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停停歇歇走了不知多久,等到苏若晨到达悬崖边上乌日托纳馨所在之处时,乌日托纳馨仍旧不曾醒来。远远地,苏若晨抬头向乌日托纳馨张望时却隐约发觉乌日托纳馨身边似乎伏了野兽。走近一些苏若晨便渐渐看清了——那是一只狼!让苏若晨心惊胆战地是乌日托纳馨身边竟有一只狼与其紧紧相依!
苏若晨登时呆立原处,慌乱地想,那只狼定然是嗅到了乌日托纳馨身上的血腥,循着气味而来。
那么,乌日托纳馨岂非已经遭遇不幸!
苏若晨立即扔下手中的绳索,然后将绳索解下,缚于腰间,再自木板上拆下一根木条,悄悄靠近乌日托纳馨以及那只狼。
近到几步之遥的时候,苏若晨却发现乌日托纳馨仍旧完好无损,与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而那只狼则只是伏于乌日托纳馨身旁,眯了眼假寐,并无要对乌日托纳馨下口的意思。
那只狼终究是警惕地,听到苏若晨靠近的声音,那狼豁然睁开了眼睛,那狼眼于夜光下闪着幽幽的绿光,甚是骇人。
苏若晨心中一惊,手中的木棒险些脱手。
苏若晨心想,那狼即便此时不下手却不代表一会儿不下手,留于身边始终是个威胁!因而苏若晨即便很是害怕,但仍打定主意将那狼驱赶到别处去。
苏若晨抡起木棒向那匹狼打去,那狼倒是灵活得很,一个翻身竟躲过了苏若晨的攻击;苏若晨又是一棍轮了过去,那只狼轻松跳起再次躲过了苏若晨的攻击;苏若晨正想再次向那狼而去,说时迟那时快,那狼竟“咻”地一下迎面向苏若晨扑来!
“完了!”苏若晨心想自己的小命怕是要交代于此处,甚至自己不得不葬身狼腹了。这样想着,苏若晨持了木棒的双手一阵酸软无力,手中的木棍也“噗”地一下掉落于草地之上。
不过那狼不知是因为计算不够准确还是偶尔失手,竟然并未扑到苏若晨身上,而是越过苏若晨到了苏若晨身后——好狡猾的狼!显然那只狼知道到苏若晨身后,然后立即向苏若晨扑来,苏若晨定然来不及反应便会被扑到在地。
苏若晨也意识到那只狼准备背后偷袭,因此立即回过神来,慢慢蹲身重又捡起那根木棒,做出防御的姿态。
但令苏若晨意想不到的是,那狼竟突然没有了意欲攻击苏若晨的意思,只是面向苏若晨于原地趴了下来,甚至还眯了眼睛似乎是要静寐一般。
“这只狼是瞧不上我手中这木棍,还是不相信我能将其制服,或是……”苏若晨思忖着,突然记起,狼乃群居动物,因而心中一阵剧烈的痉挛,额上沁出丝丝冷汗。苏若晨以眼角的余光四处打量:“难道这位狼兄还有其他同伙?”
见四周并无其他狼暗暗盯着自己伺机而动,苏若晨悄然松了一口气,然而即便并无其他狼,但仅是眼前这一只便足以让苏若晨举足无措。
如此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那狼竟悠然起身,向可雅所在的木板而去。苏若晨见状心中一阵急躁与慌乱,立即跳起身来跟了过去。待那狼低头轻嗅可雅而对身后毫无防备的空档儿,苏若晨伺机用足了吃奶的劲儿将木棍抡了出去。
那只狼虽然行动敏捷矫健,但仍是躲闪不及,尾巴险险中招。
那狼回过头来向苏若晨龇牙咧嘴以示威胁,苏若晨却仍旧不怕死地扬了木棍欲打。
突然,那狼再次闪电般向苏若晨奔来。这一次那狼并未虚张声势,而是直直地对上了那根木棍,只听“咔咔”一声,那木棍瞬间碎作两截。狼身轻盈落下,狼唇边仍旧残留有木棍上咬下的木屑。
苏若晨这次的确是吓傻了,一个腿软竟囧然跌坐于草地之上——虽然苏若晨明知那狼明显是不想伤害于苏若晨,只是想吓唬苏若晨而已。
硬来不行,苏若晨回过神来重又思忖其他法子。
“据说野兽都怕火!”苏若晨如此想着,突然又有了法子。
苏若晨悄悄绕过蹲守于乌日托纳馨一侧的那只狼,自雅阁身下的木板上费力地弄起一块细小的木锥,便拿了那木锥于被狼咬做两节的木棍上仔细地钻了起来。
不过,苏若晨并不十分明白钻木取火的要领,因此钻了许久,手臂都酸了,却仅仅使得两块木棒炙热灼手,却不见半点烟雾或者火星。
最终,苏若晨不得不放弃这个难以实现的法子。
苏若晨的对面那狼看笑话似得看苏若晨折腾了半天,时而眯了眼睛假寐、时而专心致志地盯着苏若晨手上的动作,时而懒懒地打个哈欠。不知过了多久以后那狼似乎也是看得太过无聊了,因而主动退到苏若晨视线所能及的范围之外。
苏若晨见那狼终于走了甚是感激涕零,但也怕狼重新折返,也顾不得再去找杨桃,能先将载了可雅的木板拖到乌日托纳馨身边,将可雅抱下木板,让乌日托纳馨与可雅二人紧挨在一起取暖,然后自己也侧身躺了下来,将乌日托纳馨搂于怀中,一来可以给乌日托纳馨一点温暖,二来亦可时刻警惕那狼再次折返。
尽管心中很是紧张,但或许是太累的缘故,苏若晨竟又渐渐睡着了,并做了一些乱八七糟的梦,梦中似乎有很多人同时说话,乱糟糟地响作一团,又有很多人影晃动,杂乱无章,很是闹心。
“晨儿阿姊可有消息?”拓跋洋迎上去问俟亥甲道。
“启禀可汗,”俟亥甲遗憾地道,“宫殿周围都找过了,不曾见到太子妃与乌日托纳馨王妃的踪迹!或许她们二人本就不在王宫附近——据闻有人看见她们驾了马车向城南方向去了!”
未等俟亥甲说完,拓跋洋便急道:“加派兵马往城南搜索,其他方位亦加大搜查范围!务必找到晨儿阿姊!”
“是!”俟亥甲领了命不再多言,匆匆离去。
“普跋!”拓跋洋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唤道。
“启禀可汗!”拓跋洋一名侍从对拓跋洋道,“普跋统领已经带人去寻找太子妃与王妃了!”
“他可曾带了七星?”拓跋洋急问到道。
“回可汗的话,”那人回道,“普跋统领带了六星去的!”
“六星也可,”拓跋洋自言自语道,“但愿阿姊能够平安归来!”
“阿洋!”拓跋琥面上挂着泪珠匆匆而至,“今日一早我便想着去找晨儿阿姊商议‘团圆节’之事,却发觉阿姊已经不见了!
“嗯,此事我已经知道了!”拓跋洋于拓跋琥面前却表现得格外沉着冷静:“阿琥放心好了,我一定找到晨儿阿姊!”
阿琥抹了一把泪珠,忐忑地问拓跋洋道:“阿洋,你说阿姊会不会不辞而别了呢!”
于拓跋琥心中,既祈祷苏若晨是不辞而别,如此一来则可断定苏若晨定然并未遭遇不测;又祈祷苏若晨并非不辞而别,因为倘若苏若晨悄然离别便定然不会再折返拓跋部落了,也即拓跋琥他们以后便见不到苏若晨了。
“不会!”拓跋洋镇定地分析道,“阿姊乃是与乌日托纳馨王妃一起失踪的,而乌日托纳馨王妃定然不会私自跟随晨儿阿姊去往水月国;且昨日有人看到阿姊与乌日托纳馨王妃一同坐了马车驶向城南,城南有一条极长的裂谷,马车无法自城南去往水月国,而且即便他们能过得去裂谷,裂谷另一侧乃鲜卑之地,倘若再要穿过战火纷飞的鲜卑会到水月国恐没那么容易。另外,城东有一条直通水月国的官道,王妃是知道的,倘若王妃送阿姊回国,定然会走城东的!”
拓跋洋虽小小年纪但遇事慌而不乱。
“但是她们倘若是要去鲜卑找晨儿阿姊的夫君呢?”拓跋琥仍是不甚放心地问道,“穿过鲜卑到达水月国与鲜卑交战之处自然是最近的路。”
拓跋琥的担忧亦不无道理。
“可是水月国与鲜卑正在交战之际,晨儿阿姊作为水月国太子妃若要自鲜卑穿过岂非太过危险!晨儿阿姊乃是聪慧之人,她断不会去冒这种得不偿失、弊大于利的危险的!”
“那如今太子妃与王妃为何仍旧不回,昨夜他们于何处留宿?阿姊会不会有危险?”拓跋琥心中谜团重重亦忧心忡忡。
“这个……我也不知,咱们只能等了!”拓跋洋道:“等普跋与俟亥甲等四处搜寻晨儿阿姊与王妃的踪迹。”
“与其如此干等,不如亲自到城外去寻!”拓跋琥已经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普跋已带了六星去找了,凭六星敏锐的嗅觉应当是可以找到!阿琥莫要着急!”拓跋琥倒是比较冷静,安慰拓跋琥道,“而且可敦与摄政王也知道了此事,已派出大量人马四处寻找了!”
“为何要带上六星前去!倘若带上逐风或是追影去,岂非更易找到王妃!”拓跋琥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