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又怎么样？”夏瑾直视着陆老爷子的眼睛，不躲不避地反问道。
“那他还真是堕落了，需要个女人为他出头。”
夏瑾闻言却是笑了笑，但是坦荡地紧：“和他堕不堕落没关系，只是身为他的女人为他出头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陆老爷子见夏瑾这个反应，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却见她眸光清明，嘴角含笑。
“你觉得我对他不公？”
夏瑾摇了摇头，见陆老爷子不解这才多说了一句：“我觉不觉得并无所谓，终究是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阿桓没有抱怨，我本来也不想过问，可是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你说说看。”
“我不管你是对王启琛有愧疚也好，还是从来都是偏心他也好，你要怎么纵容他甚至连命都愿意赔给他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没资格插嘴，但是——如果因为你的纵容伤害到了阿桓的话，即使是老爷子你，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夏瑾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陆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都能看出的事情，阿桓他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他不说也不和你计较，是他作为晚辈的本分和教养，但是你别把这些当做理所当然。”
“你看出什么了？”陆老爷子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本来声音就沙哑，此时放低声音后更有一种没来由得威迫之感。
可是夏瑾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一般，就这样直视着陆老爷子的眼睛，将自己看破却一直忍着没有说破的话终于说开：“这些年你一直在暗中帮助王启琛吧？一个失去母亲的少年要在王氏那种地方迅速站稳脚跟，背后不可能没有一点助力。”
“就凭这点？”
夏瑾不答，而是继续说着：“你已经控制不住他了吧？他的势力渐渐超过了你的想象，便是你自己都中了招，可即使这样你还要包庇他，你是想用自己的死对他赎罪吗？”
陆老爷子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极为可怕，可是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夏瑾一直盯着他可能都不会发现这其中的变化。
“臆想就不要说出来丢人现眼了。”
夏瑾也不生气，反而是好脾气地笑了笑：“就当是我的臆想吧，反正我要说的就是——”
夏瑾瞬间收敛了笑意：“十年前王启琛差点害死阿桓，你们不追究，但我记着的，这一次不管是谁，休想动他半分。”
“放空话谁都会。”陆老爷子却是不以为意。
“是不是空话，你要试试吗？”
夏瑾的声音并不大，却是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气势，与平日里那副柔柔弱弱的形象完全不同，那是一种为了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人和事可以豁出一切的强者的气势。
陆老爷子忽然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一直对帝和不算上心，只是因为自己本身的优秀而有理有条地经营着帝和的陆桓忽然变了，作风更加强势主动，开始用更多的心思去经营、谋划、布局，正因为如此帝和这五年的成长甚至超过了之前的数年，便是四大家族中的林家和周家都感到压力越来越重，林家和周家从和陆家平起平坐开始渐渐走向了附属的地位，这一切都是陆桓的功劳。
他记得他当时曾经有一次在家宴上随口问了一句原因，向来不太喜欢和他说话的陆桓，那一次却是认真作答了。
他说：“只有够强，才能保护珍惜的人和事。”
与现在的夏瑾何等相似，却又何等的不一样？
一个尚且还弱小，却可以为了保护在意的人豁出一切；一个已经变强，却是为了让自己珍惜的人不用豁出一切。
陆老爷子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最终能够走到一起了。
“夏瑾。”
陆老爷子从来没有这么正经地叫过夏瑾的名字，弄得夏瑾都不由得晃了一下神这才反应过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交给陆桓，名声、地位、财富、人脉所有的一切，但是在这之上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了我就实现这些诺言，你会怎么做？”
“我？”夏瑾被这句话弄得怔了一下，良久才有些不确定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因为我的条件只有你做得到。”
“什么条件？”
陆老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却是认真地注视着夏瑾的眼睛，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但是语气却无比严肃：“离开陆桓。”
“你说什么？！！！”
“只要你离开他，我就给他这一切，从此不管是谁都不再是他的威胁，你不是喜欢他么，为了成就他这点牺牲你难道都做不到？”
夏瑾闻言面色瞬间一沉，精致的面容上眉头紧蹙，一双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陆老爷子，似乎想要从他那里找到玩笑的痕迹，只是很可惜，陆老爷子是认真的。
“怎样才算离开？”
“离开C市，这一辈子都不准再出现在他的面前。陆桓不该有软肋，如果有帝和根本没有办法长久，而有软肋的他……也根本斗不过心狠手辣无所畏惧的王启琛。”
夏瑾慢慢地低下了头去，陆老爷子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当她是在难过。
“呵。”
却不想下一刻他就听到了夏瑾的笑声，一种讽刺的毫不掩饰的笑。
“你在笑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陆老爷子在面对这样的夏瑾时有一种失控的感觉，这个女的好像从出现开始就一直不在他的控制之下，总会做出许多他想不到的事情，陆桓因为受到她的影响也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
这种感觉很讨厌。
他已经体验过两次，陆厚林离婚那次和王启琛对陆桓下杀手那一次，他不想再有这种感觉，这种失控的感觉。
“我在笑你天真。”
“天真？”
这么多年来，谁敢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一手遮天的陆老爷子？
便是陆老爷子自己听着都觉得新奇不已。
“难道你不天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