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晨有些头痛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种棘手的事情她还真的不想沾上手，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她一个小小的苏府小姐还要思考这些国事，着实有些太为难她了。
“小姐，再过几日便是建国夫人的寿辰了，您想好给她送什么了吗？”玖然看到苏若晨回来了，连忙贴心地迎上去搀着苏若晨往屋里进。
红叶见到苏若晨回来了，也放下了手头的事，连忙凑过来关切地询问道：“小姐，今日落水一事……”
“红叶。”玖然却截住了红叶的话头，她仅仅是平淡地喊了一声红叶的名字，红叶就住了口，不敢再说出什么的话。
玖然轻轻摇了摇头，面上波澜不惊，声音里也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你去忙吧，这儿有我陪着小姐呢。”
苏若晨看了玖然一眼，玖然感受到苏若晨的视线，面上却并没有任何的起伏。
她也不好说什么，落水一事沸沸扬扬，只是玖然和红叶却都没有赶过去，想来肯定是玖然拦住了红叶。
玖然大抵是猜到了她是何等难堪的样子，只是她们过去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索性就安心留在这儿等着她回来。
苏若晨为玖然的聪透叹了口气，玖然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聪明，把事物看得太透了些。不过幸好玖然对她尚且忠心，若不然她真的无法想象这种人成为自己的对手的场景。
“谢谢。”苏若晨想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她也不打算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纠结太久，短暂的沉默后她又开口说道：“寿礼往年有惯例吗？”
玖然虽然面上没有泄露任何内心的想法，内心却因为苏若晨的道谢而感到仿佛涌进了一股暖流。
她低头想了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前年送了翡翠白菜，去年送了檀木佛像。”
“这样啊，那今年便送个和佛教有关系的吧。礼物你去选吧，到时候我来挑。”苏若晨点点头，决定把这种事情交给玖然。她总不会让自己感到失望的。
“是，只是奴婢却认为，今年应当由小姐亲自来选。”玖然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苏若晨一眼，话语里似乎也别有深意，“毕竟今年小姐也成长许多，这等事情不如小姐自己学着操心。”
苏若晨看到玖然的目光就觉得此事别有隐情，她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拉着玖然进了室内，轻轻地掩上了门扉。
“前几年的礼物发生了什么？”关上门后，苏若晨便单刀直入地问着玖然。
“小姐在几年前一直被人欺负，这事小姐想必不会忘了吧。”玖然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苏若晨的问题，反而对着苏若晨抛出了一个问题。
不太明白玖然意思的苏若晨也只能疑惑地点点头，用目光催促玖然往下说去。
“奴婢也不瞒小姐，之前小姐懦弱无争，奴婢也只好明哲保身，一语不发。”玖然垂下头，语气平静，只是目光里却流露出一丝的悔恨。看来她的内心也饱受着煎熬，她也并不如面上这般永远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场面。
“只是今年，小姐性情大变让奴婢的心又重新热了起来。但是那群胆大包天的妈妈依旧仗着资历高，欺负小姐懦弱，更加变本加厉。”
“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玖然的话，苏若晨越来越迷惑，她直接开口要求玖然说得更加明白一些。
玖然抬起头，目光里是毫无顾虑的坚定，她完全相信了苏若晨，相信如果是今年的苏若晨，一定不会再让那群贪心的妈妈们胡作非为！
“因为小姐从来不问世事，因此每年妈妈们都会偷偷地将小姐的新首饰或者朝服拿去抵押换钱去赌博，好歹那些东西也过了小姐的眼。只是今年，她们居然胆大包天到直接就拿出去抵押换钱，连小姐的眼都不过了！”
苏若晨听到玖然的话也是一阵震惊，在震惊过后则是愤怒。她没想到，居然红楼梦里的《懦小姐不问累金凤》这节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迎春昔日的懦弱表现依旧历历在目，结果她居然成了迎春了！
“好！好！好！”苏若晨冷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除了这个字，她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语。
玖然有些担忧地看着苏若晨，苏若晨胸脯起伏不定，她挑了挑眉，脸上的愤怒逐渐转为平静，只是这平静下的骇然目光却让玖然都浑身一惊。
“这些人，是谁？”苏若晨看着玖然，她相信玖然是不会对她说谎的。既然她敢开口告发，就肯定手头有了证据。
“回小姐，是守院的李妈妈和宋妈妈。”玖然垂下头，眼眸里浮现出了一抹欣慰之色。这才是她想看见的苏若晨，不因为别人的欺压而更加懦弱，而是摆出主子的架子好好教训这些奴才一顿。
“这个李妈妈和宋妈妈，不会是我的奶妈吧？”苏若晨想到迎春那节，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玖然没想到苏若晨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仍然谨慎地回答道：“奴婢并没有听过这层关系。”
苏若晨在心中松了口气，看来小说毕竟是小说，哪可能和现实一模一样呢？小说里的迎春还要找外人帮忙，可是她苏若晨谁都不需要。
“有证据吗？证明这两个人确实动了我的衣着？”
大概是猜到了苏若晨会问她这个问题，玖然从袖中掏出了一纸已经有些泛黄的借条，双手递给了苏若晨。
苏若晨展开借条，看到上面有着李妈妈和宋妈妈的落款，而内容则是她们向苏若晨借走了衣着，日后还会赎回来。
“这是前年的借条，只是这套衣装她们却直到现在都没有赎回来。”
玖然普普通通陈述事实的话，让苏若晨更加愤怒起来。她握紧了拳，沉下声冲着玖然吩咐道：“让那两个妈妈进来！我有话要说！”
玖然打开门，将那两个妈妈喊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