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正义实在得很,接连干了三杯烈酒,脸瞬间就红了。
葛黎道:“荔儿是杨太医之女,杏林世家。甄正义,你赚到了,不光讨到了漂亮媳妇,还可以终身免费医疗。”
“啊?”甄正义惊讶道,“下官本以为杨姑娘是摄政王妃的妹妹,但她说不是,下官便以为她是摄政王妃的侍女。怎料,杨姑娘竟然是太医的女儿!这,这……杨姑娘,请恕我无礼了。”
“不是要成亲嘛,为何还叫名字叫得如此生分?”
“哦!摄政王妃提醒得是。荔儿,荔儿。”甄正义羞涩地半低着头,加上一张大红脸,看上去反倒比姑娘家还要害臊了,“我回去禀告父母,让他们择吉日,向杨太医提亲。”
“好。”杨荔儿娇羞一笑。
有西凉昊和葛黎保媒,杨太医一定不会反对这门亲事。虽然不是特别的门当户对,但终归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一桩美事。这把葛黎和西凉昊都看得好生羡慕。当然,他们只是各自在心中这样暗叹而已。
大家最终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举杯,这样喜庆而欢快的夜晚,在上林苑实属不多见。
宴席散了,看着两个身影依傍着走开,葛黎说:“真是好幸福的一对。”
“还可以吧。”他沉声道。
“摄政王,白天用老虎吓唬甄正义,这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本王还没玩够呢,你若是不嘴快,本王还要试他一试!”
“总不能让他去跟饕餮搏斗吧?”
“有何不可?”西凉昊边说着便往床上一倚,模样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西凉昊似乎没有离开上林苑的意思?葛黎谨慎地提醒了一句:“王爷,天色已晚。”
他随口接道:“天色已晚,本王就不走了。”说着,他起身将她的手一牵,在怀中转了个圈,直接禁锢在铜墙铁壁之内,“别扫兴。”
不扫兴吗?那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倾世的俊颜近在咫尺,慢慢地靠近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脸颊被轻吻一啄,立刻绯红一片……
耳鬓厮磨时,他的气息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本王知道,你想。”
“我没想!”她争辩道。
他倏然邪魅一笑,“没想什么?”
她羞赧地绷着嘴,默不作声。
修长手指在她美好的面部线条上来回游走,最终停留在粉红色的唇瓣上,她们是那样的温柔,让人好想亲近。
“你好好地亲一亲本王,本王就走了。”
这个……她迟疑了半晌。
他等得不耐烦了,便倒在床上,戏谑道:“你想本王留下,直接开口便是,何必如此呢?”
“摄政王!”她攥紧了小拳头,扑倒床上去对他一通乱捶,“你欺负人没够!没够!”
西凉昊边躲边叫道:“葛黎!你又打人!如此暴戾之泼妇,本王是不是该好好地教训一下?”言罢,他翻过身来,把她压在下面。
男性的气息喷薄欲出,这一吻来势汹汹。葛黎无力招架,只能在他的霸道与炽烈下,步步沦陷。当她的意识趋于迷离时,他忽然坐起身来,神清气爽道:“本王走了,今天没玩够,改日再来。”
葛黎懊恼地拿锦被捂着红霞般的脸,被他气个半死,干脆闷死自己算了!
翌日,西凉昊很乖,一直也没有露面。
夜深时,有人来上林苑的敲门。
葛黎怕是西凉昊来了,想吩咐不要理会,不过听那声音似乎是红袖的。
她好奇地披衣起身,只听红袖说:“摄政王妃,王爷今日又没回来?”
“本王妃不知道。难道他没在天舞云袖?”
“他一天都没有露面。”
“谁知道他哪去了,”葛黎打了个哈欠道,“好晚了,你回去睡吧,本王妃也要睡觉了。”
“王爷不见了,王妃您不着急吗?”
“有什么好着急的?睡了,睡了。”葛黎哈欠连天,关门回房。
躺在床上,她也会想:那个家伙去了哪呢?是不是腻烦了天舞云袖,去别的温柔乡里找安慰了?还是,他又对哪个仇家下手去了呢?管他呢?他只要不在上林苑就好。
天亮之后,葛黎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老刘,摄政王是否真的一夜未归。
老刘回答说:“门房的确未见摄政王回来。老奴已派人去宫中打探,有了消息回报王妃。”
不多时,小太监来传话,告知葛黎说,太后身体抱恙。
既然太后生病了,那她理应去宫中探望,于是也就顺便想到了某人彻夜不归原来是守在挚爱的床前,不舍得离开!
来不及想太多,葛黎急忙入宫探望太后。当她到福宁宫的时候,其他王妃们都已到齐,甚至身怀有孕的暖晴也不例外。几位王爷更是一个不落地守在福宁宫。
葛黎看到这个阵势,心中难免忐忑起来,莫非太后生了重病?怪她早起没有多问那小公公一句,如今回想起来其神色慌张,也恐怕是因为太后的病体沉重吧?
葛黎站了一会儿,寻找能够交谈的对象,看来看去,大概也只有西凉凯川了。
“端亲王,太后得了什么病,见好吗?”
西凉凯川愁眉不展道:“四嫂,你来了。太后姐姐高热不退,意识昏沉。”
“这……太医们怎么说呢?”
“他们还在研究方子,昨天夜里的那个大概是不行的。”
“摄政王呢?”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此刻他并不在宫中。”
什么?西凉昊,居然,不在宫中!
葛黎真是太好奇了,太后病成这样,西凉昊居然不在,他跑哪里给谁献殷勤去了呢?
“四婶!你有没有办法?就一就母后,快救一救母后!朕求你!”
“皇上,”葛黎跪在地上,与皇上平视,“妾身知道皇上着急,然而妾身不是大夫,不懂得如何才能治好太后。咱们还是相信太医们吧,毕竟他们是大西凉最好的医生!”
“他们不顶用,不顶用!”皇上眼中噙着泪水,摇了摇头道,“难道你也没有法子吗?你都没有法子了吗?你是葛黎呀,你怎么会没办法呢?”
葛黎被问得哑口无言,虽然皇上的逻辑可以说是荒谬、可笑的,然而她却根本就嘲笑不来,看着皇上心焦,她多希望自己哪怕帮上一丁点忙也好!
“皇上,你别急,容妾身来问一问。”葛黎起身,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认识的杨太医。
她把杨太医从扎堆的太医中唤了出来,详问太后的病情。
杨太医如实讲述了一遍,低眉良久,对她低声说道:“传说,有一种千年冰莲,长在极寒之地,可治百病。太后这种莫名的高烧或许只有那种传说中的神药才可以救治。不过,这传说中的宝物,下官未曾见过。”
“无论如何,试一试也好。那千年冰莲究竟长在哪里呢?”
“这个,臣未见过,也不清楚,臣去问一问大家吧!”杨太医速速去找太医们讨论,很快便告诉葛黎,千年冰莲大约是在西凉国的西北方,与西凉接壤的藐云峰上。
“有人耳闻过,都没见过真的千年冰莲。”杨太医面带忧愁道。
“这事摄政王知道吗?”
“摄政王?下官未曾见过他呢!”
若西凉昊不是去找千年冰莲,又能去哪呢?葛黎迟疑了一下道:“太后这边,你们能够拖得住么?”
“大概……这……”杨太医勉强地伸出三个手指,又急忙缩了回去。
“三天?”
杨太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下官可不敢保证。”
最多三天?!葛黎想到来不及想,把事情告诉了西凉凯川,希望他能在此事上帮到一些忙。当然,她不敢声张,只是偷偷地说与西凉凯川一个人听。西凉凯川也明白兹事体大,虽然他关心太后姐姐,但也不能在此事把葛黎或者杨太医推到风口浪尖。于是,他思量片刻,低声问:“四嫂,可曾想过逍遥子?”
葛黎听到了这个名字,忽然眼前一亮道:“哎呀!真是该死,我怎么把大神给忘记了!”
“咳!”西凉凯川急忙大声咳嗽,已混淆视听,他简直被葛黎那句“该死”给吓死了。此时,怎么能在太后的病榻前说“该死”呢?
葛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失,暗自抽了一下嘴巴,向西凉凯川拜了拜,“如何能请得到逍遥子呢?”
“我试一试吧!平日里,都是摄政王请得动他。”
“你要走吗?何时回来?”
“半日,如果找得到他的话。”
“若是找不到呢?”
西凉凯川长叹一声,“试一试吧!我走了。”
西凉凯川像一支疾驰的箭,他走后,葛黎呆呆地望了他消失的方向一会儿,便被皇上给叫回了魂。
“皇上,有何吩咐?”
“你方才跟七叔说了些什么呢?他去哪了?”
“呃,他去想办法了。要等他回来,才知道那是什么办法。”
“摄政王哪里去了?”
看着皇上满眼的希冀,她却只能如实回答道:“这个……妾身真的不知道。”
“朕本以为,母后生病,他应当很着急才是,如今看来……”皇上苦笑了一下,眼底的泪光间竟翻滚着几簇恨意。
“皇上,摄政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置皇上和太后于不顾的。”
“是吗?”皇上第一次对葛黎的话起了质疑。
虽然皇上不信任,但是葛黎坚信自己的判断,她就不信西凉昊那种消息灵通得几乎比当事人还快的家伙,会不知道太后重病垂危,会舍得他的静怡香消玉殒!
“摄政王这是怎么了?”西凉凯锋忽然介入皇上与葛黎中间,关切地问,“他到底去哪里了?此时他不出现,更待何时?”
西凉凯锋这一问,更加深了皇上对西凉昊的反感,连带着维护西凉昊的葛黎似乎都不那么可爱了。
西凉凯锋向皇上进言道:“臣听说,有一种千年冰莲,可有起死回生之功!”
葛黎闻言,并未多嘴,因为她不能确定西凉凯川此一去能有多大把握,更不能保证杨太医等讨论的千年冰莲传说的真伪。而皇上好像十分感兴趣,注意力完全被西凉凯锋吸引过去了。
葛黎独自等了半日,不见西凉凯川回来,而太后的情形仿佛比早上更加糟糕了。
“皇上,要不要派人去找一找摄政王?”
“找他做什么?朕要找的是千年冰莲!朕已吩咐下去,所有人都给朕爬上极寒之地,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千年冰莲带回来,若是千年冰莲不在,他们就统统不要回来了!”皇上嚷嚷着,简直急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