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魔教分舵,夜潼就让梁舵主帮她找一身新的教服。
梁舵主昨天就听说了,教主在武林大会上无奈之下收了一个蛮横的女弟子,大家本来就对夜潼心生不满,梁舵主也不愿意搭理她。但她毕竟是教主带过来的,他用目光询问教主要不要给她找教服。
步惊鸿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看夜潼猴急的样子,分明是想快点换上干净的衣服,快点去和马儿见面。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有没有本事降服雷麒麟,先前那个马夫可是没少被踢,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取得了雷麒麟的信任。现在马夫冷不丁的换成了陌生人,雷麒麟铁定不会接受,这女人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夜潼很快拿到了新教服,可实在太肥大了,教中都是男弟子,根本没有女人穿的小号衣服。她皱了皱眉头,这怎么穿呢?
封清阳笑着走到她面前:“夜姑娘,我帮你把衣服改小吧。”
“你会修改衣服?”夜潼惊讶地问。
“当然了,我可是天下闻名的铸剑师,心灵手巧。”封清阳一本正经地说。
嗬,原来他会铸剑,可夜潼想象不出铸剑拿大锤头和缝衣服拿绣花针有什么联系,可能真像他说的,心灵手巧,触类旁通吧。
他一个大男人真的会缝制衣服吗?夜潼半信半疑地说:“那先谢谢你了,稍微快点啊,我赶时间呢。”
“好,我给你量一下尺寸,先借用一下你的丝绦。”封清阳说着一伸手,眨眼间就解下了夜潼腰上系着的丝绦。
看他这个流利的动作,要么就是真的手指灵活,要么就是经常解女人的腰带。
夜潼不悦地问:“你用这个干什么?”
“这里没有尺子,只好用它代替,大家瞧好了,本少主要悬丝量体了。”封清阳神神秘秘地说。
大家只知道悬丝诊脉,可没听说过悬丝量体啊,是他独创的吧。
封清阳把丝绦围着夜潼的身体上下左右挥舞了几下,大家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的,他说已经量完了。
他笑嘻嘻地把丝绦左右一拉,像变魔术似的,柔软的丝绦竟变得坚硬如钢丝,平躺在桌子上。
看到这个神奇的变化,夜潼暗暗吃惊,没想到封清阳的内功如此高强,令人震撼。她在现代时虽然也练过一点古武,但她丝毫不懂内功。她需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等到了魔教后,一定要刻苦练习才行。
封清阳伸出拇指和中指,测量了一下长度,记下了肩宽、腰围和裤长,看起来蛮专业的。
夜潼这才相信他不是开玩笑,她快人快语:“封少主多才多艺,我先去洗澡了,你把衣服改完后,快点给我送过去啊。”
“我,夜姑娘……”封清阳还没说完,夜潼已经急急火火跑去准备热水了。
他顿时愣住了,这女人也真是的,说话不经大脑,她去洗澡,让我一个男人家怎么给她把衣服送过去呀。
梁舵主他们鄙夷冷嗤,一个大姑娘言行不检点,洗澡时让男人给送衣服,这要是传出去,多丢魔教的脸呀。梁舵主偷偷看了教主一眼,教主脸色平静,深眸半敛,看不出生气与否。
步惊鸿心清目明,他知道夜潼这话并非轻佻,只是没有表达清楚,她现在的心思早就跑到宝马那里去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女人如此喜欢马,看她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很可能会骑马。
封清阳想了想,舒眉一笑,“我缝完衣服,给她放门外得了。”
其实刚才夜潼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走急了,没有说清楚。
封清阳取来缝制衣服的工具,“咔嚓”几下子剪出尺寸,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绣花针,神情专注,浓密弯翘睫羽下一双星目流动着静月的光华。
他手腕翻转,绣花针在内功的驱使下,欢快的跳跃起来,如同在花丛间飞舞的蝴蝶,优美灵动,令人眼花缭乱。
他的动作很快,一气呵成,不一会儿,一身修改好的衣服就完工了。针脚比以前更加细密精致,简直是天衣无缝。
在场的魔教弟子都看呆了,这哪里是缝衣服呀,分明是艺术表演,想不到封少主竟有这手绝活,就连宫里那些高级裁缝比起他来也差远了。
封清阳看到大家那目瞪口呆的表情,爽朗笑问:“观众朋友们,刚才的表演精彩吗?”
“真精彩,封少主太帅了!”一个魔教弟子忍不住赞叹。
“是帅呆了吧。”封清阳笑嘻嘻地摆了一个酷酷的造型。
“封子,我送你两个字。”步惊鸿唇角微微泛起几分笑意,随手从桌上抓起一把松子,往空中一扬。
他食指飞快划动,只见松子在半空中组成了两个字“臭美”。
封清阳伸手一挥,所有的松子全部收到了他的掌中。他一边吃着松子,一边乐呵呵地说:“谢谢这位热心的观众,礼物收下了,其他观众也该表示表示啊。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虎魄,你拿个托盘收钱去。”
大家开怀大笑,只要有封清阳这个幽默风趣的人在,永远不会气氛沉闷。
大家说笑了一通,封清阳撇撇嘴说:“我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我得先把衣服给那个凶巴巴的女人送了去。”
夜潼在房间里洗澡,听到封清阳在外面喊了一句,“夜姑娘,衣服给你放门口了。”
“谢谢你!”夜潼清脆地说。
没听到他的回声,估计是走远了,这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可能是避瓜田李下之嫌吧。夜潼这才意识到,让他过来送衣服不太妥当,可分舵里一个女人也没有,她当时急急火火的,也没考虑这么多。
夜潼疑惑,这么快他能把衣服改好吗?
她穿上中衣,把门开了一道缝,把衣服拽了进来。看到那细密整齐的阵脚,她不禁愣住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缝制得如此精美,真是令人惊叹。
她赶紧穿上试了试,非常合身,她不禁对封清阳刮目相看,头一次知道有男人会做衣服,而且做得比女人还好,高手呀。
夜潼换上衣服后,立刻跑出去找先前的那个马夫李昊,向他请教照料雷麒麟的事情。
李昊正在生闷气呢,之前他虽然是个马夫,但喂养的是教主最心爱的宝马,他在魔教的地位自然高人一等。现在突然被免了职,他失落极了,进而怨恨夜潼夺走了属于他的东西。
他非但什么也不告诉夜潼,还嘲笑她愚蠢无知,一定不会喂马,他甚至恶狠狠地诅咒她会被马踢死。
夜潼大怒,好你个小瘪三啊,我拿你当人看,你却学狗叫。我诚心向你请教,你却态度如此恶劣,真是欠教训了。
夜潼黑眸中厉光一闪,冷冽道:“小子,你弄清楚了,不是我抢你的饭碗,是教主让我来喂马的。你说我愚蠢无知,就是说教主的眼光有问题,看人不准。”
李昊心里一惊,这女人真会抓情理。他急忙辩解:“教主的眼光当然没问题,是你这个虚伪无耻的女人太狡诈。”
“哦,你言外之意是我很聪明,教主很笨,谢谢你对我的夸奖。”夜潼语气中带着几分凉凉讽意。
“你,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辱骂教主,罪该万死,我要让教主杀了你。”李昊被激得怒气冲冲。
“小子,虚伪的人是你,我只是把你含沙射影的话给陈述一遍罢了,有本事你去告诉教主啊,看看他会杀了你还是我?”
夜潼抬着下巴鄙夷瞅着他,声音越发阴沉,“小子,听说过卸磨杀驴的故事吧?你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还心存不满,嫉贤妒能,辱骂新人,抨击教主,你才罪该万死!”
听了这一通指责,李昊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先前的嚣张劲早就没了,他知道自己这张嘴根本争不过巧舌如簧的夜潼,只能越描越黑。毕竟现在自己被教主免了职,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要是再摊上点事,说不定真的就被“卸磨杀驴”了。
他越想越害怕,急忙低声跟夜潼道歉:“姑娘,是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我这就和你交流怎么照料宝马。”
“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你是让教主罚你呢,还是自我惩罚?”夜潼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说。
“我自己来,都怪我这张臭嘴,该打。”李昊象征性的自己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我不喜欢哑炮,要带响的。”夜潼喝道。
李昊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不照做,只好加大了力度,使劲扇了自己几下。
看到他眼底的愤恨,夜潼冷厉警告:“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告诉教主,但只要你因为嫉恨,做出伤害我和马儿的事情,教主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你头上,你好自为之吧。”
李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肚子气被生生憋了回去,他倒是想暗中杀了夜潼,但正像她说的,他不敢呀。
夜潼拂袖而去,这种小人她从心底里鄙视,已经不想听他说什么。如何照料雷麒麟,她刚才利用洗澡的时间已经考虑过了,就算雷麒麟再怎么珍贵,毕竟马的生活习性是大同小异的,她在前世可是养马高手,这事难不倒她。
首先她要做的是如何接近雷麒麟,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