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祖上有水月国血统,因而也便学会了一点水月国那边的特色手艺,比如其中之一便是杨桃曾学过几款有代表性水月国的发髻。
正因拓跋洋与拓跋琥得知此事,方细心地将杨桃派给苏若晨使唤。
而阿丽玛乃纯正的拓跋人,又不知此事,因而,自从阿丽玛替代杨桃照顾苏若晨,便一直将苏若晨以拓跋部落的习俗打扮与伺候,今日亦不例外——虽说今日乃是水月国中秋团圆节。
苏若晨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描了精致的妆容,耳上挂了金镶蓝色松石的耳坠,手上带了精美的银镯,项上挂了蜜蜡珠、海螺、金银的褡裢。
再看身上,身穿质感极强的绸面光泽感深蓝色长袍,袍边镶嵌彩虹般彩色宽边;内衬雪白的衣衫,衣衫质地柔软顺滑如丝似棉;腰系鲜艳如虹的腰带,腰带上挂了琳琅满目的饰物;脚蹬黑色镶彩边缀满珠宝的长靴,长靴如一朵绚丽的浪花,翻腾在苏若晨踏过的每一寸土地。
最为细致精美的是苏若晨的发髻,浓黑的头发嵌入彩色锦线,编成无数发辫,然后将发辫细致地盘成一朵朵如云似花的发髻,再缀以珊瑚、松石、贝壳、银钿等等,五彩斑斓,使得苏若晨犹如一朵盛开的七色花一般娇艳夺目。
“太子妃!”苏若晨方打扮罢,便听到乌日托纳馨与拓跋宇爽朗热情的声音,“哎呀,晨儿阿妹今日的装扮当真是美极了!”
随乌日托纳馨与拓跋宇一同前来的还有一箱各色首饰、挂饰,以及一盒“月饼”。
“王妃过奖了,王妃才是世间少有的美女,我怎能与王妃相比!”苏若晨边与乌日托纳馨相互夸赞,边立即招呼拓跋宇与乌日托纳馨入座,并吩咐阿丽玛上了茶点。
“阿姊我手艺不佳,只能做成这般了,虽然这‘月饼’卖相不好,但吃起来口感还不错,阿妹且尝尝?”乌日托纳馨所做的“月饼”虽然与正宗的水月国“月饼”想比略有些出入,但单单那这“月饼”作“饼”来说已是极好的了,无论软硬、粗细、大小、厚薄,还是色泽、火候均无可挑剔。
“阿姊过谦了!这样好的‘月饼’连水月国都找不到,阿姊怎能说卖相不好呢?”苏若晨轻捏起一块“月饼”放入口中,只觉入口即化,香甜可口,而且清爽不腻,让人回味无穷、欲罢不能:“果真是极品!阿姊果真好手艺!”
“不知水月国中秋节都赠些什么礼物,只精选了一些首饰来,阿妹看看可还喜欢?”乌日托纳馨将箱子打开,取出一件给苏若晨戴上,仔细端详着道,“唔,美极了,如妹妹这般标致的人儿佩戴什么都是极美的!”
“还有这个,”拓跋宇自袖中取出一把匕首,“这是本王珍藏的一把宝刃,还望太子妃笑纳!”
苏若晨定睛看去,只见刀鞘质地均匀,上面精细地雕满看起来像是狼图腾的花纹;刀柄铸以稍显夸张的开口长啸的狼首造型,但线条柔顺,把握自然。
拓跋宇将宝刃出鞘,只见刀身曲线流畅优美、厚薄均匀,隐隐透出紫色的光辉,给人以清冷而高贵的感觉。
苏若晨虽然对匕首并无深刻研究,但一眼便看得出这的确是把绝世好刃!
“此刀韧性极好,质地绝佳,杀人不沾血,吹毛可断发!”见苏若晨盯着匕首看,拓跋宇略有些自豪,内心又有些不舍地对苏若晨介绍道。
苏若晨正望着那匕首出神,忽闻拓跋宇说“杀人不沾血”,苏若晨连忙笑着拒绝道:“此匕首的确乃稀世珍品,但本宫本不好打打杀杀,收了王爷如此好的刀倒也无甚大用,反倒白费了王爷的一番心意。倒不如王爷自己收着,或许用处倒大得多!”
“王爷既然送你,你便收着吧!”乌日托纳馨为拓跋宇打圆场道,“一个弱女子身上没件趁手的兵刃防身,怎能让人放心呢!”
听闻乌日托纳馨此言,苏若晨便想起前几日她与乌日托纳馨出事时便多亏了乌日托纳馨随身携带的匕首,倘若没有那匕首,恐怕苏若晨与乌日托纳馨包括杨桃恐均要葬身裂谷之中了。
“好!既然王爷与王妃盛情如此,本宫便却之不恭了!”苏若晨微微一笑任阿丽玛收下了匕首。
由于拓跋宇与乌日托纳馨一番热情的寒暄,苏若晨冷冷清清的寝殿中似乎逐渐有了些许温度。
“可敦到!”门外一声通传隔了门进入苏若晨、乌日托纳馨与拓跋宇的耳中。
听到通传声,拓跋宇与乌日托纳馨默契地对视一眼,乌日托纳馨主动开口请辞道,“我们二人也来了有一会儿了,就此作别,阿妹好生休息!”
拓跋宇见乌日托纳馨如此通情达理心中闪过一丝感动,附和道:“那我们便先行一步,改日再登门拜访!”
“好不容易来一次,尚未到我那里坐坐就着急走么?”只是乌日托纳馨与拓跋宇终究晚了一步,乌日托纳馨与拓跋宇之言恰巧一字不落的落在了乌木达穆娜耳中。
“参见可敦!”既然躲不掉,乌日托纳馨与拓跋宇只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恭敬向乌木达穆娜行礼。
“嗯!”乌木达穆娜应了一声,转而笑靥如花地对苏若晨赠上各种布匹、貂裘等以贺中秋佳节。
苏若晨少不得与乌木达穆娜客套一番,而乌日托纳馨与拓跋宇只能尴尬地立于一旁,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寒暄罢,乌日托纳馨对苏若晨道:“为庆祝中秋佳节,本可敦特意安排了一个盛大的篝火晚宴,待日暮时分,太子妃莫要忘了前去参加!对了,摄政王与王妃也去吧!——如此隆重的晚宴,人越多越好!”
“好!我们一定准时赴约!”拓跋宇与乌日托纳馨讪讪地应道。
虽然拓跋宇与乌日托纳馨内心里皆多少对乌木达穆娜有所不服气,但有外人在场时,拓跋宇与乌日托纳馨还是愿意给足乌木达穆娜面子的。
“那本可敦便先回宫,咱们晚膳再会!”乌日托纳馨对苏若晨说完,转而又假惺惺地邀请拓跋宇与乌日托纳馨道,“王爷与王妃可否赏脸到本可敦房中一聚?”
“不了!”拓跋宇与乌日托纳馨立即推辞道,“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晚膳再会!”
乌木达穆娜高傲地冷笑着离去,拓跋宇与乌日托纳馨亦紧接着再次作别苏若晨匆匆离去,方才热闹非凡的寝殿一下子复又冷冷清清起来。
“晨儿阿姊!”这时一声如银铃般甜美清脆的声音传入苏若晨耳中。
苏若晨一听便知次声音乃来自拓跋琥。
“阿姊!”拓跋洋推门而入,轻松而明媚的笑容闪耀在眉梢、眼角、两颊与贝齿,使得苏若晨心头似乎涌入一股温泉水一般,“阿姊中秋节开心!为庆祝阿姊的中秋佳节,本可汗隆重地为阿姊送上一份大礼!”
“大礼?”苏若晨眼睛笑得弯弯的,“是何大礼?”
苏若晨想象不到拓跋洋所指大礼是指何物。
“普跋!”拓跋洋转头神秘地向门外的普跋大喊道,“将大礼呈上来!”
腰鼓声随之响起,普跋边拍打着不知何处弄来的腰鼓,边拉了一个比普跋还要高一些的装了轮子的精致的笼子,笼子上缠满了许多鲜艳的花朵儿,笼中坐了一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大“鸟”。那鸟自然是个布偶。
“可汗!”普跋突然停了腰鼓,为难道,“这笼子有些太大了!怕是无法推到晨儿阿姊的寝殿中去!”
“普跋!你能不能聪明点?”拓跋洋的好心情有那么一瞬突然消失殆尽,“笼子进不来,打开笼子让鸟儿‘飞’进来不就成了?”
“对啊!”普跋恍然大悟般一百脑门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普跋打开笼子,那只安静的“鸟儿”“呼啦”一下忽闪着翅膀跳了起来,普跋大惊失色,连连倒退,差点惊呼出声。
“噗嗤”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娇笑。
普跋几乎想象得见拓跋琥乐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但仍旧强装镇定地立在一旁等待“大鸟”向苏若晨寝殿“飞去”。
“阿琥?”苏若晨亦听到了那笑声,随即记起拓跋洋尚未进门时拓跋琥喊得那一声“阿姊”,因而随口问道:“方才我还听到了阿琥的声音,这会儿她人呢?”
苏若晨方一问完便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苏若晨并不拆穿她们,而是佯装不知,看看三个小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唔……”拓跋洋稍一思考,扯谎道,“阿琥嘛,她回去取东西了!”
这时,苏若晨便看到那只彩色的“大鸟”忽闪着翅膀一跳一跳地向自己“飞”来。
“这是给我的么?”苏若晨笑道,“真是太好了!”
“阿姊不怕?”拓跋洋与普跋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