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想要灵月立即离开这里,但是灵月并没有走的意思,不但是不走,还刻意的与几个能言善辩的妃嫔在一处,她从南霜的眼神中已经看出来了,南霜是在乎自己的,好像更加在乎她们这些宫女说过的每一个字与每一句话。
灵月不知道南霜为何会这样在乎,原因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因为某些话题,这些话题过于尖锐与敏感了,这些话题或者不可接触,或者里面竟然有一些是真的。
没有人愿意生活在一种混沌中,所以灵月更加想要生活在清明中,南霜看到灵月神思不属的模样,握住了灵月的手,“走吧,这里人太多了。”
她的腹中胎儿已经到了七个月的大小,自然是不习惯这样多的人,妃嫔们一个个都打扮的莺莺燕燕的,这些人中或者有人不怀好意也未可知,灵月握住了南霜的手,去了。
就在离开的时候,灵月还听到了身后几个妃嫔在窃窃私议,当众有一个贵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人们都嗤笑起来,有人立即接茬说道:“是你有所不知了,无论是谁的骨肉,只要是爱屋及乌,或者也是一视同仁呢?”
“皇族里面的男儿,好的少,坏得多,爱博而情不专,不比你我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没事做就喝酒,好了,闲谈无论人非!”话虽如此,不过几个人的声音还是比较嘹亮的,让远处的灵月都听到了。
灵月明显感觉到了南霜的手僵硬了一下,再看南霜的脸颊,就连脸颊都是呈现出来一种冷厉的苍白色,那种带着杀机的眼神充满了一种危机感,灵月微微的后退一步,暗暗的记住了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话题。
究竟冷星寒是何人,自己与齐城的关系是什么?灵月这几天心烦意乱,眼看着所有的信息好像都是在一串骊珠上的绳索一样,看着就要捋到了最后,但是到了这最后关头忽然间有了一个死结,接着是一个又一个的死结。
南霜轻轻的笑了,看到灵月宁立,说道:“你喜欢听?”
“并不喜欢,不过非听不可的话倒是想要听两句的。”灵月轻轻的挥手,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回去。”目前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要去相信南霜,哪怕南霜说的是错误的,是误导自己现实的,都必须要去相信。
“你会说为何她们口中的话,与我告诉你的不一样?”南霜的神色有点儿痛苦,灵月用力的握住了南霜的手,“怎么会,回去吧,是你胡思乱想了。”灵月还是那种懵懂的神色,几乎让人看不出来灵月那片刻的怔忡是真的还是假的。
灵月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是你胡思乱想了,我们回去。”
南霜也知道或者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但是灵月是玲珑心,或者有一天会举一反三将事实全部弄明白也未可知,看起来这燕国需要更快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南霜的嘴角有了一个冷厉的微笑,她们都留不得了。
灵月回到了自己的殿宇中,殿宇森森,人在殿宇中,显得有一种过分的寂寥,将自己藏好的那一个册子拿了出来,将自己今日听说的东西全部都写在了什么,这才丢开笔,将盒子盖好,放在了那个位置。
“娘娘,今日艳阳高照,难得的好天气,娘娘需要在禁苑走走吗?”白描言笑晏晏的走了过来,灵月看着白描,也笑了,“不了,你准备一下笔墨纸砚,我想要作画。”灵月并不是心血来潮,她脑子里面的记忆实在是过于缤纷了,如果可以将这些画出来,或者就有了一定明确的思路。
虽然不知道灵月为何忽然间想要作画,不过白描立即去准备文房四宝了,很快的笔墨纸砚已经全部摆放在了沉香木的木几上,灵月轻轻的舒口气,站在了那里,说道:“你给我研磨,我想要画风景。”
“是,是。”她乖巧的握住了松烟墨,在白玉的砚台里面轻轻的研磨起来,很快就有了一种久违的香味,灵月嗅着这样清冽的香味,轻轻的闭眸,然后开始回忆起来,记忆渐渐的有了支离破碎的画面,甚好,甚好。
灵月失忆是真,不过并没有太多的记忆丧失,不但没有过多的记忆丧失,渐渐的灵月竟然发现自己开始好起来了,虽然东西是想不起来的,但是这些弥足珍贵的画面已经足够入木有三分了。
灵月握住了羊毫,轻轻的濡墨,轻轻的落笔,一会儿以后已经写意出来一张风景,点点画画,灵月不知道为何,已经成为了一个绝佳的画家,显然,自己以前是会绘画的,这时候画过了以后,灵月将这个画悬挂在了水亭中仔细的看着。
“娘娘向来是鞍不离马甲不离身的,这样好的画面,究竟有什么美中不足呢?让娘娘这般仔细的看着。”说着话,白描立即将一个板凳拿了过来,灵月坐在了那里,继续开始沉思,那一个高峻的山峰应该叫做苦竹山。
那一弯新月一样的皇城,应该是齐城的帝都,有一个狭窄的一线天一样的军事堡垒,应该叫做葫芦口,此外那些景色灵月悉皆可以想象的出来,甚至渐渐的灵月就连那些风土人情想了出。
“我口渴,你去厨房给我炖一碗梨粥,好吗?”梨粥,是齐城人最喜欢的一个粥,白描微怔,但是立即还是去了。灵月不相信其余的东西,不过她还是有着一种味觉的。
一个主子与一个仆人在一起相濡以沫很多年,主子的口味仆人竟然是浑然不知,这里面本身就存在问题,或者在灵月有问题的时候,她避而不答含糊其辞,或者是胡言乱语,将应该说的全部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甚至有很多次,灵月想到的问题,问出口的问题,白描给出来的答案也是大相径庭的,灵月不禁微微的挑眉,开始细细的思虑起来,究竟那里出了问题,是有人给自己灌药让自己想不起来,还是自己遇到了什么问题呢?
她刚刚让白描去了,这时候立即将崭新的纸张铺开了,开始在上面话人物,虽然是寥寥数笔,不过还是够了的栩栩如生,这第一张纸上的女子,虽然是荆钗布裙,不过笑口常开,脸庞有点儿婴儿肥,应该就是阿碧了。
而第二张纸上面的人,是一个老态龙钟的人,她的笔毫不迟疑就在纸上写出来“慕容澜”两个字儿。借这个,写出来的则更加是多了,有了慕容澜立即有了苍老矍铄的苦竹先生,有了风骚性感的慕容灵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