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灵月有了一个栖身之地,而灵月也清楚,他没有坏心。对于自己的照顾简直是呵护备至,她又是甚至受宠若惊,在自己的意识里面,南霜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要做国君,不过,南霜并没有那样的实施。
灵月会帮助南霜,用南霜想不到的方式。
自此以后,有一些贵妃宫中走水,有一些则是半夜里面遭到了暗杀,不一而足,皇城中惶惶不安起来,灵月稳坐中军帐,每天白描就会给灵月回报消息,灵月喜忧参半。
喜的是可以帮助南霜,忧心的事情是自己知道的越发的少了。好像记忆和自己做对一样,总是想不清楚,每一次到了紧要关头都会忘记,然后重新记起来,这些栩栩如生的面貌,在脑海里面翩然若蝶,但是就是一时半会叫不出来名字。
总算是在某一天,灵月画出来了一个人的脸,刀削斧凿一样的脸庞,那种高华与气概如同与生俱来,美丽的瞳眸充满了奕奕神采,而神色是无论如何自己都描摹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到了秋季,皇上身体不好起来。
南霜去看皇上,国君透过珠帘翠幕看着外面的南霜,“霜儿,你过来,孤有话给你说。”燕王的手颤巍巍的,抖动着,伸了过来,南霜立即大步流星的到了病榻旁边,燕王精神还好,南霜搀扶燕王坐直了身。
“您说,父王。”
自从知道了国君谋害过自己的性命以后,南霜神色始终是表里不一,他不会对一个刽子手强颜欢笑的,但是到了必要的时候,也必须要强颜欢笑,刽子手的手力度很是大,握着南霜的手也是有了一种仓皇。
“父王,您说吧,儿臣在听着。”
“十七皇子源与六皇子漓是何人杀的?”他虽然老了,不过声音坚定,越发显得老当益壮,那种带着不满斥责意味的语声让他心头一震,微微的侧眸,看着他,“父王,儿臣只知道他们一个是暴卒,还有一个是病死的,酒色财气而已,是何人害死了他们呢?”
“这是你的见解?”他苦笑,握着南霜的手轻轻一松,“但是依照朕看,并不是。”
“父王,您想多了!”南霜轻轻的将燕王搀扶着继续躺在了那里,说道:“父王,每天起来要多多休息,多多吃药,这般身体就恢复的比较快了,国政不可一日没有皇上,儿臣请求父皇让儿臣监国!”
这是太子第一次提出来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几乎让老态龙钟的燕王惊诧,但是,很快的,他就平静了下来。
那细长的手指慢慢的伸了过来,“是你对吗?是你?”
“儿臣不明白父皇在说什么。”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来人,来人啊!是他,原来是太子,霜儿,你怎可这样对待他们,他们可都是你的弟弟啊!”燕王的声音慢慢的提高了,但是很快有低哑了,因为燕王发现外面没有走进来一个人,不知道南霜用什么办法将这里的人都弄走了。
很快的,有人得到了讯息,立即走了过来。
灵月随后也是到了外面。
燕后大步流星的到了大殿中,燕王看着燕后过来,立即伸手指了指燕后,“你,你来了。”
燕后看到燕王目前苟延残喘,而太子则是悉心的给燕王擦拭嘴角,越擦拭嘴角的血越是多,不禁看向了太子的手,太子手中是一块寻常的锦帕,她立即走了过来,“皇上,皇上!”
“为何,殿前武士莫非都不在了?”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病并不严重,但是这时候寸步难行,就连声音都给变得无比的沙哑起来,他的手颤抖的就像是秋季里面最后一束等待着收割的稻草似的,摇摇晃晃,举棋不定。
“都,不在了!”燕后冷冷的目光看了过来,“都是南霜,都是南霜。、”
“是儿臣,儿臣让他们出去走走,在这里耽误了我们谈论家务事。”南霜一边说话,一百年从锦龙纹的衣袖中将一张圣旨拿了出来,轻轻的摊开,开始朗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龙体抱恙,着即让太子南霜监国,钦此!”
这个圣旨来的过于诡异了,不但是皇上,就连燕后的手也是握住了,拳头因为攥的过于用力,指骨都开始咯吱作响起来,南霜的目光轻轻的梭巡了一下,将圣旨丢了过来,说道:“这是父皇亲笔写出来的圣旨,父皇自己看一看字迹。”
“孤没有,这是你伪造出来的。”燕王想不到的是,就连伪造都这样的天衣无缝,从此以后他这个皇上是可以做傀儡了,一辈子都在宣室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看起来蛰伏已久的太子终究还是不甘寂寞,要做国君了。
“你还要什么?”燕王冷冷的问一句,擦拭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渍。
燕后哭了起来,哭的梨花带雨,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南霜的目光轻轻的兜转了一圈然后锁定在了燕后那皓白的脸上,说道:“三年前,霜儿出使齐城做质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在下毒的事情里面也有您的意见呢?”
他的声音提高了,正在哭泣的燕后立即抬起了婆娑的眼睛,看着南霜,“霜儿,你莫要胡言乱语,我们什么时候给你下毒过?”
“儿臣要不是草鬼婆,早已经撒手人寰了,你们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做的出来的!儿臣的母后去世了以后儿臣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是你们还是将儿臣看作是眼中钉与肉中刺,儿臣万般无奈,这才出此下策!”
“那么说来,二皇子与老三也是你!是你,对吗?”几乎燕后就要扑过来,南霜笑了,薄唇微勾,那黑曜石一样闪耀的美眸中有了淡漠的失落,“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在外面害不死我,到了这里莫非就可以害的死我吗?”
燕王吃惊的看着南霜,“你好狠毒。”
“父皇,要说到这里,父皇与儿臣旗鼓相当,父皇想要儿臣的命,但是儿臣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父皇与母后您的命,你们只要答应儿臣在这里好好的做你们的燕王与燕后,这一辈子儿臣保证你们依旧是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南霜义正词严,说过以后将圣旨握在了手中,就要离开,燕后从后面冲了过来,“慢着,你要做什么?”
“现在父皇病倒,朝不保夕,父皇亲笔玉言让太子监国,目前的燕国只有一个太子,也只能有一个太子,不是我监国,又是何人呢?”南霜轻轻的笑了笑,但是燕后也笑了,重重的拍击了一下手掌,从金銮后面走出来几个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