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北哄着凌晨曦入睡。
他还是喜欢这样娇憨的姑娘，这样才让他安心。
正因为他和他的兄弟们都是游走在黑暗世界里的人，他们所经历的很多事情都是非人的折磨。
所以他格外向往凌晨曦这样的孩子，澄澈清明，心里怎么想的，脸上就怎么表达出来。
前段日子，这姑娘的脸上遍布愁容，他有心开解，却不知症结何在。
现在，她的笑容终于回来了
他的努力终于有了些微的效果。
凌夜北很安慰。
……
翌日，天气阴沉沉的，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凌夜北留了张纸条就驱车前往夜氏大楼了。
顶层总裁办公室内。
肖扬早已躺在真皮座椅上，等待凌夜北。
“夜少，肖少已经在您的办公室等候。”
凌夜北点头，吩咐陈十磨杯咖啡进来。
吱呀——
凌夜北一眼就看到肖扬，“扬子，来这么早？没睡懒觉，不是你的风格啊！”
肖扬跳了起来，几个大步就贴了上来，锤了锤凌夜北的胸，“夜北，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见我了？”
“哪里的话？我有多忙，你不清楚？”
凌夜北指了指桌上堆成小山高的文件。
“你别跟我来这套，这些文件哪里需要你一一过目，你不在的时候我看陈九处理的很好，夜氏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话是这么说，我缺席这么久，一些重大的决策还是需要过目一下，做到心中有数。”
肖扬叹气，“才回来，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你的身体……”
凌夜北挥了挥手，“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担心我的身体，我表示受宠若惊。”
“别贫了，你说说，你身体到底怎么样？让兄弟们做好准备，省得你悄无声息地挂了，我们会很被动的。”
凌夜北挑眉，“那你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肖扬收起嬉笑的神色，和凌夜北一起站在落地窗前。
风越来越大了，楼下街道两旁的大树都被吹弯了腰，一些还未长熟的嫩叶也被无情地吹落。
明明还是初春，竟有了深秋的萧索。
“扬子，起风了。”
“别说这些屁话。”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又不是大夫，问那么仔细干嘛？”
“凌夜北！”
“现在怎么这么多人都喜欢连名带姓地喊我。”
“那是我们关心你。”
“收下了，不过我更希望你能用实际行动来关心我。”
肖扬：……
他觉得自己又被腹黑夜带进了沟里。
陈九正好煮了两杯咖啡，端了进来。
凌夜北招了招手，让陈九关门，参与他们的会议。
“夜北，你不要搞这么严肃。”
凌夜北笑了笑，“你可以翘着二郎腿，我不介意。”
陈九连忙表态，“肖少，把这里当做您的家。”
“噗哈哈！”肖扬大笑，“夜北，陈家这几个兄弟真的各个都是宝啊！”
凌夜北很赞同，“陈十这次死里逃生，要给他记一大功。”
陈九立马站起身，“夜少使不得，这是小十应该做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也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我虽然是你们的BOSS，但也明白，再诱人的薪酬也买不来一个人为我卖命。放眼全球，有钱人很多很多，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有为他卖命的团队呢？答案显而易见，小九，你弟弟用生命回报我，这是我要记一辈子的大恩，哪怕我将夜王的头衔送给他都不为过，但以他现在的能力实在是担不起，给了他反而是负担。我说记一大功，便是将这个选择的权力交到小十手里，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
陈九照顾了陈十整整一夜，本就身心俱破了，幸而陈十还是挺了过来，他让十一留在医院，自己才能勉力回到公司继续工作。
他知道，凌夜北刚回来，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来回报。
此刻猛然听到凌夜北的这一番话，陈九的肉体和灵魂都受到了震颤，他险些栽倒在地。
凌夜北扶住了他。
陈九站稳之后，对着凌夜北，鞠躬。
九十度，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夜少，自从您救了我们兄弟三人，给了我们一口饭吃，我们三人的命就是您的。”
凌夜北轻叹，“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懂。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仔细回答。是否所有的恩都会有善报？”
陈九摇头，他已经看过了太多恩将仇报的真实案件了。
最近的一件，便是凌氏和凌夜北。
“你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这证明你的心里是很清楚的。我当年给你们一口饭吃，谁规定你们就要以命偿还？这些年我们兄弟们在一起，一起打拼，一起生生死死，如今这样不可撼动的关系不是源于当初的一口饭的恩情，这两件事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陈九点了点头，“夜少，陈九懂了。您是在提醒我，永远不要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作理所应当。”
凌夜北欣慰极了，不枉他费了一番唇舌。
这句话，无论为人还是做事，都需要谨记。
肖扬拱了拱凌夜北，“夜北，本少对你这么好，也没见你报答我什么呀？”
凌夜北脸一黑，“那就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开始说起吧…”
肖扬急忙阻止了凌夜北，他可不想当着陈九的面，掉自己的底子。
陈九装作没听到，又恭敬地鞠了一个躬，同样九十度。
“夜少，您是有大智慧的人。”
肖扬酸死了，“夜北，这个会议的核心不会就是让我看着你和陈九秀恩爱吧？”
凌夜北瞥了肖扬一眼，“好了，小九坐下吧，说正事。”
“昨夜我大致将我不在A市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浏览了一遍，凌筱峰现在是在牢中，徐一娴已经活活气死了，那么凌筱峰的老婆陆心呢？”
“夜少，出事之后，陆心就回到了娘家，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凌家没有人去寻找丫头吗？”
凌夜北问出这句话后，肖扬和陈九都有些震惊。
夜王，凌夜北，在工作的时候，几乎从不掺杂个人情感。
可今日，这个问题背后的咬牙切齿可是清晰地传递到了肖扬和陈九的耳朵里。
他在为凌晨曦鸣不平。
小叔叔掳走了侄女，这个侄女的父母亲人居然都不寻找她！
真是可笑！
凌夜北的双手紧握，他知道复仇的时候到了。
这一次，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凌晨曦，他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