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字写得苍劲有力,入木三分,古璇便再求着已经好得差不多的福伯再写了几副。
将府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门都贴上对联,图个喜庆。
银面府里已经处处张灯结彩,就连树上都被古璇绕了一圈又一圈。并且决定,今年的年夜饭就在这树下吃,想来定能带来些新鲜感。
只是这想法才刚落,脚下一个踩空,只来得及“啊”的大叫一声,眼看怀里的灯笼就要被压瘪,在落地那一瞬她身子转了一个方向,紧紧闭上了眼睛。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而是落尽一个清瘦有力的怀抱中,隐隐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她心里莫名一喜,“师……”
剩下的一个字在看到那熟悉的银色面具时又生生被她咽回肚中。
许是她的错觉,在看到银面时,鼻尖那若有若无的淡淡桃花香竟然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面瞧着她由惊喜转为失落,时常邪魅勾起的嘴角也在瞬间耷了下来,“小璇儿见到我不开心吗?”
古璇回过神来,重重捏了他的脸,嗯,手感好像与墨谭也差不了多少。
“没有啊,我很开心!”
许是怕银面难过,古璇又加了一句,“只是太久没见到师父,有点想他老人家了。”
额,许是怕银面误会,她再加一句,“我现在对师父只是师生情谊,你别……”想太多了。
剩下的话,湮没在他能吃人的眼神中,但只是一瞬,那双眸子就盛满晶晶亮光,直让她怀疑刚才那眼神完全是她看错了。
来不及想太多,耳边已经听得“窸窸窣窣”脚步声。
她从银面肩头看去,却见是凤清仪慕竹又拿了几个红灯笼向她这边走来。
糟糕,刚刚是她叫她们去拿灯笼的,要是让她们看到她现在正躺在银面怀里,那还得了。
想着,拍了拍他肩膀,“有人来了,将我放下来。”
银面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只是,没等他有所动作,那头的凤清仪突然捂了自己肚子,“我肚子痛……”
说着,欲将手中灯笼往慕竹手中放,但见她也没空手,便随意往地上一放,“我先去厕所,慕竹姐姐先去找古璇姐姐吧!”
说着,眼角扫一眼这方,人已经跑出五步外了。
慕竹瞬间如芒在背,看着凤清仪跑远的背影,吼了一句,“这肚子痛也是会感染的,我也去!”
说着,将手中灯笼随意一扔,还将后头不明所以往正要往这边走的花青素一拉,跑远了……
“呱……呱……呱!”
几只乌鸦在古璇头顶飞过。
银面邪肆地勾起了嘴角,看向怀中娇小女子,魅惑道:“现在没人了。”
古璇脸上一红,本来没什么,被他这么一说,仿似两人是在幽会,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怀中的红色灯笼被她紧紧抱着,想着有这东西,银面也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可下一刻,她便错了。
银面竟然不顾那灯笼被压瘪,直接俯下身,不点而朱红的性感薄唇向着她樱唇凑来。
她猛然瞪大了眼,灯笼被压得“咯吱”声都仿似消失得无影无踪,静得只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哟,这是在干嘛呢?”
突然响起熟悉嗓音吓了古璇一跳。
银面动作一滞,两唇相近咫尺。
他抬眸看去,一个满头墨发用一根木簪固定住,嘴边蓄着两根长长胡须的方脸汉子正坐在墙头,一只脚曲起搭在墙上,另一只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背上宽剑比他人都高,长长超出他头大半截。
古璇脸烧得更红了,莫名感动有股子心虚感,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师……师公。”
黑风子从墙头上跳下来,挤眉弄眼地瞧了眼两人暧昧的姿势。
“啧啧……小丫头,干得不错,师公似乎已经看到墨谭那小子头上碧绿碧绿比草色还绿的帽子了。”
古璇满头黑线滑下,眼见得银面嘴角已经开始发硬,赶紧从他怀中跳出来,对着黑风子歉然道:“我跟师父只是师生情谊罢了,师公不要乱说。”
黑风子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惋惜神色来,“唉?别啊,你这又是受了哪门子刺激,怎么能放弃呢?”
“原先是徒孙年纪小不懂事,如今……”
黑风子摆摆手,阻止古璇再说下去,“也罢,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只是,以后要受了什么委屈别忘了跟师公说。”
最后一句话,勾起古璇心底隐藏最深的那一层渴望与脆弱,竟让她鼻头有些发酸,看着黑风子半晌,郑重地点了点头。
今夜的年夜饭,在重重鞭炮声之后开始了。远处,隐隐传来几声鞭炮声,但都破坏不了几人饭桌上的和谐。
只是可惜,墨谭从未现身。
古璇默默叹了口气,再次举杯,众人应和……
吵吵闹闹间,黑风子再次为老不尊,挤眉弄眼地问古璇,“什么时候成亲啊?”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古璇啐了一口,“师公先将自己嫁出去再说!”
众人大笑,就连一向尊师敬长的慕竹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丝毫不给黑风子面子。
一句话,把黑风子旧伤勾起,他捂了心口,摆出一副苦瓜脸来,“小丫头,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古璇眯眼一笑,将一只鸡腿扯下来放到他碗里,“师公先将自己嘴堵上再说!”
“噗……”他再次内伤!
默默拈起碗里鸡腿,默默啃着,默默想着自己是否真该去找个良人……
吃完饭,福伯并几个小厮将烟火抱了出来。
凤清仪好奇,几步窜过去,问福伯怎么玩?
福伯从旁边小厮那接过一根香来,给凤清仪示范一回。
顿时,一筒烟花发出“咻”的一声,直直冲上漆黑的天空,绽开五颜六色的花来。
凤清仪拍手赞好,直嚷嚷着自己要先玩,便将福伯手中的香抢了过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似地点燃了底下火线,许是好奇那黑乎乎的烟筒里怎么会飞出这么漂亮的花来,便凑近了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