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龙谦自然注意到“何念”面色细微的变化,“念儿不高兴么?”
“高兴!这果真是个极好的消息!”“何念”仍旧笑着,却不似原本那般自然,“对了,念儿方才为皇上做了一款新研制的糕点,皇上快来尝一尝吧!”
“何念”边说边拉了龙谦往內殿而去。
“既然今晚如此高兴,还吃什么糕点,叫御膳房准备些酒菜,你我二人好好庆祝一番!”龙谦高兴地说得起劲儿,因而发觉“何念”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何念”这款糕点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龙谦却尝都不尝一口,任谁会没有丝毫遗憾甚至难过!
“也好,一切遵从圣上安排!”“何念”恭敬地低了头低声道。
龙谦细心地感受到“何念”的不悦,心疼异常,立即善解人意地补充道:“自然,这点心也是要与酒菜一起摆上桌去的,念儿的手艺真岂能白费!”
恋一个人,心总是格外敏感,情绪总会莫名地被那个人一句稀松平常的话所牵动。龙谦能够细心捕捉到“何念”心中所想的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便足以让“何念”感动万分。
“何念”听闻龙谦此言娇羞地低了头靠近龙谦怀中,俨然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让龙谦暗自生怜。
龙谦见自己猜测无误,遂心疼地嗔怪“何念”道:“倘若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念儿直说便是!莫要独自闷于心里,恐憋坏了身子!”
女人一辈子还图个什么,无非是找一个疼爱自己、关心自己、理解自己的人,被他呵护一生——如今,“何念”“有‘夫’如此,‘妾’复何求”!
“何念”心想,倘若她当真是龙谦唯一的妻,哪怕二人只是寻常夫妇,而非皇上与嫔妃,岂非亦算是世人羡艳的神仙眷侣!可惜上苍如此不公……“何念”心内挣扎万分。
“念儿多谢皇上!”“何念”谢恩。
一丝笑容尚未来得及展现便又化作心底的万般纠结,只是“何念”将所有心事皆隐藏于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中。
“念儿无需谢朕,话说千金难买朕开心,能让念儿开心可是朕千金都买不来的!”龙谦见“何念”开心,极为受用,“念儿伺候朕先将那丹药吃了吧!”
“皇上莫要吃了……”“何念”突然急道,“何念”不想再继续伤害龙谦。
“这又是为何?”龙谦疑惑道。
“此药对身子似乎并无大益!”“何念”面上划过一丝尴尬之色,稍一迟疑,复又微笑着对龙谦解释道,“皇上先合理用膳,过些时日念儿再给皇上求些更好的丹药!”
“好!”龙谦笑道,“一切就依念儿!”
“皇上,近几日您教皇子们学历批阅奏折、料理朝政算还顺利吧?”“何念”突然记起这茬,因而佯装无意地问道。
此事关系着龙霍云的前途,“何念”不得不问。
“唔,”龙谦稍有些迟疑,略一思考便道:“明日你到御书房来观瞻吧!”
有些事无需多言,一看便知。
“皇上所授内容定然关系前朝政事,念儿岂能妄自观瞻!”“何念”心思流转,立即便意识到此事。
只有能够充分把握住自己的行事分寸,适时乖巧懂事方能步步为营,避免栽了跟头。“何念”深谙此道。
“无碍,你只管在于朕身旁做朕的书童,给朕取点东西斟杯茶什么的,倘若实在无事可做,你只管立于一旁观看,莫要妄议朝政便可!”龙谦对“何念”极为信任,相信“何念”能极好地把握分寸。
“好!”一来“何念”本也想着去看看事情进展如何,二来“何念”见龙谦乃是真心相邀,“何念”推辞不过,只好遵从。
乌日托纳馨稍一迟疑,随即敲响拓跋宇的房门。
“进来!”拓跋宇声音利落,但并不明快轻松。
“王爷!”乌日托纳馨道进得房中,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搁置于桌案之上,奇怪而面色随意地问拓跋宇道,“王爷的贴身守卫都哪儿去了,门外为何不着一人,倘若您有个……”
“直说吧,你此来所为何事?”拓跋宇毫不留情地打断乌日托纳馨之言。
“妾身为王爷炖了点冬虫夏草炖鸡汤,您趁热喝点吧!”乌日托纳馨虽然心中闪过一丝尴尬与不悦,还有几分委屈,但仍是强颜欢笑上赶着对拓跋宇道。
乌日托纳馨近段时日以来总会做一些水月国特色的饭菜给拓跋宇吃,即便拓跋宇吃不惯,乌日托纳馨仍旧坚持,理由总是千篇一律地说这些菜品补身子极好,拓跋宇日日辛劳,平日里少不得多加注重养生。但在拓跋宇看来还是奶制品与牛羊肉才更增长气力且更加美味可口。
“放着吧!”此乃拓跋宇一如往日的回答。
乌日托纳馨有些不甘,作一副小女人的姿态央求拓跋宇道:“您喝一口吧!就一口!”
如此这般,连乌日托纳馨自己都觉矫情,但乌日托纳馨别无他法。
但令乌日托纳馨更为失望地是拓跋宇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反而面上多了明显的不耐烦:“你何时变得如此多事!”
乌日托纳馨心中甚为委屈地道:“我变成今日这般还不是为你所逼!当年你爱我之时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此时你嫌恶我便觉我处处不是,你要我如何才好。”
乌日托纳馨心思翻腾,突然便想起了苏若晨的方子,暗暗下决心只要有一线希望便试试,哪怕死马当成活马医又如何!
“王爷……”乌日托纳馨虽然心内暗波汹涌,但话一出口便又软了下来。
乌日托纳馨仍是希望拓跋宇能够明白她素日来对拓跋宇的良苦用心。
“还有何事?”拓跋宇语气冷淡地问道。
拓跋宇只一心扑在自己所筹谋的大事上,哪有功夫顾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葬落花”。见拓跋宇如此不待见自己,乌日托纳馨亦不好一厢情愿地强求。乌日托纳馨本已涌入喉中的柔情话语只得随了拓跋宇毫无温情可言的问话渐渐消弭了温度,咽回腹中。
正在乌日托纳馨尚未想好如何回作答之时,拓跋宇突然记起一件另拓跋宇极为不满之事,因而拓跋宇对乌日托纳馨斥道:“你说能帮我拉拢到苏若晨,助本王早日完成大业,但是到迄今为止本王看到的却是她与拓跋洋、乌木达穆娜等人打成一片,而对本王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形同陌路!照这样下去本王还能如何利用她筹谋大业!”
“王爷,妾身无能,请王爷赎罪!”乌日托纳馨立即认错道,“请王爷再给妾身一点时日,妾身定会得到苏若晨十足的信任并引导其为王爷做事!”
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比想象中困难得多。“人心都是肉长得”,倘若苏若晨不愿为虎作伥,乌日托纳馨总不能于苏若晨身上硬使损招吧!
“嗯,”拓跋宇语气重又恢复清冷,似乎今日拓跋宇丝毫记不起乌日托纳馨是他相濡以沫多年的结发妻子一般,“本王姑且再相信你一次,倘若再不成,便莫怪本王不念你我夫妻情意!”
拓跋宇心底其实并非如表面那般冰冷无情,甚至此番话一出口,拓跋宇心中竟隐隐心疼。但是此事对拓跋宇而言甚为重要,拓跋宇不敢有一丝疏忽!
“多谢王爷,妾身定然不负王爷所望!”虽然拓跋宇言语中依旧透露着无情,但此时乌日托纳馨早已恢复了平静,“王爷,一年一度的草原马术大赛近在眼前,咱们大可以利用马术大赛大作文章!”
乌日托纳馨眼中闪着精光,与方才可怜楚楚的模样几乎判若两人。
“好!”拓跋宇沉声答道,“你看着安排便可,莫要忘了适时向本王禀报!”
“多谢王爷信任!”乌日托纳馨如拓跋宇的下属一般,恭敬回应拓跋宇道。
拓跋宇头也不抬地奋笔疾书,任乌日托纳馨沉默半晌踽踽离去。
拓跋部落王宫,苏若晨寝殿内,苏若晨百无聊赖地斜依于椅背上,间或往一旁桌案上的碟中捏一块玉露霜或是八珍糕,放入水润的樱桃口中,细嚼浅品,神思早已飘远。
“太子妃?”阿丽玛轻唤苏若晨一声不见苏若晨反应便又重复唤了一声。
“呃?”苏若晨回过神来但眼神却又些许茫然。
“太子妃,时辰不早了,”阿丽玛轻声细语对苏若晨解释道,“让奴婢为您梳妆打扮一番,一会儿您还要去可敦那儿赴宴呢!”
“哦。”苏若晨喃喃道,“其实本不用刻意打扮,如此亦算不得失了规矩。”
阿丽玛听觉倒极为敏锐,虽然苏若晨声音极小,却仍是隐约收入阿丽玛耳中。阿丽玛看了一眼苏若晨清丽如水的衣裙,虽然相较还算华丽却算不得正式。
“虽说如此,”阿丽玛蹙了眉劝说道,“但毕竟此宴乃是专为太子妃所扮,而且可敦、可汗等皆会赴宴。让太子妃穿成如此这般去赴宴,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