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之计太过长远,”静芸拉回了思绪对唐筱雯道,“眼下咱们要先筹谋如何打压‘何念’之气焰,以助其更得皇上盛宠,从而助力云儿完成大业!”
“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鲁莽行事,首先……”唐筱雯方欲说什么,却听到门外一阵矫健而有节律的脚步声,因而连忙噤口。
不一会儿,便见龙霍云满面春风进得门来:“方才母妃与雯儿商议何事,竟然偏偏待我方进门来,你们便不说了?”
静芸一看便知龙霍云心情甚佳,并不想告知其如此严肃沉闷之事。因而对龙霍云笑道:“我们婆媳还能有何事?多半便是婆媳间的体己话而已。”
“是啊!”唐筱雯与静芸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龙霍云隐瞒此事,“母妃方才赠予妾身几批极品云锦,妾身甚是喜欢,方才正与母妃谢恩呢!”
“原是如此!”龙霍云对静芸与唐筱雯深信不疑。
静芸怕龙霍云细思量会发觉异常,因而立即转移话题道:“既然你二人都来了,那母妃倒是要问问,你二人何时让母妃抱上皇孙?”
“母妃,”见静芸满心期待,龙霍云只得信誓旦旦地安慰静芸道,“这个母妃倒不必担心,我二人很快便会给咱家添上一群小子、丫头,让他们日日伴您左右!”
“秦王殿下~”对于此等私密之事,妇道人家于外人面前总是要矜持一些的,唐筱雯深谙此道,因而不待龙霍云说完,唐筱雯便立即作娇羞状低了头诺诺嗔道,“秦王殿下莫要再说了!”
“哎~”静芸却板了脸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嗔怪道,“此乃正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可马虎不得!”
“臣媳知错!”唐筱雯知晓静芸并无责怪之意只是如天下所有父母一样为儿孙之事着急操心罢了,因而乖巧认错道。
“这倒不是错不错的事儿!”一丝忧虑爬上静芸的眉梢,“你这许久未孕,恐是去年小产伤了身子的缘故!云儿,明个儿你去给雯儿挑位医术精湛的太医,好生给雯儿调理调理身子!”
“是!”龙霍云自是明白静芸为人母的苦心,因而顺从地道,“孩儿遵命!”
“云儿此来所为何事?”一番说笑过后,静芸主动询问龙霍云道。
提到此事,龙霍云面上笑容瞬间大盛:“云儿倒并无何事,只是想向母后禀报关于孩儿之前筹谋之事相关情形!”
“看云儿这般高兴!云儿应当是来报喜的吧!”静芸笑容可掬地猜测道。
“母妃果真神机妙算!”龙霍云赞道。
苏若晨因红叶之事悲痛不已伤了身子,使得拓跋洋、拓跋琥、普跋三人衣不解带、轮番照看,而三人却从未有过一句抱怨之言,乌木达穆娜见三个孩子如同着了魔一般,不求回报只一味地对苏若晨无微不至的照顾,对三个孩子心疼不已,因而亦对苏若晨较之前更是愤懑难消。
因而,虽说乌木达穆娜听从了拓跋宇之意对苏若晨予以道歉并善待苏若晨,甚至协同拓跋宇为红叶安排了至为尊贵的葬礼,但暗中乌木达穆娜仍旧使用了乌日托纳馨的法子,以限制慕名前来一瞻异国太子妃尊颜的权贵、富甲为条件用以来捞金,以求心理平衡。
苏若晨尚未痊愈,求见苏若晨的人已纷至沓来,乌木达穆娜于寝宫之中专为拜访苏若晨之人设置门禁,倘若有人带了乌木达穆娜从未见过的宝贝献于与乌木达穆娜,方可被乌木达穆娜允许见上苏若晨一面。
久而久之,不仅苏若晨,连拓跋洋等人都觉得此事有辱苏若晨人格,因而多次求乌木达穆娜莫要为了珍宝而将苏若晨当作观赏之物。多次未果之后,拓跋洋等人便密谋将苏若晨藏起来。
“此事万万不可!”苏若晨听了拓跋洋等人的主意微微意外而略有些焦躁,轻轻蹙了眉,严肃地道:“此乃并非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倘若因此惹出了祸端,给可敦造成了麻烦可不是你我四人担待得起的!
“晨儿阿姊!”三个孩子从未见过苏若晨如此严肃地训斥于他们,印象中苏若晨一直是温和而平易近人的,不笑的时候都暖如春风。而如今见到苏若晨这般表情三个不明缘由的孩子惊得呆若木鸡,甚至都忘了替自己辩解。
“那个……”苏若晨见三个孩子满面诧异的模样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因而缓了缓脸色,对三个孩子温和地道,“不是阿姊故意要骂你们,而是……”
苏若晨说道此处竟也一时语塞——苏若晨方才之言分明比那时责怪三个孩子考虑不周!话已至此,苏若晨亦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一句话并未说完便卡于喉中。
见三个孩子仍是不说话,苏若晨脑中一个灵光,脱口而出:“阿姊这都是为你们好,你们可明白?”
三个孩子一脸迷茫,不约而同地摇头。
“好吧……”苏若晨一脸无奈,低头扶额自言自语道,“看来今日我苏若晨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栽在几个小鬼身上——连三个小鬼都说服不了,还说什么‘专捉飞来将’!”
“阿姊?”已经回过神来的拓跋琥好奇地问苏若晨道,“阿姊方才所说‘飞来将’是?”
“啊,没什么!”苏若晨抬起头尴尬地对上拓跋琥亮晶晶的眼眸,“方才阿姊突然记起一个字谜!”
“是何字谜?阿姊不妨说来听听?”拓跋琥眼睛更亮了,两眼夸张地一弯似是挤出了两道期待的亮光一般。
“说来,此字谜你等应当都听过。”苏若晨觉得已经听过的字谜再猜便很是无趣了,与其让拓跋琥失望,不如直接打消拓跋琥要听字谜的念头。
但听闻苏若晨此言,拓跋琥的好奇与热情丝毫不减:“没关系,阿姊尽管说出来便是!”
“南阳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摆下八卦阵,专捉飞来将。猜一动物名称。”苏若晨做了个鬼脸道,“阿姊并未说错吧——你等定然都听过。”
苏若晨将谜面道出一句,拓跋琥等便已意识到此乃众人耳熟能详的字谜,因而略有些尴尬地面面相觑,但又不愿让苏若晨尴尬,拓跋琥只好陪笑道:“哪能呢!咱们都未曾听过!”
“莫要欺瞒阿姊了,阿姊可是过来人,只看你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道你等有何打算!”苏若晨毫不介意地俏皮地说。
拓跋琥只得承认自己的确听过,但她还是提议四个人来玩猜谜游戏。
“既是你提议的,你先说好了!”拓跋洋对拓跋琥道。
“不!”拓跋琥断然拒绝——拓跋琥从不顾忌拓跋洋的身份,与拓跋洋讲话可是毫不留情面,“既然由我提议,规则便也是我来定——以年龄为序,从小至大,因此,应当你先来!”
“要不我先来吧!”普跋主动请求道。
“这个不妨事,让我来吧!”普跋维护于拓跋洋,拓跋洋心知肚明,但拓跋洋似乎对此并不介意。
“对,让阿洋先来!”拓跋琥似乎是认准拓跋洋了,习惯了只当拓跋洋是一直让着自己的阿弟,而并未意识到拓跋洋还有一重可汗的身份。
“好吧!”尽管拓跋洋小拓跋琥两岁,但因着心中的一份男子汉大丈夫的思想,拓跋洋仍旧如兄长一般处处忍让拓跋琥。拓跋洋略一思考,便道:“先修十字街,后造八卦台,主人中堂坐,恭候客人来。”
“不算不算!”拓跋洋话音未落拓跋琥便又嚷了起来。
“怎么又不算了?”普跋感到奇怪,想都没想便问道。
“这还看不出来,这明摆着是跟晨儿阿姊的谜底相同的么!”
“哦,原来如此!”普跋一听,甚觉有理,便也道,“既如此,还请可汗重出个谜面。”
拓跋洋见普跋这么快便倒戈偏向了拓跋琥,佯装不服气地道:“好!出便出!先给你等来个简单的:吃尽苦头三十日 ,打一字!”
“吃尽苦头定然是古了,三十日……”拓跋琥满面难为之色。
见拓跋琥先开口,其他人便均不再开口。
“三十日是‘卅’!”最后终究是普跋见拓跋琥绞尽脑汁不得其解,忍不住补充道。
“三十日亦可解作青草的‘草’字:草头为二十,草底为十,草中为日。”苏若晨接着道。
“可是‘卅’与‘草’都无法与古拼作一个字啊!”拓跋琥仍是蹙眉道。
“错了可要挨罚的!”见众人猜不出,拓跋洋一脸神气的模样。
“是月,古月合起来乃是胡。”普跋又道。
“对啊!”拓跋琥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我怎么就没想到!”
再看拓跋洋正朝着普跋吹胡子瞪眼,便更坐实了这答案是正确的。
“我来!”拓跋琥见破了拓跋洋所出的字谜,心中喜不自胜,张口便道:“两弯新月头上长,常常喜欢水中躺,身体庞大毛灰黑,劳动是个好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