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跃在校检场舞着长枪,身后站立着马遂王石王山三人,他们三个人名义上是李跃的亲兵,夏天天亮得早,所以还没到寅时,过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李跃停了下来,擦去身上的汗,坐到了校检台的座位上。
下方断断续续的有士兵到来,十人一队排好队,不一会儿,越来越多的士兵赶来,毕竟新官上任,谁也不想做那个倒霉蛋,成为新校尉灭火的靶子。赵辰与齐风也身披盔甲,站在两行队伍最前方,等待李跃发号施令。
很快就到了寅时,李跃站起来,命令道:“检阅开始吧。”
“得令!”
赵辰两人便开始点将,李跃威严的站在那里,看着手下的兵士们,虽然队伍不是很整齐,但是至少还有模有样,很快报数完毕,赵辰上前一步,说道:“启禀校尉,一旅应到二百五十一人,实到一百四十七人。请指示。”说到后面赵辰正着脸瞧着李跃的表情,看他怎么处理。
“启禀校尉,二旅应到二百五十一人,实到一百四十六人,请指示。”齐风也随之报告道。
李跃面色微怒,质问道:“这些旷练的士兵现在何处啊?”
齐风与赵辰都是一脸为难,最后还是齐风顶着头皮说道:“他们请假回家干农活去了。”
“哦?如果我没有记错,今日五月初九,按我军规定,府兵每月上旬服役,下旬务农,到了七八月麦熟时节,士兵才可以特例每月十号回家收割,不知这些缺阵者是凭什么在五月上旬就请假回家务农的,而且还不止一人两人,谁给他们的权力,难道是你们两个旅帅吗?”
赵辰跟齐风急忙跪倒谢罪,辩说道:“上一任校尉曾经规定士兵,如果家中农活繁忙,可以在休战期间请假回家耕地,所以才发生了这种事情,并不是我们两人肆意批准,还请校尉明察。”
李跃脸色稍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追究,不过今天过后,我们一定要按照律令来行事,令行禁止,下不为例。”
“诺,那么这些缺练的士兵……”赵辰唯唯诺诺的问道。
“责罚就免了,不过他们归队时,要加训,将缺掉的训练补回来。”
“啊。”
下面的士兵们一下子炸开了锅,还要补训,这以后还怎么请假,士兵乱作一团,赵辰他们也颇为难,这样做未免太严苛了;很多士兵都是通过自愿招募来的,为的就是既不误收成,又可以拿点军饷,李跃这样严苛,对于大家来说无疑是一种负担上的加重,士兵们当然不干了。起风心里暗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李跃这火烧的有点迅捷啊。
李跃感觉有点罩不住场面,士兵们的不满写在脸上,这些五大三粗的士兵,喜形于色,损害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当然有很多兵跳出来闹事,果然一个看起来彪悍的士兵大声的喊道:“校尉大人,咱们都是府兵,并不是要真正上战场杀敌的正规军,你这样整日操练,图的是什么啊,而且干农活还要加练,咱来守城不就是为了那点军饷吗。你这样规定,以后我们回家不仅要帮忙干农活,回来又得没死没活的训练,有失公道,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是!”士兵们都跟着起哄,表明心声。
李跃倒没动怒,听到有人站出来反对,正中了他的意料,他就是打着以进为退的原则,让士兵们有求于自己,再折中来对待,既表示了威严,又能彰显大度,说道:“话说得没错,可是既然拿了国家的俸禄,就要做事,本尉也不难为大家,每个月五次正规操练,这应该不算重吧,况且大家如果不操练,就没有战斗力,如果士兵没有战斗力,如何保卫白沙城,这可是致命的。”
果然,李跃的一番话一下子就说服了大多数的士兵,一个月五次操练还在大家的承受范围之内,并不算多,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仍然有些懒惰惯了的人不服,因为过去他们基本上一个月都不操练一次,一个火长声音中肯的喊道:“校尉大人,就连廓州城内的王牌军队一个月也不过操练一两次,更何况我们了。”
李跃质问道:“你又如何得知廓州军每个月操练一两次?”
“呃,我有堂兄在廓州军中当兵,他告诉我的。”说完这位火长就低下头,不敢再看李跃。周围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大家都好整以暇的看着李跃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没想到每月五次操练都遇到各种不服,李跃心中积攒了一些怒火,没法发作,这些士兵是看着自己初来乍到,势单力薄,便推三阻四,分明就是懒散惯了,这种风气绝对不能纵容,李跃朗声说道:“我不管别的军如何,咱们白沙城就一月五练。好了,开始吧。”
然而还不等李跃发号施令,就看到校检场的入口处,一个士兵拖拖拉拉的大摇大摆走进来,看他的身板,倒像是个练家子,他无视李跃这些长官,径直往队伍中走去。李跃的眼角一紧,利落的跳下校检台,几步就来到他的身边。话不多说,右手直接抓到他的右肩膀,左手往他的腰间飞去,就要来一个过肩摔。
而那个士兵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察觉到李跃的意图,见招拆招,手掌抓住李跃的手臂,完全就是不讲理的方式要生生将李跃反拽过去,李跃只感觉一股大力从对方的掌心传来,手臂一震酸痛,不过他并没有乱了阵脚,既然双手被抓死。腿下却不慢,搭着对方的小腿,一个凌空翻,借力打力,用身体的力量生生将对方瞬间整个人抽飞在地上,以更不讲理的方式死死的治住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断刃,冰冷的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丝毫不敢动弹。
“刀下留人。”
“校尉息怒。”
赵辰跟齐风在李跃将刀架在那个士兵脖子上的瞬间下意识的大喊,李跃耍了一个刀花,将断刃收起来,嘴上犹自喃喃道:“我还以为大庭广众之下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就来到了五月底,李跃已经在军中树立起了威信,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这五百人的队伍也有了一些正规军的样子,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将励精图治,兵士们自然也回去慢慢的被感染。
李跃差不多已经与自己的五百个士兵的小头目混熟了,一共两个旅帅,六个队队正,三十个火长,只有彻底了解了这些士兵的领导者,才好进行沟通作战,进行合理的安排部署。这一天,李跃并没有安排士兵们早晨操练,而是将他们一大早聚集起来,士兵们交头接耳的议论今天又有什么新花样。
看到士兵们训练有素的站好了队,李跃站出来说道:“最近一直在校检场上操练,想必你们也觉得枯燥无聊,今天我们就去执行一件有意思的任务,当然了人不宜多,因为必须要留下一旅来保证白沙城的安危。”李跃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的=看着台下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两位旅帅,其中齐风乐呵呵的,脸上笑开了花,而赵辰却是面无表情,好像在生气。
分属两旅的士兵们通过自己旅帅的样子就猜出了大概,齐风那边都是欢欣雀跃,而反观赵辰一旅,士气就有些低落了。
李跃将两旅的这番表情对比看在眼里,说道:“这次任务,我决定让一旅负责白沙城的安全,二旅随我秘密出城执行任务。”
一片哗然,一旅的士兵们心道一声果然,赵辰没好气的小声对身边的齐风说道:“齐大嘴巴,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好任务,那些马贼既然来抢割麦田,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而且都是骑兵,来去如风,你还真以为能捡到便宜么?”
齐风大嘴巴笑着说道:“呵呵,赵大脑袋,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没听校尉说嘛,咱这是去吃肉,懂不懂,你们一旅就等着吃我二旅剩下的吧。”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赵辰,别提有多气派,好似脸上贴了金似得。
赵辰气得就要起手,不过很快就忍住了,用指头点了点,摔了几下,然后冷哼一声再也不理齐风。李跃在校检台上继续讲着:“现在丑时三刻刚过,我已经命令厨子烧火做饭,寅时三刻二旅准时在此处集合;一旅二百五十人,从今日起,严密注意白沙城四周的动静,守好城池,不要粗心大意,我不在城中,一切由赵辰来指挥。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士兵齐声应道,这是站在前排的张三再次问道:“校尉,咱们这是出城去做啥新鲜事啊,我们都好奇得很啊。”
李跃嘴角轻笑,说道:“打狼,吃肉。”说罢便走开了。
呆在原地的张三不解的自言自语道:“这六月天哪来的狼啊,狼崽子都在冬天出没,摇了摇头,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有肉吃,干啥都行。”
一直一百多人的队伍就来到距离白沙城百十里外的乡下农田处,齐风陪在李跃的身边,不停的嘀咕道:“李校尉,虽然每年这个时候蕃国都会有小股部队来抢割百姓的麦田,可是也不一定就是这两天之内,我们可只带了三天的干粮。”
李跃自信的说道:“放心吧,根据咱们从乡下回来的士兵带来的消息,那些有经验的老人都察觉到最近可能会有异动,你难道没听过姜还是老的辣么,老人的话一般都错不了。”
齐风对李跃的话不感冒,心里暗想道:“姜还是老的辣是这个意思么,不过他也收到了消息,最近边境似乎有些异常,过去偶尔还有商人往来,最近一段时间那些经商的都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
马遂跟王石王山紧紧的保护在李跃身边,很快二百五十多人就来到一大片金黄的麦田处,眼看着小麦金油油的已经八九分熟,这个时候正是蕃国来抢掠的最好时机。李跃命令二旅的士兵按火分开,每火十人,十五个小队伍很快就散开,按照李跃指定的方位埋伏好。
弄不好就要埋伏一两天,大家也都不敢大意,临走前李跃为了防止走路消息,专门开了动员大会,这次如果埋伏成功了,不仅仅能够杀敌立功,得到朝廷封赏,而且这些麦田也大都是士兵们的同乡,甚至还有他们自己的麦田。一举数得,好久都没有这样热血沸腾过了。
一直等到深夜,王石看了看天色,不出意外这几天都会是好天气,对李跃说道:“李校尉,你说这些蕃国人如果真的来了,咱们只有一百多号人,能够拿得下他们吗?而且好像大多都是骑兵啊。”
听到他的担忧,李跃问道:“既然不是正大光明的抢,想要逃过大唐边境守卫力量的阻截,你觉得他们的队伍会有多少人?”
王石不假思索的说道:“不超过两百吧,再多就容易暴露目标。”说到这里,王石终于明白了李跃为何如此自信,原来他早就看透了对方的实力,再细想也对,李跃这次拉着操练了不到一个月的二旅,名义上是来通过实战提高战斗力的,相当于演习,怎么可能面对很强大的对手呢。
马遂打趣道:“王头你就不要担心校尉的安排了,蕃国既然是来偷割麦田,自然是惊弓之鸟,担心被发现,而敌在明,我方在暗处,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是第一个优势,再者我们埋伏在此处,等着对方上钩,到时候摸黑偷袭,而我军大多都是本地人,这也是校尉选择二旅的缘故,这是第二个优势;白沙城的士兵虽然久疏战斗,可是面对来抢夺自家粮食的蕃国人,勇气战意必然高涨,这是第三个优势;至于最后一个优势嘛,嘿嘿,你看到那五十个陌刀手了嘛,没想到小小的白沙城军备仓库中竟然藏着五十把制式陌刀,虽然都生锈发绿,却不碍我们来对付蕃国的骑兵。”
这一席分析说的头头是道,听得王石王山,还有一旁的齐大嘴巴心服口服,原本心中还有那么一些疑虑,也被彻底打消,一行人躲在距离麦田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静静的观察着远处,一直等到深夜,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士兵们有些已经睡着了。
李跃小酣了一会,睁开眼就发现旁边的只有马遂跟王石仍然谨慎的观察着四周,两人靠在一起,一边喝着烈酒,一边聊着家常,眼睛却不时的往四处打探着,看到李跃醒来了,马遂将酒袋递给他,李跃喝了一大口,心中如同一团火烧一般,睡意全无,站起身走到士兵们潜伏的地点。
他发现士兵们虽然都差不多打着盹,不过每个队伍都有那么一两个人保持着清醒,小心的放哨,李跃逐个检查了一遍,将那些仍然坚守着并且保持头脑冷静的士兵暗暗记在心上,这些人都是好苗子,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齐风跟王山仍然睡得跟死猪一样。李跃也没有急着吵醒他们。毕竟紧绷着神经等着将近一天一夜,疲惫是免不了的,看着天边已经露出了鱼白色,心里暗道看来今晚是不可能,天都快亮了。
就这样一百多人白天也没有暴露,吃着备好的干粮就凉水,困了就抿一口自家酿制的西北烧刀子,熬到了晚上,李跃专门叮嘱大家,先休息两下时,后半夜可能会有情况,这完全是凭直觉,而且根据自己了解的信息,每年的五月底都是蕃国人抢麦子猖獗的时间,而今晚就是五月的最后一天。
夜里,蛐蛐在田野中不断的叫着,有些燥热,就在三更时刻,从远端扬起一阵马匹的踏地声,还有十多辆马车随行,天色黑乌乌的,白沙城的士兵们此时都紧张的趴着身子,死死的注意着目标的动静,果然,对方也不过一百来人,几个骑兵策马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然后留下十几骑放哨,其他人迅捷的提着镰刀飞快的奔向旁边的麦田,火速收割麦子。
齐风看到对方已经钻入了本方的圈套,就要坐不住了,提起大刀就想起身冲出去,李跃拉住他,给他使了使眼色,让他绕过去,带着一队迂回,完全将这群蕃国骑兵包围住,来个瓮中捉鳖。齐风领命弯着身子飞快的一队溜过去。
李跃并不着急,等着进攻的最好时机,最好可以先解决掉放哨的骑兵,看了看距离,李跃示意马遂去指挥弓箭手先干掉麦田旁边的马贼。过了两分钟。那些徘徊在两侧的骑兵,黑夜中看不清,只听得一阵破风声响起,还来不及思考,就噗通一声从马上掉落下来。
李跃看马遂的弓箭手已经动手,一声令下,潜伏在麦田四周的士兵们一涌而出,喊杀声震天,而忙着割麦子的蕃国士兵嘴里喊着听不懂鸟语,然后撒腿就往马匹那边跑去,像个也不过五十米的距离,而李跃的首要目标也正是蕃国人拴马匹的地方,只要先解决掉他们的马匹,就相当于断了他们的生路。
转眼间,李跃率领着王石王山十多人几乎与蕃国的几个人同时到达马群处,幸好马遂弓箭手重点照顾这里,原本看护的五个蕃国兵都被射杀掉。面对这几个蕃国兵,李跃提起刀就勇武的冲在最前面,身后有王石王山保护。
狭路相逢,这几个蕃国士兵也明白马匹的重要性,他们也被逼急了,嘴里嚷嚷着就与李跃冲杀在一起,李跃一挡一侧身,一脚将迎面的蕃国人踢飞,毫不留情的一刀封喉。身后的士兵也交战在一起,很快就有越来越多的蕃国士兵蜂拥着冲过来,毫无疑问,在突发情况出现时,而且夜晚也看不清敌人的虚实,第一反应都是先找到坐骑,才会有一些安全感。
很快李跃他们就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而四周的白沙城士兵们也逐渐完成了合围,将最近的几个蕃国兵砍死后,马遂的弓箭手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跃果断命令放箭,原本还存有一丝侥幸,涌过来的蕃国兵在麦田中,近距离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的奸细混进来了呢。”赵辰他们才大惊一场,心跳到嗓子眼的两人才放下心来,赵辰他们急忙上前赔罪,李跃冷冷的问道:“这位大爷又是谁,你们不是说缺阵的士兵都请假回家了么?”
赵辰出了一身的冷汗,终于感觉到这位校尉不是一般人,不过也不知该作何回答,过了半响,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他叫张三,就住在白沙城不远的村落,可能是刚刚从家里赶来吧。”
“哦?是这样吗?”
躺在地上的张三,听到李跃的问话,哪敢怠慢,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因为有一点身手,在军中速来横行霸道,根本没把李跃昨天说的话放在心上。昨夜溜出军营,去幽会一个老相好,白沙城中有名的浪荡,却未曾想这位看起来白面书生样子的少年校尉,一下子就凶横的制服了自己,还拔了刀,此刻魂儿都快丢了。看到赵辰给他找了借口开脱,立刻爬起身,跪下来说道:“我今天一早刚从家中赶来,没有注意到校尉大人,请大人绕过我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下面的士兵心里可都敞亮得很,张三暗地里那些事,早就在军中传开了,而且他经常仗着自己有点武艺,根本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俨然是军中一霸,他还经常将那个寡欲夜里如何浪荡销魂的事情当做荤段子来讲,没想到在李跃面前软成这样,一时间,大家对李跃心中都有了几分敬畏。
李跃看也没看那个张三,说道:“让他归队吧,如此大摇大摆,目中无人,真当我李跃是用来看的么。好了,操练开始吧。”
赵辰跟齐风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无疑都看出了彼此的震惊,这位校尉可不是一个随便捏的软柿子,幸好他们两人都是人精,没有得罪上司,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李跃回到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官兵分成两列,手持刀枪,虽然略显生疏,不过倒也有模有样,还算整齐划一,末了,士兵们都解散了,唯独那个张三,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跑到李跃面前,一下子就跪倒在地,请求李跃的宽恕,真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张三眼里,李跃的形象瞬间变得高大威猛,而在他心中,自己就是经常蛮横不讲理的那种人,而李跃无疑便是那个不要命,之前被人李跃用刀架在脖子上,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暗道当时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没死在敌人的刀箭下,至少还能落个为国杀敌的美名,这要是死了,就真的是不明不白,要冤枉死啊。
“起来吧,看你也有两下子,是半个练家子,只是不要再偷奸溜滑,把心思放在正经事情上,免不了就能升官发财。”
张三只是在一旁不断的点头哈腰的回答:“是是是……”旁边的王山忍不住大笑。心想这个张三倒也有趣,看他那架势,也就只有李四能让他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