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海域的一声抱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但他内心有所愧疚是必然的,顾唯知道这一点,所以住院的这段时间都把重海域当牛做马地使唤,反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等她出院想必重海域便故态萌发了。
顾唯这一刀下来,伤倒是不怎么重,就是伤在腹部这个干什么都吃劲的地方,给日常生活带来太多的不便之处。哪怕大晚上起个夜,都得把重海域叫醒扶她起来。
洗澡就更别说了,当重海域褪下她的衣衫,顾唯接触到他心猿意马的眼神时,通常冷冷哼一声,然后说:“憋着劲儿干什么啊,您不是无法无天惯了么,直接上呗,弄得我给你多大委屈受似的。”
重海域牙齿咬得咯咯响,经她这么一挑衅,还真萌生起不管不顾直接把顾唯压倒强了再说的念头。但好在他有贼心没贼胆,还是规规矩矩给顾唯擦完澡,端着水盆出去时咬着后槽牙狠狠道:“等你出院了老子再好好‘疼’你!”
他在厕所闷着气抽了一根烟,等他回到病房的时候顾唯已经默默扣好扣子,裹在被子里睡着了,只露出一脑袋乌黑柔软的长发。重海域靠近病床,将顾唯挡着脸的一丝鬓发绕到耳后去,低眉注视着她的睡颜,目光温和得像照顾幼崽的温柔野兽。
顾唯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其实顾唯伤的不重,压根不用这么久时间来修养,但这事儿医生说了不算,等顾唯能活蹦乱跳了,重海域摁着人在医院干了一炮后见顾唯没有任何不适才大手一挥,允许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是临时定下来的,谁都不知道。顾唯脑袋昏昏沉沉地上了车就睡,指使重海域道:“先去杂志社。”说完就头一歪睡着了,显然给重海域折腾得不轻。
顾唯目前在一家高端杂志社实习,摄影师,他也就这么点爱好了。这次受伤一个多月没上班,想先去跟总监把复工日期谈妥才安心。
但重海域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见顾唯睡得熟,直接把车开家里了。顾唯睡得跟一滩泥一样,重海域把她抱上楼都不知道。
等顾唯睡醒了,都下午五点多了,斜阳西沉,顾唯怒不可遏,“重海域!”
“嚷嚷什么。”重海域穿着一件刺绣衬衫,领口垂直未扣,露出精致明显的锁骨,他手里端着一杯鲜榨橙汁递给顾唯,两条霸气长眉一挑,“我跟你那总监打过电话了,复工随时都可以。”
“你怎么说的?”顾唯目光阴鸷。
重海域道:“我说我是你哥。”
顾唯的脸色这才好一点,重海域的交际圈内她管不着,但她不想自己的交际圈里知道她和重海域的关系。她仰头喝了几口橙汁就放在了床头,下床冲澡。
这下轮到重海域的脸色不好了,他上前一步抓住顾唯的手腕将她又扯回床上,大手狠狠卡着她的下颌,恼怒得眉头紧皱:“你这一口气松得也太明显了吧,让人知道老子是你男朋友丢你人了还是怎么着了?”
“放开!”顾唯一拳呼上去打在重海域脸上,吃痛之下重海域松了手,顾唯紧绷着神经连忙爬起来站到一边,似乎怕重海域还手。她脸色苍白,手脚发着抖冲进了浴室,咔哒两声上了锁。
重海域叹了口气,顺势趴在了床上,沉默地揉着肿痛的腮帮子,沉默了一会后他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忽然暴怒地跳起来猛砸门,“顾唯!你他妈开门!信不信把老子把门踹烂了!”
顾唯害怕地靠着墙蹲着,不住把脸往膝盖里埋,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心脏狂跳,就像外面恐怖地擂门声。她目光惊恐地抬头看过去,门扉被外头的重海域擂得剧颤不止,好像随时都会被踢碎。
顾唯呼吸急促,她对所有人都温顺礼貌,唯独对重海域像只刺猬一样防备。
忽然咔嚓一声,把手旁的木质裂了,三秒后砰地一声门锁彻底被踹坏,门扉哐地砸在了墙上。顾唯吓得紧紧把自己缩成一团,闭上眼睛等死。
然而他只感觉到重海域温热地手轻轻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声色算不上温柔却并不凶戾,“你吓死我了,你伤口不能碰水自己不知道啊?”
顾唯怔怔地看着他,“我以为……你要打我……”
“我倒是想打你,奈何舍不得下手啊。”重海域叹了口气,把顾唯从地上抱起来,捞到自己怀里,看着顾唯犹如受惊的小动物般瑟瑟发抖的肩膀,拥着她的力道不禁更轻柔了些,低魅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吓着了?”
他跨进浴缸,两脚浸泡在水中,将顾唯放在他腿上,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一手解她上衣的扣子。
“别碰我。”顾唯声音沉闷,一把拍开重海域的手,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