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又看了他很久，然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还时不时点头。
就在萧秦宋终于沉不住气想开口询问的时候，白歆突然打了个响指，指着萧秦宋问：“禽兽，你是思春了吗？”
萧秦宋嘴角抽了抽，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不是这么淡定。
敢情她围着自己研究了这么久，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白歆见他不说话，还自言自语道：“你又没发烧，怎么刚刚一直那种表情……”
皱眉，脸红，沉吟，纠结。
这些，一堆都是小女儿态。
果断思春了。
白歆还不忘自恋地赞扬了一下自己如此厉害的推理能力，却看得萧秦宋想抽她。
萧秦宋觉得，他已经没有继续跟白歆交谈下去的必要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做不到转身就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萧秦宋更加不会相信，这是因为转了身就看不到白歆了。
只想多看你一眼。
萧秦宋愣住了，心底突然冒出来的煽情话语让他无所适从。
他觉得自己历经这么多年朝政洗礼，心态算是潇洒豁达的了，可是只要一面对白歆，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太多。
“你方才不是说了想回去补眠吗？怎么，现在不困了？”萧秦宋才不会跟她继续那个关于思春的话题。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白歆才后知后觉起来，瞬间睡意和疲惫感又涌上来一大截。
然而事实证明，萧秦宋那样问她，绝不是因为想放她回去睡觉，不过走个形式罢了。
因为他下一个举动，就是一把拉起白歆的手走向大理寺的大门，还一个劲地道：“既然你不想睡了，那我们就走吧。”
白歆对这画风突变的节奏有点不适应，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只想问一句：她何时说过不想睡觉了？
然而以白歆那微弱的力气显然根本挣扎不过他，萧秦宋也不会给她申辩的机会，
“等等，禽兽，你给我说清楚，我们要去哪里？”
白歆一边努力跟上他的节奏一边喊道。
萧秦宋头也不回就道：“我肚子饿了，你陪我去吃东西。”
白歆无语，吃东西用得着跑到外面去吗？大理寺没有厨房？
谁知，萧秦宋一句话，就让她乖乖闭嘴了：“大理寺还有一个时辰才是正常上班时间，他们现在都还睡着。”
白歆突然又想到了前不久他坑了自己一顿饭的事情，仔细想想除此之外她好像还欠他一顿饭。
白歆瞬间清醒了，结结巴巴地道：“禽兽，我事先声明，我可没带钱……出来。”
笑话，上次那顿饭已经让她血本无归，如果再来一次，她只能去找账房预支明年的俸禄了。
萧秦宋闻言停下脚步，白歆心想有戏，心里一乐。
没想到萧秦宋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接着往前走。
白歆怒，那满是嫌弃加鄙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就是俗，就是现实，就是爱钱怎么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每一样都是钱。
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保证自己完完全全不被钱财所束缚？
“这顿饭不用你请。”
萧秦宋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却令白歆安心不少，也惊讶不已。
这个禽兽居然会放此等千载难逢的压榨她的好机会，良心发现啊。
白歆心里一路都在感叹，却没有发现萧秦宋竟然拉着她到了一家很小的店铺面前。
那算是一家早点铺吧，店里只有老头老婆子两个人在忙活。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个时间尚早，一路走来他们都没有发现有来着的店门，没想到这家却是已经开始营业了。
而且看那样子，似乎已经开始了不久。
白歆怀着满腔疑问，萧秦宋就已经拉着她走了进去，找了两个比较靠里面的位子坐下，萧秦宋就对着老板吆喝。
“孙大叔，给我来两笼包子。”
老头子听见声音，很快放下手中的伙计，跑了过来。看见萧秦宋坐在那里，脸上笑开了皱纹，热情地招呼着。
“是大人您呐，有些日子没来了，您等着，包子马上好。”说着转身去喊那边忙个不停的妻子，“老婆子，快拿两笼包子过来。”
“好嘞。”妻子的动作很快，想来是这包子铺经营了很多年，已经得心应手了。
“大人，这是您要的包子，还是两碗粥。”
白歆疑惑，“大娘您听错了吧？我们没有要粥。”
老婆子只是笑，看着萧秦宋，没有说话。
后者了然似的笑笑，拈起一个包子：“还是孙大娘了解我的喜好。”
萧秦宋说完咬了一口包子，不住点头称赞：“这望都城难么多山珍海味，还不如这孙记包子有味道啊。”
老两口被哄得合不拢嘴：“大人抬举了，您不嫌弃，肯赏脸来这里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哪敢位居如此殊荣。”
“老孙，给我来几笼包子。”这时候门口又有人吆喝，二老见客人来了，忙说对不住，萧秦宋让他们不用管自己和白歆，尽管去忙。
“哟，张员外，您又去谈生意？怎么着，这次要多少？”
“去一个好友家里谈，说是他家的儿子自从上次吃了我带过去的包子以后一直念念不忘，想再吃一次，就让我顺手带了。”
“这是小店的荣幸。”
……
白歆看着这一切，也拿了一个包子咬了。汁浓，皮薄，香软，入口口感极佳，果然是老字号。
又喝了一口粥，不黏不稠，口味正好。
两个包子下肚，想起刚才萧秦宋跟这两位老人如此熟络的模样，白歆忍不住凑过去，一脸笑意。
“哎，禽兽，你认识这家店的店主？”
萧秦宋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包子，看了她一眼，接着吃包子，又喝了一口粥，慢悠悠地反问：“你想知道？”
白歆点头。
“不告诉你。”
哟呵，这禽兽居然还跟她玩傲娇这一套。
小样，以为不告诉她她就没有办法知道了吗？
开早点铺的都有一个黑白颠倒的生物钟，一般过了早餐时间，基本没什么客人了就不太忙了。
不过，天不亮就得起床准备材料，这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