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焦急的喝马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在炎炎夏日中格外的显眼,骑马的那人看起来下一刻就会倒下,力竭而死。
但即便如此,骑马那人的眸子半丝疲累都没有,满溢着神采奕奕,就像是喝了烈酒打了鸡血一样。
完成这个任务,锦绣的前程就到手了,他怎么会错失掉如此好的机会,就算拼上这条贱命,也一定要将怀里的药送到陛下的手中。
骑马的侍卫心想着这些,骑马的速度有加快了些,从后面看就像是飞起来一样。
“这药怎么还不到?”君凌此刻半丝帝王稳重的样子都没有,坐立不安。
“这是你第十九次问这句话?”简默气定神闲的坐在桌旁端着一杯酒品着。
君凌一直焦急踱步的脚步停下来,不敢置信有些低底气不足的询问:“我真的问了十九遍?”
“十九遍,一遍不少。看来那个叫桃夭的姑娘真的很得你心思,夺宫都没见你如此紧张。”简默心情很不错的调侃君凌。
君凌听到简默的话没有反驳,反而笑了,从心底深处溢出的笑。
是的,简默说的不错,桃夭的确很得他的心思,前世今生,他眼里心里从来都是桃夭,一分一秒都不曾变过。
他的一切的行动的目的都是桃夭,从来一直都是。
他如此努力,如此拼命,拼命的将前世的命都拼完了,但就算如此,老天还是不肯满足他的愿望,他前世今生唯一的心愿。
很小的时候,听老师将痴心人的故事,只觉好笑,那时候没想到,笑的就是他自己。
他想他大概是这天底下最最痴情的人之一,历经两世,只为一人。
天底下,最可笑者,为痴情种,但天底下,最动人者,莫属痴情种。
前世,他是孤儿,一无所有,从来没享受过钱权利所带来的欢愉,所以他对那些毫无兴趣,但他是品尝过情带来的欢喜,所以他对情贪恋,就像吃过糖的孩子,明白糖的好,之后的一声都在追逐糖的甜一样。
“好像到了。”君凌身子一动,眨眼没了身影。
“你是顺风耳吗?”简默看着依旧在晃动着门帘,好笑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走出房门。
马蹄声渐渐的响起,果然是到了。简默运用内力听了一会,脸上扬起笑容,抬头看向早就站在了大营门外的君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山崩地裂他也想不到君凌有这样的一面。
君凌是谁,是那个在雪地里和群狼拼死搏斗的瘦小男孩,是即使深中剧毒,也依旧处变不惊,寻找下毒人,解毒,是凭一己之力将整个北疆收服的硬汉。
硬汉也有柔情,这句话他此刻是信了,亲眼看到,不得不信。
其实,他很好奇,君凌和那个叫做桃夭的神女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个叫做桃夭的神女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一国之君的君凌倾心到此。
“简默,这里交给你了。”君凌迫不及待的从侍卫的手中接过从千里之外的北朝皇宫里送到这里的千年人参和千年灵芝,留下一句话,离开,片叶不带走,速度很快,连给简默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欢喜的像个孩子,简默看着策马扬鞭奔向心念之人的君凌,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容,他真心为君凌开心,从几岁的时候,他就陪在君凌身边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君凌如此开心。
这样的君凌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硬汉的影子,分明是个陷入恋爱中的傻小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小子。
君凌握紧缰绳飞奔,怀里是珍贵的能救桃夭命的药材,身后事护卫君凌的贴身侍卫。
药材珍贵,君凌不敢假手于他人。
日夜兼程,再一次站在了南朝的皇宫门前,再一次的等待,和上次的场景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君凌的心境,
上一次君凌等待的时候,心里全是不快,这一次一点不快都没有,全都是迫切,迫切用他怀中的药材救好桃夭,迫切的想弥补他对桃夭的伤害。
守卫皇宫的侍卫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这位北朝的新皇,不明白他眼里的翘首以盼的期待是因为什么。
君凌身后的贴身护卫大气不敢出,这位新皇表面看着平和温润如玉,实则杀戮果决。
一夜之间让大路上第二大国家君朝覆灭,建立新朝,这样的速度和魄力光是听到都已经足够让他们胆寒心惊了额,不要说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发生。
“陛下,北皇求见。”
君玄从奏章中抬起头来,“哦,来的够快的,陪朕一起去看看。”
话落君玄站起身,悠悠然抚了抚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抬步走出门。
墨总管从始至终都怔怔的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神女醒了吗?陛下怎么突然有了精神?
只从神女昏迷,这还有他第一次从陛下眼中看到神采。
墨来不及多想,转身快速跟上君玄,不管是因为什么,看到陛下有精神,他安心多了。
这些天神女昏迷,陛下没精神,整个皇宫的气氛都是低沉的,暮霭沉沉,像是下一刻天就要塌下来,还没有人能顶住。
“君玄。”君凌脸上的翘首以盼在看到君玄的那一刻全部褪尽,喉咙不受控制的默念出君玄的名字。
他的对手,他最最讨厌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人。
“药带来了?”君玄在君凌的面前站定,挑了挑眉,脸上竟然带着淡淡的笑容问。
君凌看着君玄惬意的表情皱了皱眉,面色难看。
“药自然是带来了,朕的皇后需要的药材,即使远在天涯,也是要带来的。”君凌半眯起眼睛,暗暗的打量着君玄,丝毫不让。
“呵。北皇还真是自作多情,你的皇后这样的话说起来真没压力,本皇暂且不提,你问过夭儿的意见了吗?你可知夭儿并不愿意?”君玄脸上带着笑容,眼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每一个字都咬的异常清楚。
“夭儿不愿意?那只是你个人的看法吧,我和夭儿之间没有你插足的地方,我和夭儿相处的时间比你多百倍,你拿什么和我抢?”君凌怒了,一把攥住君玄的衣领,怒目而视,那眼神如喊着千万锋利的剑,分分钟钟要将君玄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