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们家老二的事？”重海域看了顾唯一眼，笑了笑，驱车驶出重家：“出事的时候我还在部队，老爷子把我叫回来后我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当时重景研早逃到美国了，国内的事也都上下打点好了。听说那一家四口姓韩，两个儿子都未成年，死者当中还有个十岁的，这事儿他们当初要是交给我处理，我会直接杀了重景研。”
顾唯只觉得太阳穴好像被铁锤用力砸了一下，震得她脑中一阵昏聩，胸口血气翻涌。
“那你有详细了解过那件事吗？”顾唯竭力忍住声音里的颤抖，目光紧紧盯着窗外的车流。
“没有，人都死了，老爷子和叶婉儿给对方家属塞了一大笔钱，还把人家所有上诉道路都堵死了，我哪有脸去上门拜访了解详情。”重海域说，他拨转方向盘躲过一辆闯红灯的SUV，长眉剪刀般竖起来，怒瞪着后视镜。
顾唯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尽管如此她的眼神依旧兵荒马乱，这两年里她一直以为当初重景研没有留下任何代价出事后三天内就去了美国都是重海域暗中操作的……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重海域和这件事毫无关联。
吃午饭的时候顾唯显得心不在焉，神色懒怠，一直在数饭粒，没见她吃进去多少。
“怎么了？”重海域拿筷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换做平时顾唯一定奋起反抗扇他一下才算完，但此时却一点还手的打算都没有。顾唯放下筷子道：“你真的不打算管你妹妹了吗？”
她要弄清楚，一定要弄清楚！
提起那个拿不上台面的妹妹重海域就一阵狂躁：“她干了什么事你也听到了，死有余辜，我管她干什么？你希望我管她？”
顾唯没有正面回答：“正常来说，作为家人都有护短的情绪吧。你看起来很不喜欢你妹妹啊，为什么？因为她是你后妈生的？”
“这跟后不后妈没关系。”重海域简直哭笑不得：“叶婉儿不是导致我爸跟我妈离婚的原因，在我妈之后叶婉儿之前，我爸不知道换过多少女人，所以跟这没关系。你知道我退伍前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境外维和部队服役的吧？”
顾唯点点头，重海域道：“我杀过不知道多少人，那些人有些是叛军有些是流亡佣兵。他们有一种很残忍的作战手法，就是拿战区附近的贫民孩子当肉盾，在他们的额头划出伤口再抹上海。洛.因，那些孩子就发了狂般冲向我们的枪口。”
“……你们把孩子杀了？”顾唯心里一抽。
重海域笑容依旧，眼里却是一大片的悲凉：“杀了，我们必须牺牲一切代价守护国境，保卫防线。法律能有如今这么大的约束力，不知道牺牲了前线多少人。所以但凡想逾越法律破坏秩序的人，不管是杀了人还是偷了钱财，都该死！”
顾唯无法理解重海域当初在境外背负了多大的精神压力，她下意识地回了句：“你把林里洋弄残了不是照样逾越了法律。”
“你以为林里洋有多干净吗？当初重景研犯事的时候少不了他的教唆，不过是因为重家的关系他才免去牢狱之灾。”重海域冷哼一声。
顾唯道：“重海域，如果法律没能制裁一个该死的人，你认为个人能代替法律实施制裁吗？”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堵重海域的嘴。
“分人，分事。人是情感动物，法律无法介乎情感之间，所以也有用法律无法衡量的事。”重海域这么解释。
顾唯轻轻哦了一声，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的样子，很快把饭吃完了。她拿过重海域面前的空碗道：“你收拾一下桌子，我来洗碗。”
重海域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坐着，僵硬地转头看看外面今天太阳是不是从东边落下了。平时顾唯连酱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十指不沾阳春说得就是她，今天怎么忽然这么乖了？
正想着，三秒后，厨房里传来碗被摔碎的声音。
重海域认命地站起来道：“还是我来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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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沉淀后，在重海域的袖手旁观中重家最终还是没有力压网络狂潮，以名门大小姐重雨薇嗑嗨后恶意杀人为标题的新闻占据了所有门户网站的头版头条。
爆发之势如火山喷发，连个力挽狂澜的人选都没有。重家在各方面施压，但删除新闻的速度远不如网民讨论的速度，顺带把四年前重景研的案子也给翻了出来，一时间这条新闻被炒得热火朝天，重家上下愁云惨雾。
“啊……”顾唯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她跨坐在重海域的腹前，满脸潮红，手指不住地抓挠重海域精壮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