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郎直到回到王府,还气得牙痒痒,思来想去恐怕也没弄清楚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算计到了头上。
但他的确按照他和金玉烟的约定,把他们退婚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只不过中间添油加醋了一番。
金啸荣并不知道萧玉郎和金玉烟在私底下已经把婚约除掉了,他还在想若是能够利用这桩婚约为自己的二女儿谋个门道户对的好人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谁知道金玉烟竟然自作主张做出了这种事情!
原主的身体虽然脆弱得不堪一击,但金玉烟原本的本事还是有的,更何况门外传来那么响亮的脚步声,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走过来一样!
于是金玉烟一抬眼便看到了推开房门一脸怒气冲冲的金啸荣,那模样似乎是在说金玉烟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瞧瞧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金啸荣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金玉烟看到桌上的杯子都跟着晃了晃。
“不知相爷指的是什么事情?”金玉烟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只不过称呼从“爹爹”又换回了“相爷”罢了。
正在气头上的金啸荣自然是注意不到这点的,他之前还因为自己这么多年亏待了这个女儿而感觉心怀愧疚,可实际上他却发现这个女儿或许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金玉烟这么多年的特工生涯,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金啸荣具体在想什么,她或许不知道,但多少能够猜得八九不离十。
“还能什么事!当然是你和萧王爷退婚的事情!”
果然金啸荣一开口,金玉烟就知道她猜对了。
金玉烟莞尔,“相爷也应该知道萧王爷昨天来府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退婚吧?”
金啸荣当然知道!可萧玉郎要退的是和金玉烟的婚约,却不是整个金府。可退婚的消息一传出来,让本就现在萧王府一脉的金啸荣的地位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恐怕就连平日里站在一条线上的盟友,现在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既然是要退婚,想必是萧王爷心意已决,我改变不了萧王爷的决定,就只能让金家少蒙受一点损失。”
“可你做的这些事情分明是让金家彻底沦为那些人的笑柄!”
金玉烟一大早便从清儿的口中得知了萧王府传出来的有关他们退婚的消息,虽说大致的内容也是金玉烟主动解除了婚约,但有些话偏偏令人浮想联翩,似乎明里暗里都在告诉其他人,金玉烟是因为心有所属,才会有眼无珠地“抛弃”了一表人才的萧王爷。
果然萧玉郎是不肯吃一点的亏,临死也要拉金玉烟成为垫背的,以至于萧玉郎成功地把自己塑造成了苦情剧里面的男主角,而金玉烟显然从头到尾都扮演的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坏女人。
就萧玉郎的那点气量,恐怕也只有眼睛瞎了的人才会觉得他有争储的能力,而金玉烟自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只是她如今还没有脱离相府,所以暂时仍旧需要稳住金啸荣。
金玉烟早就想好了说辞,“相爷难道不觉得外面说得我愈发难堪,愈能够衬得出来我那两位妹妹的优秀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啸荣挑了挑眉,情绪似乎比刚刚平复了一些。
指望这样的一个人成为合格的父亲,难怪原主会活得那么窝囊,甚至到最后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地给弄死了,若不是她接管了这具身体,可能别人早就忘记了相府中还有个嫡亲女儿。
“相爷大可以想想看,外面那些人在说我的同时,就会把注意力放在金家,而若是这个时候,仙儿或是雪儿有所作为的话,岂不是立马就有了对比,显得她们愈发出色吗?”金玉烟带着一丝蛊惑的语气,她一点也不介意为她人做嫁衣,只要那个人敢穿并且穿得下就可以。
金啸荣的脑筋转得自是不慢,尤其是牵扯到他真正的掌上明珠,所以他在想想之后发现金玉烟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可金玉烟竟然这般舍己为人,让金啸荣不得不怀疑,“这真是你心里的想法吗?”
金玉烟点了点头,“我向来很有自知之明,萧王爷既然瞧不上我,我也没有必要勉强,但若是从中能够为妹妹们争取到一丝利益的话,未尝不是件好事。”
要是有熟悉金玉烟的人在场的话,一定能够发现她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然而金啸荣并不是那个人。
金啸荣在想金玉烟的话究竟可不可行,便下意识地开口问道,“那你觉得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接下来自然是创造机会让萧王爷和妹妹们好好地见上一面。”金玉烟胸有成竹地说道。
萧玉郎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想要成为皇帝,其中最必不可少的就是朝中重臣的支持,而金啸荣绝对是个好的选择,所以若仍有拉拢金家的机会,萧玉郎必定是不会错过的。
再者说,金仙儿对萧玉郎毫不掩饰的爱慕,足够让金啸荣认真考虑一下她出的馊主意。
与此同时,按照萧玉郎的吩咐去放出消息的萧王府李管家,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萧玉郎的面前。
“金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萧玉郎面无表情地问道。他本以为和金玉烟解除婚约是他迫切需要去做的事情,可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的脑海中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蹦出来金玉烟那副轻蔑的表情,让他有种想要看到金玉烟低头亲口认输的画面。
“回王爷的话,金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金啸荣大发雷霆,把金玉烟严厉教训了一顿。”
“哦?那金玉烟是什么反应?”
“金玉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被禁了半个月的足,小惩大诫。”
萧玉郎闻言,心中微微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能和他萧玉郎讨价还价的人,竟然在金啸荣面前那么轻易就认输了,让他怎么可能平衡得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萧玉郎并没有真正意识到他心里不舒服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