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父亲的东西……莲生好奇地抚摸着令牌上的一道道印痕,想象着战神发号施令威风凛凛的样子,心里有种微妙而熟悉的感觉。无字书是母亲的遗物,令牌是父亲的遗物,用无字书打开了天禄阁的暗门,如今两样东西都在自己手中,冥冥之中把他们一家人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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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黎夏喊道。钟绍英陷入沉默没有反应。
“师兄!”黎夏拉了拉钟绍英的衣袖,“你怎么了?”
“哦!”钟绍英回过神来,“我没事,只是没想到……”
“我头一次听爹娘说的时候也很震惊,原来这世上真有超凡之力的存在,而且还与我们黎家有关。”
钟绍英微微点头,自言自语道:“太后,国师,还有师父,他们一定知道内情。”
“师兄,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放心吧……”钟绍英亲吻了黎夏的额头,“你确定……巫族是真的被灭族了吗?”
黎夏点头道:“爹娘是这么说的,巫女逆天而行触怒神灵,所以引来了天火。”
“他们天赐神力,若能拥有这样的力量,岂不是天下无敌了。”钟绍英的目光直直地锁住跳跃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这神色令黎夏没由来的感到不安。
“师兄……不如你带我走吧!反正太后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在这儿也是个摆设,我一日也不想和师兄你分开。”黎夏抱住钟绍英的腰祈求道。
钟绍英揽住黎夏的肩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只是胜负未定,你我还要为大回效力,方不负师父的教导、皇上的信任。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帮帮我,好吗?”
“师兄要黎夏做什么?”
“魏兵是为了你才应诏勤王的,你若离开襄淩他们未必会替皇上卖命,所以你暂时忍一忍,留在皇上身边。”
“师兄何不发兵来襄淩?”黎夏问,“皇上正苦于缺少兵力,晋国不是有许多人吗?”
“也不是人人都能上战场打仗的,晋国大多是流民和体弱病残者,而且……自蓝巾军之后,恐怕也会怀疑我吧。”
“这是什么话!皇上怎么会怀疑你呢!”
“他不怀疑,不代表国师和太后不怀疑。”
黎夏一时语塞。
“眼下我要做的就是守好晋国,招兵买马……对了,今夜我来这儿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
“连皇上也不行?”
“当然,我私自离开晋国,是可以按抗旨来论处的。”
“啊?”黎夏惊道:“这么严重?”
钟绍英点点头,“不能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否则你我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我明白了!”
“我要走了,你安心待在这儿,别胡思乱想。”
“恩!”黎夏恋恋不舍地看着钟绍英消失在晨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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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大雪拖慢了景瑞行军的速度,连方向也难以辨认。这日好不容易雪下得小了些,队伍冒着严寒,踩在没膝的雪地里朝襄淩进发。
景瑞牵着马在队伍前面,“雪花”冷得直打喷嚏,走着走着突然对着天空一声嘶鸣,景瑞抬头一看,是玄雀,可叫他好等。小东西落在马背上,抖落身上的一层雪,朝着景瑞“咕咕”直叫。
景瑞伸手将它抱在怀里,“冻坏了吧,下这么大的雪还能找来,真了不起!”
“咕咕!”
景瑞翻开它厚厚的羽毛,迫不及待地打开符纸,“这是什么咒术……”景瑞看着上面复杂的图案觉得很陌生,搞不懂莲生是要传达什么消息给他,“这个咒术要怎么解?”景瑞摸着额头困惑不已。
“咕咕!”玄雀侧着脑袋望着符纸。
“莲生她没遇上什么麻烦吧!”景瑞不安地直叹气。
玄雀蹭了蹭景瑞,似乎在安慰他,景瑞苦笑着给它喂了些干粮,“去吧!现在只有你能保护她了!”
玄雀十分通人性地高鸣一声,扑着翅膀朝弋阳的方向飞去,景瑞看着它直到消失在雪空中,“真羡慕你……”
“将军,襄淩那边来报,说是撑不了几日了!”一个士兵上前道。
景瑞将目光转向襄淩的方向,“再丢掉一部分辎重,全速前进!”
“是!”
……
“将军,前方有一支队伍,不明身份!”
“多少人?”
“人数不多,而且好像因为大雪停滞不前了。”
钟绍英皱起眉头,“去看看!”
……
“将军,领兵的让咱们捉来了!”
“带山来!”
“误会!误会!自己人啊!自己人!”
“你究竟是何人?”景瑞问道。
那人慌忙解释道:“景将军,在下乃是晋都巡抚公孙平。”
“巡抚?”钟绍英疑惑道,“身为巡抚怎会带兵在外!”
“将军,这是小人印鉴,还请将军明察!”
景瑞将信将疑地问道:“公孙大人都亲自领兵了,偌大一个晋国就没有其他将领了?”
“哎!将军有所不知。”公孙平哭丧着脸,“下官也不知哪里得罪了钟大人,只给了三千兵马便派下官来勤王,这不粮草被服都不足,又遇上大雪,还没打上仗就折损了近一半,下官真不知如何交待啊!”
“三千人……是钟文远的主意?”
“没错,好在遇上将军了,否则下官和这一千多人的命就要丢了。”公孙平擤了擤鼻子说。
“来人啊!”
“在!”
“去清点士兵数量,收编至三营。”
“将军,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够了,再加上一千多人,恐怕……”
“从今日起全军一日一食。”
“是!”
公孙平感激涕零道:“多谢景将军!多谢景将军!”
“这些人都是晋国士兵?”景瑞觉得看着不像是行伍出身。
“不全是,有些是招安来的山贼土匪,有些是普通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才从军混个温饱。”
景瑞皱起眉头,“自吴国四分五裂之后,晋国将周边十五座城池尽收囊中,怎么会落得个无兵可用的结果。”
“人心不和啊!”公孙平无奈道,“那些收编来的降兵各怀鬼胎,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为大回效命的!所以才被策反叛变,可怜了忠君爱国的赵羽将军!”
“可我听说那些参与叛乱的军士都是晋国精锐。”
“可不是么,平日里赵将军和晋国公待他们不薄,都是杀千刀的白眼狼!”
“既然是精锐,那必定不是招来的散兵,怎么会说反就反了呢!”景瑞心中疑虑重重。
“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陈世子许了那副将高官厚禄,人心难测啊!”
景瑞沉默半晌,问道:“陈国和晋国眼下是什么情况?”
“算是相安无事吧。”
“相安无事?”
“恩,陈国举全力攻打襄淩,国内几乎没有什么兵力,自然不愿与晋国挑起战事,而晋国本来就势弱,更不会主动出击了。”
景瑞摇摇头,“岂有此理,照公孙大人的说法,两国在这种情况下相安无事,都安心地等着对方做好准备来打死自己?”
“这……”公孙大人嗫嚅道,“明知两败俱伤,能心照不宣的相安无事岂不是上策吗?”
“什么上策!”景瑞言语中透着怒气,公孙平慌忙闭了嘴。
“此时晋国更应该发兵陈国,斩断粮草供给,牵制敌方兵力!这样放任不管,由着陈国叛军在襄淩心无旁骛地攻城是何道理!钟绍英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
“这个……钟大人是文官,恐怕不懂这些……”
景瑞没有出声,心里怎么也想不通,这点简单的道理他钟绍英不会不懂,皇上派他前去晋国也是命他随机应变的意思,可他这毫不作为是闹得哪一出!莫不是……景瑞挥散心头的怀疑,多想无益,眼下他必须快点赶到襄淩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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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顺路来看看世子。”
弋阳城郊的树林中,两个人影相对而立。
“蓝巾军的事干得不错,若不是你师叔横插一脚,焱华已经人头落地了。”卫恒惋惜道。
“我还当你的杀手锏有多厉害,结果还是失败了,这样的机会绝无仅有,世子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钟大人此言差矣,他们虽是我的人,但谈不上什么杀手锏。”
钟绍英冷哼一声,“你是没有,但皇上有,神兵再现,你还有什么能拿出来的与之抗衡的。”
卫恒看向钟绍英,“的确头疼,不过今夜钟大人来此,我就放心了!应该是神兵的消息要告知于我吧!”
钟绍英挑眉道:“你就这样确定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你只能站在我这一边了。”卫恒说,“你的心上人嫁给了焱华,还封了皇后,若不改朝换代,你就只能在她面前俯首称臣,当然,钟大人也可以舍去一切做一个拐带国母的罪人。”
钟绍英面无表情,冷觑着卫恒,卫恒牵起嘴角,“我忘了,钟大人怎么会被儿女情长绊住脚呢!”
“神兵是真的,我去见了黎夏。”
“哦?看来钟大人已经摸清对方底细了!”卫恒要的正是这个,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满意。
“摸清……”钟绍英摇摇头,“是不可能的。”
“何出此言?”
“就算将你藏在晋国的所有兵力都用上,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
“世子回来啦!”乌荪在皇宫内迎接卫恒。
“恩,没什么事吧?”
“没有,就是那个叫含笑的丫头……诶?世子上哪儿去啊!”
……
卫恒推开仪芳殿的大门看见那个纤弱的背影松了口气,还好没逃跑,“听说你被绑了?”卫恒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麻绳。
莲生回头看了卫恒一眼,“恩,你想好对策了?”
“什么对策?”卫恒关上大门坐到莲生旁边。
“对付神兵的对策啊!”莲生头也不抬地盯着手中的书卷。
“找到了。”
“恩?”莲生有些意外地看向卫恒,发现卫恒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从未有过的谨慎和好奇,“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卫恒移开视线。
“你找到什么对策了?”莲生问。
“不告诉你!”卫恒好笑地看着莲生对他翻了个大白眼,“不过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你师父和莫云凤快到弋阳了。”
“啊?”莲生脸色一变,“你又耍什么花样!”
“你等着看吧!”卫恒起身,“我会让你见他们……最后一面的,走了,你好好待着。”
……
“扎鲁。”
“是,世子!”
“去把天禄阁给我拆了。”
“啊?”
“务必要找到令牌。”
“是!”
“等等!”
“世子有何吩咐?”
“你可听说过……巫族?”
“什么?什么族?”
“算了,你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