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能出韩家,沈月心里非常不好受,但也没到寻死觅活的地步,因为她已经看透了。
她在他们都去公司的时候,拿着一把剪刀,独自一个人在花园里修剪花枝。
佣人门也离她远远的,生怕不小心惹到她一样。
沈月低着头,用心修剪,脑子里却是一片乱哄哄的,好像根本就不着边际。
其实,她本来已经可以离开了,却被半路杀出的韩艺棋给拦住了,他站在那里,脸上的怒气浓郁,而且他也没有试图掩盖。
“回去……”
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似乎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伸手过来将她掐死。
“我是不会回去的,我又不是你们家的囚犯,天天都要被关在屋里。”沈月皱了皱眉,眼睛里已经没了以前的茫然跟不知所措。
韩艺棋愤怒之下,便将她强行带了回去。
很快地,便听到沈月的控诉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但是他并不在乎,也没有再皱眉头。只要她不去跟苏阳生见面就好,毕竟那个人的心思复杂,估计沈月被他骗了都不知道。
她叫几声,也就叫几声,反正她也就那么点本事,从头到尾,也没讲过她几句好话。
沈月也就喊了那么几声,她很识趣,知道这回韩艺棋是铁了心要把她像囚徒一样给禁着,所以她心里并没有多难过。
不过从最近杨陌跟韩艺棋的脸色看来,公司里定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如临大敌地在书房里商讨。
韩艺采此刻被窗外传来的剪刀声给吵得睡意全无,她愤愤不平地掀开被子起身。
发现又是沈月,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而且,那剪刀的响声还越来越大,烦躁的声音让她想起昨日吴洋让人送给她的礼物,一双定制的高跟鞋,穿在脚上,也刚刚好,鲜红的颜色使得肌肤更加莹白诱人。
但是这同样也让她想起了,他对她所做的恶行,面色顿时一沉,脱下鞋子就扔进垃圾桶里,眼神也跟着冷却了。
她光着脚,打开窗,阳光照进来,刺得她眼睛微眯。
花园里的一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月穿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服,站在那里,拿着把剪刀,用力地修剪着那些顽固的花枝。韩艺采眯着眼睛,瞧着这一切,只觉得有点血腥又可怕。
虽然没有半点血迹,但是依照沈月沈姑娘怨恨的表情,韩艺采充分可以肯定,她肯定将那些花枝当作了母亲跟哥哥。
恍惚间,她似乎还能听到痛苦至极的哀号声。
想了想,她走下了楼。
“沈姑娘这一大早是在做什么呢,想要扮演好家庭主妇,那就好好演啊,糟蹋这些花做什么。”
沈月微微站直了身子,说:“修剪的艺术你不懂,让你来剪,估计就不只是糟蹋了啊!!……”
她难得毒舌一回,心里顿时解了不少气。
“没想到你是双面人,在我妈他们面前一套,在我面前一套,真是让人恶心。”
沈月轻声说:“那韩大小姐就去旁边恶心好了,不要让我的花闻到那些气味,不然那才是真正糟蹋了它们。”
“你,你……”
韩艺采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她很想用沈月手里的剪刀,把她的舌头给割下来,让她好好尝一尝有话不能讲的滋味。
沈月微笑:“我知道韩小姐心里一定不服气,觉得我是个孤儿怎么样欺负都可以,但是我想要告诉韩小姐你的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遭受凭白无故的歧视。倘若你是我,估计你也不会像现在整天无理取闹了啊!!……”
韩艺采怔住,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碰巧这个时候,夏里来了,她通知说夫人为了家族的气氛,在一家非常有名的私人菜馆订了座位,要求家里的每个人都不许迟到。
沈月轻笑,原来韩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是被逼到死角了吗?
到了地点才知道,原来真的花了大手笔。
连韩艺棋都忍不住感慨,虽说韩家不缺钱,也不怕花钱,但这家私人会所的价格却是离谱得吓人。
基本上,来这里的人,都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才来这里,因为这里是真正在保护客人的隐私,不像其他,都是套了句空话而已。
“果不其然,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啊!!……”韩艺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杨陌也笑:“虽然这里安全,但是我们的客人还没来,这颗心还是安定不下来,让人觉得不踏实。”
韩艺采才刚刚坐下来,闻言,立刻吃惊:“居然还有客人,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人吗?这样子,多不自在啊,本来……”
本来她连沈月都是不喜欢的,要不是看在韩艺棋的面子上,她早就不来了。
韩夫人顿了顿,按了一下韩艺采的头:“小孩子家的,又在说胡话了啊!!……”
韩大小姐不服气,但是对上杨陌的眼神,她又败下阵来。
“她本来就是小孩子嘛,又成不了大事,每天就知道惹是生非,闯了祸,自己也不管,只叫自家人偿还。”韩艺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沈月头一回觉得他说对了话,但心情还是没好到哪里去,相反,还有一种压迫感。
这时,有人推开了这扇厚重的雕花木门,精致的鞋先一步迈进了门。
淡雅又不失高贵的衣服,将眼前的这个人一下子提亮了起来,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亮眼的,头顶水晶灯折射下来的光,让来人显得更为高雅灵动。
“来,认识一下我的家人。”杨陌说。
于是,他们几个只得同时站起身,向来人行礼。
当他们仔细将来人看清楚时,不由得都怔住了,只有杨陌在一旁暗自浅笑,一副知晓一切的模样。
来人也笑,一双眼眸看起来简直是熠熠生辉,几乎要让人沉陷进去了。
怎么会是她,沈月吃了一惊。
贺夕宁向着她笑:“月儿,我们有段时间没有见了啊!!……”
沈月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这样的情况下,她该说些什么呢。
上次在孤儿院见面的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朝着自己笑,那笑容很温和,也很亲切,让她不止一次卸下心防,那么这次她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只是有点害羞,不要见怪。”韩艺棋搂过她的肩膀,一副标准好丈夫的模样。
贺夕宁便不再看沈月,只是笑意变得更加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