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之前姜华予总是对她体现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敌意，原来她是爱慕萧秦宋，所以才会处处针对她。
太傅之女，这个身份的确配得上那人。
白歆不知道的是，姜华予，早就是内定的皇后。
这一日，大理寺相安无事。
直到傍晚的时候，姜华予出现在大理寺，以一身女装示人。
惊艳了一众捕快。
同为女人的白歆也被惊艳到了，姜华予真的是个真正的美人。
顾盼生姿，眉目温婉。
只是，为何姜华予突然以真实的身份示人，她要离开大理寺了？
捕快议论纷纷。
“你们还不知道吧，姜捕头，喔不，姜小姐她马上要嫁给皇上了，自然不能再待在这大理寺，哪有新嫁娘到处出来抛头露面的。”
“原来如此。”
“事情怎么这么突然，这姜小姐和皇帝……”
“你来望都时间太短，不知道这里面的瓜葛，姜小姐本来就是先皇为皇上挑选的皇后，如今这一场婚事，也不过是顺理成章，奉了先皇的旨意。”
“这倒是一个好姻缘，皇上和姜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
白歆的脑子里似乎有千万只蜜蜂在飞，她失魂落魄得听完了这些。
姜华予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走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好像在宣告着什么。
白歆脚步沉重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路上脑子里一直在重复那些捕快的话，以及女装模样的姜华予。
这一切，来得好突然。
群臣上奏，萧秦宋怎么可能拒绝。
他的皇后，注定只能是姜华予。
那他为何还要对自己表白？
她白歆虽然才不出众貌不惊人，但是也绝不会和另外一个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要么不嫁，要嫁，就嫁一个一生只爱她一个的人。
一生一代一双人。
这才是她想要的。
白歆对两边的一切都充耳未闻，自顾自地走着，猛然撞上了一个人。
顾钰担忧地望着她：“白歆，你怎么了？”
白歆摇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顾钰如实道：“这件事，恭国人都知道。”
白歆自嘲一笑，原来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
萧秦宋，你既然已经有了人，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顾钰看她这副模样，实在不忍，便同她解释道：“其实这件事被提过很多次，皇上都找借口压了下来，他说过不喜欢被安排的命运，还计划着找时机推了这场婚约，没想到这次居然群臣上奏，所以……”
“所以他猝不及防了是吗？”
白歆替他说道。
“你何必跟我解释这么多，那个人怎么样，我都没有立场干涉”，白歆顿了顿，“倒是你，顾少爷，你和禽兽关系很好吧？”
每次只有遇到他的事，他才会说这么多话。
顾钰一愣，随即淡淡道：“我是他表叔。”
“噗嗤。”有时候顾钰还真是耿直得可爱。
不知道萧秦宋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感觉？
怎么又想起他了。
白歆揉了揉眉心，跟顾钰说想静静，后者担忧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不放心。
白歆冲他一笑：“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这一夜，萧秦宋没有回来。
此时，皇宫。
萧秦宋坐在御书房内的椅子上，眼前的案几上摆满了今日的奏折，看着它们，今日群臣上书要求立姜华予为后，文武百官跪了一地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
萧秦宋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默契，这里面一定要猫腻，他也不想去深究。
他只关心一件事，这次要找什么理由推辞。
怕是推辞不掉了。
那白歆怎么办？
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帝王身份，站在他这样的高度，是人人都想要的，可是谁又能懂帝王的苦。
身为人人尊崇的帝王，居然不能做主自己的人生和命运。
可悲可叹。
被人安排的命运，他不想要。
却又无可奈何。
白歆。
萧秦宋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勾勒出这个名字，眼神里透着说不清的深意。
听到消息的你还好吗？
萧秦宋重重叹息一声，在这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白歆脱了衣裳，只穿着内裳躺在床上，眼睛却是直愣愣地看着屋顶，毫无睡意。
白歆啊白歆，你可不能这么没用。
白歆暗暗在心里将自己骂了几遍，明天太阳照样升起，雪照样下，过了冬天春天照样又会来临，有什么大不了的。
萧秦宋，我会忘了你。
白歆这样告诫自己，她想，趁着这份感情还不是很深厚，忘记，应该很容易的吧。
然而事实上，白歆再次一夜无眠。
以至于第二天，顾钰看见她的时候心里的担忧又加重了几分。
“这是我让人从家中送来的香包，用我娘亲最爱的香草制作而成的，对睡眠有极好的作用。”
白歆接过来，感激地朝他笑笑。
“谢谢。”
这一顿早餐白歆吃得食不知味，厨子们收拾碗筷的时候，萧秦宋回来了。
那一刻白歆的第一想法居然是他来晚了，也不知吃了没有。
“大人。”捕快们都恭敬地跟他打招呼。
而萧秦宋只是淡淡点头，目光一直落在一个人身上。
白歆有意要避开，转身就走。
她受不了萧秦宋这样的目光，更受不了在发生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他交谈。
她做不到。
可是萧秦宋偏偏不遂她的愿，他一把拉起白歆的手，一直到众人看不见的地方。
顾钰的目光一直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听着身旁切切曹曹的议论声，若有所思。
“你干什么？”白歆猛的挣开萧秦宋的禁锢，揉着被捏得发红的手腕。
萧秦宋愧疚地看着她，暗暗责怪自己方才太过用力了。
“对不起。”
白歆不以为意，平静道：“大人说完了吗？那我走了。”
“白歆”，萧秦宋拉着她的胳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能不能静下来好好听我说。”
白歆回头，冷笑：“听你说什么？说这场婚约是先皇提出来的，你逃不掉？还是说，你和姜华予如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