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潼回到自己房间,把温流年关在了门外,戏谑道:“妖孽,你没事儿干,去照看七公主吧。”
温流年嘻嘻哈哈地回道:“别介,我还是照看你吧。丫头,我们好久没在一个房间睡了,今晚让我留下吧。”
“滚球,小心我给你一针,让你站在外面给我当门神。”夜潼哭笑不得。
“女王,您冷落臣妾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该轮到臣妾侍寝了吧。”温流年继续在外面贫嘴。
“讨厌!”夜潼从门缝里飞出去一根金针。
温流年只见眼前金光一闪,赶紧飞身躲过了,亏得他反应快。他可怜兮兮地说:“女王您忘了我们昔日的恩爱了嘛,臣妾太伤心了,不活了,找个地方上吊去。”
温流年说着发出踢答踢答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走远了,实际上他又悄悄折回来,想等着夜潼一打开门,他就冲进去。
夜潼知道这家伙和她开玩笑,也没理睬他。
臭丫头,一点也不关心我。温流年不满地嘟囔着,这次真的走了,和小藤人去玩了。
会金针点穴术就是方便,夜潼静下心来练习玉女真经。这几天在路途中,晚上休息的时候,她已经练会了第二层,现在开始练第三层了,她必须赶快提升功力。
第二天清晨,夜潼起床后先去看了看南宫傲雪,她还在昏睡着,夜潼叫了她几遍,也没把她叫醒。
夜潼让军医给她检查了一下,军医说七公主一路奔波劳累,又受了刺激,潜意识中不愿面对现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也许今天,也许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一听这话,商枝差点吓哭了,现在七公主的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要是七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呀。
夜潼也有些担心,要是南宫傲雪变成植物人可坏了,不过她身体健康,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也许过几天她自然就能醒来了。
夜潼走出来嘱咐张守将,让军医好生照顾着南宫傲雪,若是她久不醒来,就去外面找名医为她诊治。同时通知南宫国边关的人,把七公主的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一起想办法,别到时候七公主出了事儿怪罪到武王身上。
夜潼和温流年匆匆吃了点早饭,就要出发回魔教了。两人刚骑马走出边关城门,东方煊和无影从后面追了来。
东方煊似乎忘记了昨天的不快,云淡风轻地说:“夜姑娘,我们顺道,不妨同行一段路。”
夜潼冷冷地拒绝:“抱歉,我们急着赶路,无法与太子殿下同行。”
东方煊从容地说:“本宫也急着赶路,我们这四匹马的脚力都不错,速度应该差不多。”
这个人难道听不懂别人的拒绝嘛,还死皮赖脸的要跟着,烦不烦呀。夜潼皱了皱眉头,瞄了一眼他骑着的蹑景,她正想看看这匹马的速度,能不能当得起这个名字。
“好吧。”夜潼冷声说完,双腿一夹,白马像离弦的箭,飞驰而去。
东方煊清亮一喝,蹑景立刻向前追赶,速度果然风驰电掣,很快追上了夜潼。
果然是匹好马,用蹑景这个名字当之无愧,夜潼在心里赞了一个。
夜潼本想甩下东方煊,但白马的速度显然比不过蹑景,夜潼加上自己精湛的骑术才能和他扯平。
两人一番纵马疾驰,耳边有大风呼啸而过,夜潼的长发随风飞扬,眉眼生动。她虽然容貌不美,但这份独特的气质却动人心魄,英姿飒爽。
东方煊侧目欣赏地望着她,还记得她和七公主比赛骑马时,他还为她担心,没想到她比整天在马背上的七公主的骑术还精湛。那次已经让他惊艳,这次在荒原上两人并行疾驰,更是毫无阻拦,酣畅淋漓。
东方煊心中一阵神往,真想就这样一直和她同行到京城去。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三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停在了岔路口,他往京城的方向,她往魔教的方向,再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东方煊心中涌动着离别的伤感,水亮的眸光黯然:“夜姑娘,珍重……”
“再见。“夜潼早就巴不得赶紧和他分开了,她利索地喊了一声,毫不留恋地策马远去了。
东方煊望着她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不见,他心中的惆怅如云雾缭绕。
温流年和无影也追了过来,温流年从东方煊的目光中,发现了他对丫头的依依不舍,莫非连他也喜欢上了丫头?
丫头呀,你就是一个到处惹桃花的女人,下次不要让你出来了,就一辈子在魔教待着吧。
温流年瞅了东方煊一眼,暗道:你再怎么使劲看,也看不到眼里去,反正丫头回魔教,你想见她也见不到了。温流年觉得东方煊对他构不成威胁,就轻松地哼着小曲,去追夜潼了。
见太子殿下站着不动,无影提醒道:“太子殿下,我们走吧。”
东方煊这才收回目光,心里暗暗叹口气,骑马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夜潼和温流年急着回魔教,中午饭在马背上吃了点。当时来的时候,步惊鸿领着他们一路优哉游哉的欣赏风景,现在可顾不上了,他们一天得赶两天的路。
傍晚到达一个城邑,在城门口,一个小乞丐打扮的小男孩看到他俩,猛地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俩一番,然后撒开腿就往回跑。
夜潼讶然:“这小孩怎么见了我们就跑?”
温流年骑马到小乞丐身边,笑着问:“小家伙,别摔倒了,你见了我们跑什么?”
小乞丐边跑边说:“我先发现你们的,豆姑娘的奖金是我的了,待会儿见了豆姑娘,你们可要给我证明呀。”
夜潼温声道:“小弟弟你先别急,是不是有人让你在这里等我们?你能一眼认出我们,是不是看过我们的画像。”
小乞丐头也不回地说:“对呀,是豆姑娘给我看了你们的画像,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夜潼和温流年很奇怪,这个豆姑娘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要花钱雇着乞丐等他俩?
夜潼以前在去雪山的路上,就扮过乞丐,因此对这个小乞丐并不讨厌。她和气地说:“小弟弟,来,坐到我的马背上,你领我们去见豆姑娘。”
小乞丐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摇摇头。
倒是个懂事的孩子,夜潼眨眨眼,“你要是不坐上来,我们可就骑马跑远了,到时候奖金可就不是你的喽。”
小乞丐一听也是这个理儿,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温流年正色道:“丫头,让他坐我的马背上吧。”他是怕小乞丐弄脏了丫头的衣服,毕竟女孩子爱干净。
见小乞丐有些羞涩,看模样他也就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却也懂得男女有别,就让他坐温流年的马背上吧。
温流年虽然不像教主那样有洁癖,但也非常爱美,爱干净,他搓了搓手,一咬牙,把脏兮兮的小乞丐拉了上来。
夜潼看他这表情,虽然没有嫌弃,却也好勉强的样子。
她不由得想起在武林大会上,她穿着乞丐服,步惊鸿的手拍到她身上后他的厌恶,她多少能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了,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一场杯具。
沿途又遇见了几个乞丐,他们眼中流露出羡慕,显然奖金被小乞丐得到了。看到豆姑娘要找的这两个人很好心,一点也不嫌弃小乞丐,他们也心生感激。
令夜潼意想不到的是,她今日一个小小的举动,来日竟得到了意外的收获,获得城邑中这些乞丐的忠心。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小乞丐领他俩来到了一个干净的豆腐店前,小乞丐跳下马,急忙冲里面喊:“豆姑娘,我把您要找的两个人带过来了。”
“真的,太好了!”里面传来一声惊喜地回应,随之一个清秀的素衣女子,打开门跑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夜潼和温流年,眉开眼笑地说:“总算把恩人等来了,恩人,请受小女子一拜。”她说着屈膝,就要在两人面前跪下。
夜潼急忙扶起她,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再看了看豆腐店,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豆腐美人呀。”
当时去边关的路上,经过这个城邑时,夜潼和温流年出来逛夜市,救了一个被邑官强强纳妾的女子,可不就是她嘛。那晚她哭得双眼红肿,夜潼一时没认出来。
豆腐美人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小乞丐:“快拿着钱去给你母亲抓药吧。”
她当时安排小乞丐等在城门口,就是为了让他等到两位恩人的机会更大一些,好让他拿了奖金给母亲治病。
小乞丐连声道谢,一溜烟跑了。
她深深的弯腰行了个礼,非常真诚地说,“小女子名豆蔻,当日若不是两位恩人帮小女子逃离火坑,又幸得武王杀了无恶不作的狗官,小女子此时焉有命在。恩人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愿意追随恩人前去,当个丫环侍奉左右。”
夜潼淡然道:“豆姑娘你客气了,我们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在家照顾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