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凤丫头最近在干什么?这功夫也不练了,总是一早就溜得不见了人影,一出去就是一整天,要么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定国公纳闷的问道。
上官云书倒是没注意那么多。过些日子四尊者便要离京,所以,他便一直在他们那儿习武受教。经定国公提醒,他才发现其踪迹可疑。
平时不在府上,要么出去闲逛了,要么就是去了瑞王府。
“九哥,她没去找你吗?”
上官绝世心里也很是郁闷。因多日不见那女人了,才借故前来硕王府,想看看她在干什么,谁知扑了个空。
见上官绝世没作声,上官云书又转而问一旁的大宝:“你在主子最近在忙些什么?”
大宝始终是那表情沉静寡言的模样,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连你也不知道,这可就稀奇了。”上官云书喃喃道。
定国公皱眉,说:“这丫头的性子,真是越来越野了。哪个好姑娘成天往外边跑的,也不管自己什么身份!”
上官云书好奇问:“她什么身份?”
“自然是名门之后,亦是宫中娘娘。”
上官云书觑了九哥一眼,轻咳一声,提醒道:“定国公,她已不是娘娘。”
“早晚得是。”定国公漫不经心的说。
上官绝世表情微微一顿,上官云书也咦了一声,问道:“这话怎么说?”
定国公幽幽看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上官绝世身上,别具深意,继而道:“我近宫探望皇上,与皇上闲聊时,听皇上似对那丫头还有心思,并打算将凤家一事查个清楚,并还有意无意的提了下让她回宫的想法。”
“已被废除身份,如何还能回宫?”上官云书问。
定国公似有所指般,“一切,全都在皇上一念之间。这后宫之事,却不是我们做臣子的能干涉的。”
上官云书瞧了瞧定国公,又看了看九哥。似乎觉得定国公在提醒着什么。
上官绝世只是低头喝茶,神情淡然,看不出一点的心思。
——————————
月黑风高夜,作奸犯科时。
两抹身影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一栋宅子后院。
“咳,这样真的好么?已经连续好几天,事起一家是偶然,两家是巧合,三家四家那必然引人怀疑啊。”黑衣女子有些迟疑的说。
“你现在知道担心了?收钱的时候收得很爽快嘛。”紫衣女子凉幽幽的说道。
汗颜!
她讪讪的笑:“这钱入兜里时,感觉确实很爽呆了。”
以前,她也只是偷,偷古董,偷商机,甚至偷遗嘱来换取酬劳,却要经过一番精心布署,还顶着各种大小风险。可不像现在这样,在人家井里撒撒药,第二天又冒充大夫去给人治病收取高额酬金,钱来得又快又轻松,比之她以前,这种事还极其的阴损缺德。
好在毒娘子是专挑为富不仁的下手,这让她就完全没了罪恶感。
“这董府是京城富商之一,拥有十五个小妾,坐拥城外大半土地,米铺遍及各州县,然则一些地区闹饥荒,他们非但不捐资赈粮,还趁机坐地起价。最近却打算捐资朝廷,想买个官来过过瘾。”
阿九听罢,说:“这种人当官,那也是鱼肉百姓的狗官。”
毒娘子说:“这种肥羊不宰,留着过年吗?”
阿九点头,便随她到了井边。毒娘子不仅用毒于无形,轻功还了得。之前便夜潜董府,探了地形。
董府一共有两处井,一个是在厨房边,一个是在后院。
她们分别在两口井里加了料,明天就坐等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
说来这毒娘子也是古怪之人,带着她敛财,却又一分不要,尽数送给了她。莫非是她看出自己天资聪明,能得她真传,所以,对她特别的重视吗?
咳~ 她自己YY满足了下虚荣心,随即正经问道:“今晚这一次,要不要先歇一歇?这样怕是人家以为京城里有什么怪病感染,引起百姓惶恐。”
“就是要闹大。”
“诶?”
毒娘子眯了眯眼,说:“我倒要看看他那慈悲心肠,能忍多久!”
阿九愣了下,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要逼出某人啊!倒真是,煞费苦心啊。
阿九眼睛滴溜溜一转,一个狡诈的算计便油然形成。
“想要闹大,有一个地方最合适。”
毒娘子看向她。
阿九贼兮兮一笑,“皇宫。”
——————————
要说比起毒娘子的毒,阿九更佩服的是她雷厉风行,果决果敢的性格。
心念一起,便行动起来。
阿九也没向她隐瞒自己的私心。她向来有仇必报,在牢狱吃的苦头,她可是铭记在心。纵然她还搬不倒那些黑心的豺狼女豹,亦要给她一点教训。
她混得如此落魄,你丫凭什么锦衣玉食,高枕无忧的。
毒娘子爽快的答应了。而对皇宫地形,她亦是熟悉的。阿九心里好奇,却没有过问。一如毒娘子收她为徒,让她便宜占尽,却从来不问她的身份和遭遇。
夜浓如墨,风吹得诡异。月儿仿佛也有所感应似的,偷偷躲进了浓厚的云层里,不给大地一丁点光亮。
这会,天时,地利,人和。两抹鬼祟身影潜入那气派森严的皇宫,穿过回廊拱门,避过巡夜禁军,捉了一名正提灯笼出行的小宫女,问了俪妃所处方位,随即将她打晕过去。
“你一人在这,有没有问题?”毒娘子问。
阿九暗中窥视着寂静的宫殿,说:“放心吧,对付几个宫女,没问题的。”
“那我先去慈宁宫,小心点。”
按照原计划,阿九的建议原本是皇上,倘若到时群医束手无策时,必定会对外昭贴告示,寻求名医。只不过,她执意将目标转向太后,阿九也没深思其中原由。至于那俪妃嘛,纯属私怨,顺带的。
阿九望着毒娘子离开的身影,心里不由想着,真够义气!
这师父,倒是值得。
夜静寂无声,空气也流窜得不安份,不时一阵阵夜风拂入轩窗,将屋内的烛火吹得摇曳不止。
阿九微微眯眼,俏脸绽放璀璨笑容,露出洁白贝齿,流转勾人,看去是一派的纯真。唯有那弯起的嘴角与眉梢露出不甘的冷意。
“你这么热情招待我,你们纳兰家对凤家如此用心良苦,我不给你回敬一些,岂不是太失礼了。”她手中拿着一个檀盒,娇俏一笑,轻轻的打开盒子,里面,正蠕动着数只黑色的软体物,滑溜溜的倒有些瘆人。
她猫着身子,踮着脚,悄悄的潜进了寝宫。用迷香迷倒了随侍的宫女,又轻轻的摸索到了那女人的床边。
睡得可真安稳啊!
熟睡的俪妃似乎感应到边上有人,眼睑动了动。阿九袖子一挥,但见一阵轻烟,她头一偏,睡得更沉了。
“接下来,咱们就好好玩一玩吧。”
对,只是玩玩而已。如果现在要杀她,也只不过是刀子一抹。但她可是十分的,极其特别善良的女人。貌似听谁说过,死 ,是最痛快最解脱的一种方式。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大快人心。
噢,对了,那不是越狱那晚,上官绝世对刺客所说的话嘛。啧啧,真理!
哼,喜欢玩阴的?那她也只好奉陪了。
阿九掀开她的被褥,将那些黑色软体物倒进里面。这可是她忍住好几层鸡皮疙瘩特意抓来回馈她的。
看着那些软体物像是吸附在她的肌肤上,黏得越来越紧。阿九忍不住皱眉,喃喃道:“真恶心,算了,还是别看了。”她两指拈着锦被一角,重新盖回俪妃身上。
“可爱的朋友们,好好享受你们的大餐吧。”阿九笑得璀璨,笑得邪佞。
正要转身走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嘴边漾着无邪俏丽的笑,在屋内转了一圈,翻出了一把剪子。揪起她的长发笑道,“作为一个娘娘,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你丫实在太坏水,咱免费给你剃度,将来到佛祖那惭悔也省了一道工序。”
说罢,咔嚓几下,将她一头柔顺秀美的长发如数剪断。然后,又找来了笔墨,掏出一个小瓶子,将了些液体进去。
嗯,这是入门初学作品,不知功效咋样,就拿你来试验了。
阿九几笔肆间挥舞,一张颇有艺术的脸便呈现出来。
阿九看了几眼,自个都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她如小狐狸般眨了眨眼,顽劣说道:“叫你明早起来,定惊为天人。艾玛,我真是太有艺术细胞了,越画越艺术。改日再给上官绝世重新画一幅……”
————————
“啊……”
一声惊悚尖叫划过清晨薄雾,紧接着便是那物体碰撞与碎裂的响声与怒骂。
宫女们俯首在地,心中惶恐万分,皆不明白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俪妃不敢置信的瞪着镜中人,美眸呈现惊恐。
她伸手摸着光滑带着些许凉意的头顶。“头发,本宫的头发呢?”
俪妃美艳的脸扭曲得狰狞,双手捧住头,不断发出悲鸣尖叫。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早醒来她的头发便没了?仿佛像是在做场噩梦。然而人醒了,噩梦仍持续着。
宫女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早醒来时,她们竟是躺在了地上,随后被主子的尖叫吓着,连忙跑来一看,个个瞠目结舌,活像见着了怪物。
眼前这人——是谁?这是她们那雍容华贵,艳丽逼人的娘娘吗?
头发被剃了还不止,而且那张美艳的脸上还被画了一幅——颇有意境的景象。
“还不给本宫端洗脸水进来。”她怒声厉吼。美眸迸出寒鸷阴狠,到底是谁?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