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们手提劲刀,凶相尽露;独独张口笑双手如展翅般张开,一腿弯曲,整个身姿似那盘旋猎食之鹰。
虽是赤拳空手,但从其身法和出招速度来看,无论拳脚、内功都比五人厉害太多。
楼天城虽人不在江湖,但也知晓:若非太极武学,出招速度便能看出一人武学造诣如何?
便将所有注意都放在他身上。
五个大汗环围而来,举刀便砍;头颅上方还悬着张口笑,伺机而袭。
楼天城还要保护两个不会一点武功之人,大意不得;剑不出鞘,横举剑身挡在他们头顶,身子迅疾而转。
扫腿,攻最近一汉子下盘,那大汉躲避速度不及他出招速度,不受控制的身体便斜倾而倒。
“看你们飞那么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是中看不中用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石一全躲在后面提醒。
“我要是耍嘴,你是个棒槌。”
楼天城一面阻挡攻击,寻汉子破绽而击;一面对石一全口无遮拦。
石一全在他背后狠狠踢上一脚,有道是不怕敌人猛,就怕自己人阴。
楼天城被踢了个正着。身体虽不得闲,但嘴更不能闲:“搞什么?我在帮你们耶。还有没有良心?”
这边张口笑已盘旋多时,从空中俯身攻击已到,下坠的脚最长,便先脚踢楼天城面门。
楼天城手掌护住面部,将其脚横转而横抛;张口笑却用内力顺势横卧而下,待与其平,双手往楼天城胸口抓来;
只见他两手逞爪,指甲奇长,却原来是划衣服兜的利器。
“这么不讲卫生。该剪指甲啦。”
说完,仓啷啷飞出刀鞘,亮闪闪露出剑锋。飞出的刀鞘却直抵张口笑下腹,他赶紧双爪交叉在腹部,身子倒退三步开外,用大力劲道卡主袭来的刀鞘。
见机如此。楼天城微纵身子,斜跳而起,右足蹬身边大汉,被蹬大汗坐倒在地,屁股擦地而退直到官道之上。
楼天城借他身子反弹之力,跃到张口笑近身处,一剑横来。
剑势急来,晃光在目,张口笑不得不用指甲去卡剑锋;比手指还长的十个指甲,齐齐砍断,掉了一地。
张口笑大惊,第一次失手,看来是遇到强手,翻退回去。江湖法则第一条,打不赢就跑,要是这都不知道如何混江湖啊?张口笑也算混了几年,岂能不懂?
一跃身子,往南逃了。
楼天城一看下面,还剩三喽啰正对两个垃圾发动攻击,不可追赶!大喊道:“还不快跑?”
“怎么跑?”黄七急道。
楼天城一看危险,加快身体冲了过去,一把攥住那人举起的手腕。“咦?你脉搏如此不稳,是不是虚火旺盛?”
被抓的大汗吃惊的看着他。“是啊。一夜七八趟。你怎么知道?”楼天城用石一全的方法将他打倒。
收好剑,拍拍手:“这也蒙得中,我真是个人才!”
其余两人一见对方这么轻松就处理掉同伴,而且张口笑已逃,表情虽凶,却不敢动。“你敢报上字号么?”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到处张贴?
“不敢。”
大汉举刀又砍,楼天城拉起菜鸟二人,左边跑一下,右边跑一下,后面二人紧追不放。
石一全一边不由自主的跑,一边想:不对啊!怒道:“你是不是故意耍我们?”
“老鹰抓小鸡啊!你没玩过?”突然停下,后面两大汉刹不住,撞了上来,撞得黄七鼻歪眼斜。
“该死的楼天城,我要杀了你。”
不好,撞到黄七了。赶紧绕开二人,眼疾手快,一脚踢出,正中爬起来人的胸膛,再挥动一拳将后面一个撩翻在地。
赶紧在那人身上乱翻,没得。赶紧下一个,直到把这些不能在发动攻击的人翻了个遍。
黄七看他这么奇怪,忙问道。
“你找什么?”
翻了一通,什么都没有。心里很气,出来不带钱,你真是该死,狠狠的补了一脚。疼的那人又惨叫起来。
他们的盘缠已经被张口笑偷了个精光,他如何能不发愁?
“当然是找钱!你不发钱,还经常白吃白喝。”
黄七有些愧疚,眼下被偷。只好说道:“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会重赏你的。”
楼天城害怕极了,看着他。
“又是马桶?如果方便的话,请赏个金银财宝之类的俗气东西。好不好?”
“放心好了,这回给你个金马桶。”黄七很是轻松地说道。
一听这话,楼天城心里差点嗨翻了。
三人收拾好行装,继续上路。
黄七揉揉胸口,这才想起刚才的事。质问道:“刚才你在做什么?”
“刚才……是在锻炼你们的胆量。”
“少胡扯。”石一全见识过他的嘴劲,岂会不知道?
越向南,植被越青翠。
又南下一程,他们行至江南地域,很难再看见崇山峻岭遮挡云霄,只感觉眼前平吞一线,水道交错,一直远到天边。好一个江南水秀之乡。
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与北方不一样的地表纹理,双眼之内尽是新鲜、赞叹。
此情此景,只想让人停下来,好好欣赏一番,即使多说一句话来,便要将这美景驱离人间。
不过,想要他楼天城安静下来,确实好难。
叫:“啊此时此景,不由得让我诗兴大发啊。”
黄七举望,不住踮脚,甚是兴奋的叹道:“难怪江南木匠多雕刻美景,原来是有这样地方。”
石一全伸出头来,眯眼感受着这份自然的赐予,似乎忍不住要和这美景来个热烈的拥抱。
随口应道:“就你这样的人,也配懂诗?岂不是糟蹋了你。”
“分明是在藐视我嘛。听好。”
都顾着沿途映入眼帘的景致,谁会在乎他的吼叫。
楼天城站在马车上大声吼来:“古有曹子建七步作诗,今有我楼秀才车上作诗,古今照应,真是快哉。啊,天空真是蓝,地上真是绿。”
不知羞耻,笑呵呵地问着二人。“咋么样?”
石一全本来享受得很投入,但却忍不住嗤鼻而笑。很大声,很放肆。
黄七皱着眉,咧着嘴,没有任何表情,说道:“这地方,一定有木匠高手潜藏。”
听他说的话,似乎也印证了这诗是狗屁。
“哎。点评点评呀!”
楼天城脸皮真的是厚,已经达到掉渣的程度了。
“很好,浅显易懂,老少皆宜。既没有高度,便没有缺陷!”石一全闭着眼,说的很随意,只是在敷衍。
有阳光绚烂,有风景怡人,真是自在的逍遥。
一处官道上站了几个人,原来是官府的路障。
这年头,时局不好,匪患严重,经常有贼进城打食,剿匪又不力,只好设路障严加盘查防患。
一个领头看见他们过来。
拦住去路,挥舞双手示意停下马车。
对方还没等楼天城搭话。便下了命令:“将他们抓起来。送去牢房。”
三人疑惑地看着彼此。
楼天城有底气的说道:“哎,我们可是有牌子的?为何不分青红皂白?”
领头人道:“什么乱七八糟?看清楚,我们是官差。”
黄七担心着,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为什么抓我们?”
“这条路上恶人多多,你们如何过得?分明就是贼人假扮。最近出了大案,看你们一定是与贼人相关。”
领头的差衙为自己的大胆推测而得意,似乎比楼天城还掰扯的厉害。
楼天城站在马车上说道:“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啦!都被我打跑了。”说完用手不停比划比划。“我会功夫!”
领头心中更加怨恨,但知道他们有功夫,凭这自己几个人又不敢来硬的,只好警惕起来。“会功夫?那就更得抓。”
“为什么?”楼天城差点没有掉下来。
“哼。为什么?惹事的尽是你们这些人。搅得我们都不安宁!”
按照官差的意思就是给你们几分钟的时间,赶紧下车,老实一点,主动交代犯罪经过,争取宽大处理。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楼天城虽然自诩为秀才,却没有朝廷机构的承认,所以严格来说,算不得秀才。那两个更不消说,虽然什么都不会,人还很‘傻’,可是背景厚实,来头很大。
嘿嘿。他正愁没有钱花呢,这不是有人主动送来吗?拿官府的钱,走行侠仗义的路,好事一件,楼天城答应地很是欢快。
另外二人见他如此轻易就给人投降了,跟之前遇到抢劫的时候判若两人。
石一全搞不懂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疯啦?”
楼天城感觉保护着这两人,很伤自己脑筋啊。个中意思不能明说,也不能交头接耳的串供。只说:“没钱吃饭,只得管他们要啊。”
“你想吃牢饭?”石一全惊讶中带着焦急。
“管他什么牢饭软饭?有的吃就行。”楼天城只是劝说还不够,竟然生拉硬扯地将二人拽了下来。
以黄七的智慧,更不能明白,只是不停地说道:“注意身份!注意身份呀。”
领头将防患的重要任务交给了两个手下,自己却带了四人,帮着押解。因为交上去之后,不仅有赏钱拿,还有功绩在身,这种大事还是亲力亲为得好。
说是押解,却只在后面跟着,不敢动粗,谁让他们会功夫呢?
如果他们来硬的,象征性的抵抗一下,也就了事了。谁叫咱整日干着丢小命的差事呢?
“别说话。”听见几个人在前面小声嘀咕,怎么也得象征性地装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