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你疯了,大晚上的你怎么回去?”林城从我身后逮住了我,嘶啦,衣衫碎裂,我失去重心,一头倒在了地面。
这个噩耗,如最后一根稻草,将我彻底压垮。
呼呼,我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自从高中后,我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与双亲离多聚少,本以为心结解开后就归于平静,而我也能全身心投入到战队里面,如今,怎料噩耗传来,再加上青小萱即将离去,双重打击,让我理智渐失。
“兄弟,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林城双掌捧着我的脸询问。
一想到父亲白了双鬓,老妈现了皱纹,我心里就好比被刀子割过一样,最后一面,其中饱含了太多意思。如果,如果真的走不下手术台的话,这一次,那不就成了永别?
我嘴里呜鸣不断,双手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那天离开时,我察觉到了父亲的异样。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不多问一句,那怕是一句也好啊。青小萱扔掉了高跟鞋,光着脚丫子追了上来,与她一起的还有李晓严,林诗诗几人。
半夜时分,我睡在街道上不停的哽咽抽搐,来往车辆,纷纷避开。接到电话的王大河,徐梦雅,刘伦秦轩几人半夜赶来。当看到我这副摸样时,徐梦雅吓得呆在了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哭累了,我平躺在街道之上,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这种噩耗更能摧毁人的呢?
“姜元,是个爷们儿你就给老子站起来。”李晓严平静的脸色下,隐藏着太多愤怒,他在愤怒我这脆弱的心性,愤怒我这种消极的做法,这些,我何尝不知道。但……我真的没有办法用理智的目光看待一切,无论是谁,在这种惊天噩耗之下,恐怕也会在顷刻间被摧毁任何看起来坚不可破的伪装外衣吧。
看见我没有力气了,李晓严把我拖到人行道上,在我嘴里点了一支烟,开口道:“胃癌,并不是不可以治疗,你给老子记住,爷们儿,不管在什么困难下,都不可倒下。明天早上我们送你去车站,如果钱不够,你跟我开口。”
“必要的时候,我会接下战队队长这个职务。”顿了顿,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我一味的吸着嘴里的香烟,脸颊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一支,两支,几十分钟后,我的近前丢满了烟尾,我火辣的喉咙,快要感觉不到丝毫存在的痕迹。尽管这样,我仍然疯狂的允吸着嘴中的香烟,凌晨时分,我慢吞吞的往着火车站走去,而林城他们,则是不紧不慢的跟在了我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一夜时间,我已经从最癫疯的状态恢复如初,我看着李晓严:“记住昨晚我跟你说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话落,我又看向林城:“好好跟着李晓严,他能够然缘分时光这支战队走的更远。”
最后,我走到青小萱近前,呆呆的看着她,许久时间,我开口了:“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或许一天,我姜元会捧着冠军来找你。”
一个小时内,刘伦秦轩几人收拾东西,匆匆赶来,毕竟他们这一次跟我来到这座城市,只不过是为我助威,如今赞助赛已过,自然是没有了留下的机会。
天色,逐渐放亮,一张银行卡被李晓严不留痕迹的塞到我的手中,并且压低声音,道:“姜元,钱不够跟我说,你不用愧疚,在这圈子混久了,手头上自然有些积蓄。”
呜呜,随着一声鸣笛声响起,宁静的黎明就此打断,来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我捏着手里的火车票,在满嘴苦涩之下,隐隐间掠过几分腥味。
“姜元哥哥,你放心吧,阿姨一定会没有事的。”徐梦雅乖巧无比,似是看见我平复的脸颊,深知我性格的徐梦雅,自是知道我心里到底忍受了多少苦痛,当下,她轻声安慰。
临行之前,我的视线沿着几人不舍的脸颊一一扫过,很有可能,这一次就是永别。
“姜元,记住你对我们的承诺,就算战队哪天解散了,我林诗诗照样在夜莺网吧等你回来。”
这一刻,林诗诗眸中满是爱意,她忍受不了了,且她更是知道,这一次后,我能不能重归战队,还是一个很大的未知数。青小萱薄唇轻抿,几步走到我的面前后,她往我手里塞来一个ZP打火机。
“别弄丢了,要是下次你来找我的时候没有拿出这个打火机,我一定把你赶出家门。”她强颜欢笑,殊不知,这抹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火车上,随着青小萱的面孔消失在窗户外面,一股睡意,瞬间涌来。身心疲惫的我,在喧哗的车厢内,酣然入睡,在此期间,我被惊醒了好机会,当发现自己是在火车时,我渐渐的相信,这并不是梦境,老妈真的患上了胃癌。
“姜元哥哥,你不要着急。”
“就是,伯母一定会没事的。”刘伦和徐梦雅一唱一和,可这些在他们看来是安慰的话语,听在我的耳里,更加的让我急躁不堪。
一天一夜的时间,火车驶进老家,我那颗逐渐安静下来的心,随着窗户外面不断变化的景物而开始浮动不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车站越来越近,我直接跑到车门近前,早早等待。
这种奇怪的行为,引来不少乘客的侧目。
“先生,请你回到座位上,这样很危险。”一名服务员开口道。
面对她的话,我恍若未闻,反复几次后,眼见我没有动静,这名服务员在抱怨一句后也就没有再管。
叱,尖锐的刹车声,在车站内响起,当车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快速冲出车站,一路往街道上奔跑而去。
半小时后,我猛猛用力,一把推开了家门。大厅内,烟气缭绕,里面坐满了人其中包括三年前对我冷漠无比的亲戚。看见我的到来,一人眉头微皱,看样子有些不悦。
“老姜啊,能借的我们都借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五十多万的医疗费,对我们可是一笔天文数字,要不,还是在家药物治疗吧。”开口的是我大姨还是小姨来着,当然,这些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