看着她的表情淡淡的点头:“不想穿也行,不穿好了。”这么露骨的话,居然说得这么轻巧。
夏知予的脑子里不自觉的冒出无数的泡泡,耳根子就迅速的红了起来。一把夺过他的衬衫:“美死你。”
这一次,她没有错过苏沐文脸上那可恶的笑容。
“啊”但是没多久,浴室内就传来惊恐的尖叫声。
苏沐文一愣,刚站起来,就看到夏知予披着他的衬衫跑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怒吼道:“苏沐文,为什么淋浴的水是冷的!”她冷得牙齿咯咯作响,那件薄薄的衬衫完全没有保暖的作用。
苏沐文进去一看,水果然是冷的,他检查了一下热水器,很是无语的对她说:“电源都没插,怎么可能有热水。”
“阿嚏”她用连续频繁而响亮的喷嚏阻止了苏沐文的斥责。
“算了,你还是别洗了,再洗就要感冒了。”苏沐文一摸她的额头,当机立断的说,“我去拿吹风机,你脱了衣服上床去。”衬衫完全濡湿了,如第二层肌肤似地贴在她的身上。
苏沐文知道自己不是柳下惠,不过她惨白而颤抖的双唇告诉他此刻不合时宜。
脱了衣服……
夏知予死死的抱着被子裹着自己!任由苏沐文的手指轻柔的拂过她的发间。这原本应该是一副极美的画面,古有为妻画眉,现有苏沐文为妻吹头发。
只不过,这个女人瑟瑟发抖,而这个男人的动作有些笨拙。
“哎哟”夏知予忍不住发出一声抗议,她的头发底部被吹风机卷进去不少,还有一股焦糊糊的味道传来,“我的头发被烧焦了吗?”
苏沐文默,一会儿才说:“情况不严重。”
夏知予哭笑不得:“那什么才叫情况严重啊。”
“不会有比这更严重的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脸上的表情无比的认真。
夏知予背对着他坐着,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不过却感觉心情很好,因为她终于发现苏沐文不是神,也有他不会的东西。
“好了。”苏沐文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原本柔顺的发丝损伤不少,不过还算好,终于大功告成。
“谢谢。”她小声的说。
苏沐文淡淡的点了点头,自从结婚后好像他的表情就没过大的起伏,真是闷骚。夏知予朝他的背影吐吐舌。被子里的温暖很快让她的身体灵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