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陆桓猛地一扯安全带系好,然后从后视镜里确认了夏瑾已经抓好了椅背,然后这才一踩油门,居然就向着旁边的那辆悍马撞了过去。
那辆悍马车显然也没有想到陆桓会这么做,竟然下意识地一怔,也就是这么个空挡,陆桓竟是就这样又一转方向盘,擦着那悍马车便穿过了逼近的几辆车,直直地往着前面一往而去。
“少,少爷……会爆缸。”司机吓得哆哆嗦嗦地开口道。
陆桓没说话。
夏瑾吓得面色一片惨白,死死地扣着前面的座椅,却咬牙关没有开口,就怕打扰到陆桓。
而就在这时,夏瑾下意识地望向向他们车逼近的车辆,只是这一切却是面色大变。
“小心!!他们有枪!!!”
几乎是夏瑾开口的那一瞬间,一颗子弹却是“砰”的一声直直向着陆桓的方向而来。
“趴下!”陆桓见状猛地一把将司机的头往下一摁,然后自己直接一个后仰堪堪躲了过去,那颗子弹终究打在了另一扇车窗上。
那司机吓得又是一哆嗦,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陆桓的表情瞬间变得越加严峻,这车是他今天刚换的,之前他的车都是特殊版的防弹轿车,今天因为陆老爷子的车出了点小问题,又急着去军部,陆桓怕陆老爷子出什么意外便将自己的车让给了陆老爷子,自己则换成了普通轿车接送,哪想最终出问题的却是自己。
安保人员被调开,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最终就只剩下了他们这三个人。
陆桓虽然在想这些,但是也只是一瞬的事情,而那边的人显然根本并不打算就这么开一枪就算了,接连的子弹便向着车子飞了过来。
陆桓连忙打着方向盘让车在原地转了起来,然后在其他人调整角度的一瞬间,又猛地回转方向盘,一踩油门又继续往前而去。
“砰!”
“车轮被打了!”对车子最熟悉的司机最先反应了过来。
车子瞬间失去了平衡,巨大的摩擦声刺耳的让人觉得难受非常,而夹杂在这种摩擦声中便是连串的枪响。
又一枪打在了车胎上,这车却是再加大马力也无法再在夹攻中逃出。
眼看着悍马车带着其他车围了过来,而这里面有不少人手里都有枪,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可能只有死。
就在这时,一直略显沉默的夏瑾忽然开了口:“会水么?”
“什么?”司机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陆桓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用行动表示,一踩油门直接就向着桥的栏杆撞去,在司机的惊呼中,车子重重地落入了江水之中。
滚滚的江水瞬间涌入车里,夏瑾最为娇小,很快便打开车门游了出去,而那司机在呆愣两秒对水一呛后,也反应了过来,连忙也跟着往上浮去。
“咳咳咳。”
游出水面的时候,夏瑾剧烈的咳嗽着,四下一看却是司机游了起来,却怎么也不见陆桓。
“阿桓呢?”
“少爷?没看见啊?难道还在车里!!!”
夏瑾面色瞬间一变,然后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扎入水里,连忙往车那边游了过去。
而此时的陆桓因为刚刚撞栏杆的那一下,车子变形,他旁边的车门已经无法再打开,更糟的是他的腿卡在了车里,水中使不上力气,他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氧气越来越少,吐出的气泡越来越多,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陆桓听到了窗户拍打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就看见了一脸焦急的夏瑾。
车越沉越深,陆桓轻轻地对着夏瑾摇了摇头。
夏瑾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又连忙游到了那边被司机打开的车门钻了进去,然后一把抱住了陆桓的腰身,双脚蹬在座椅上借力想要帮助陆桓脱离这里。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努力,陆桓的脑袋越来越一片空白,氧气渐渐耗尽,眼睛渐渐闭上,而映在他眼眸最后的一个画面是夏瑾搂着他,红着眼睛,他们似乎浮出了水面,夏瑾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如果活着,我就答应你,我们在一起。”
江水滔滔,他的意识慢慢消散,身子随着江水沉浮,身子也越来越冷。
“啪。”
一个响指的声音忽然响起,眼前的画面渐渐消失,陆桓缓缓睁开眼睛,终于从催眠的画面中醒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他却是沉默地躺在催眠椅上久久没有起身,只是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头上那盏有些昏黄的灯。
“都想起来了?”魏医生缓步走了过来,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屋里的灯渐渐亮起,越来越亮,直到屋里恍若白昼,陆桓这才慢慢坐起身来。
“嗯。”
“需要心理疏导么?”
陆桓缓缓地摇了摇头,许久之后他才望向魏医生道:“如果因为溺水长时间大脑缺氧,人会失忆吗?”
“嗯,有这个几率。”
“几率大么?”
“并不小。”
“知道了。”陆桓缓缓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边自己的外套对着魏医生道:“谢谢,钱我会让助理转到你的账上。”
“不客气。”
陆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推开治疗室的门走了出去。
而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本来就极为安静的疗养院此时更显得寂静无比,反而让陆桓生出了一丝寂寥来。
“原来如此,因为那一场意外,我忘记了你,而你——也忘记了我吗?”
陆桓又想起了那句夏瑾伏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两次了,两次放开了你的手,但是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了!”
说完,陆桓快步向着疗养院门口走去,已经开着车等候多时的楚阳一见到陆桓,连忙从车里下来迎了上去,然后帮陆桓打开了车门,待陆桓坐好,这才坐回自己司机的位置。
“不回老宅。”
“嗯?”楚阳下意识地一愣,不过却很快反应了过来:“那要去哪儿?”
“去军部。”
“!”
陆桓眯了眯眼睛却没有解释,因为他这次去是为了向一个人要一个解释,一个十年前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