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插班生好劲爆-真正的美食
一苇夏夜2016-12-22 09:322,177

  1。什么叫做真正的美食

  李展颜无语之后,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伸头看了一眼一直低头在忙碌的老爷爷。

  上官又寒没有回答李展颜。可是陆陆续续来到他们身后排队的人已经替他给出了答案。

  排队的人好像都很有时间,根本不在乎摊主慢慢悠悠的动作,只是安静地瞪着。不一会儿,摊位前面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太好了,我连着好几天都扑空,今天终于开档了。”

  有地人排在几十个人身后,也根本就不在意。

  “到底是什么样美食能让人这么痴迷呢?” 李展颜嘀咕着。

  “这个摊位上只做一样,那就是夫妻肺片。”

  夫妻肺片什么的,她都会做。不就是凉拌牛杂嘛?

  李展颜注意看了一下。老爷爷在切成薄片的牛心牛皮牛肚牛肉里面加上了卤汁、豆油、味精、花椒面、红油辣椒、芝麻、花生米末、葱末、蒜泥、姜末、芹菜和香菜,然后搅拌均匀。

  So easy!跟她做的过程也是一样的,没觉得的有什么特别。

  老爷爷战战巍巍地把两小碗夫妻肺片摆在玻璃柜上:“你要的两份夫妻肺片。”

  李展颜这时才看清楚,老爷爷的长相。他一脸皱纹,花白的胡子,笑咪咪的像圣诞老人。

  重要的是,那一盘夫妻肺片太诱人了。

  牛肚晶莹透亮、牛肉纹理清晰、牛心柔软厚实,泡在浅浅的鲜红辣椒油里面,表面上洒了一层芝麻,花生和各种配料。只看一眼,她都有把它整盘倒进肚子的欲望。

  “哎呀,不知不觉折腾了一天,我真的是饿了,就勉为其难试试看吧。” 李展颜掩饰着自己如狼似虎的食欲,故作淑女地夹起一块透明的牛肚放到嘴里。

  啊,微微的辣能刺激味蕾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咸淡适中、滋味复杂这些基本美食的要素它都具有。最难得的是,虽然不用怎么嚼就烂了却依然能那么香脆、清爽和鲜美无比。

  李展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它,它,它,它怎么可以这么好吃?!”

  作为一个准备成为厨子的人,她深知牛肚是极其难处理的。如果制作者不精心把牛肚洗干净就吃的话,可能会引起患者产生过敏反应,甚至病菌的感染。

  她父亲通常用的方法是先在牛肚上加食盐和醋,用双手反复揉搓,两三遍直到黏液凝固脱离,然后将牛肚翻转过来,仍加食盐和醋揉搓,洗去黏液。最后将牛肚分成小块,投入冷水锅里,边加热边用小刀刮洗,直到水烧沸,牛肚变软,再取出,仍用水反复冲洗干净,有时候,他还会加一点苏打中和一下酸味。这样折腾下来,想要得到干净的牛肚至少要洗十几遍。

  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哪里有精力来这么费力的处理牛肚?

  “嗯,他一定是去市场里面买别人处理好的牛肚。”

  “你错了。为了确保我自己吃下去的东西干净,我曾跟着他们夫妻二人一整天,看着他们从市场里面买新鲜的食材,然后全程亲手加工,最后变成了现在我们吃到的美食。而且他还坚持在清洗工序上加了一道工序,那就是用面粉来搓揉,这样可以把夹在细缝里面的污垢都清洗干净。”

  李展颜张大了嘴巴,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热。

  为了节约时间,他从市场上买了别人处理好的熟鲍鱼来做上官又寒便当,难怪他一口就吃出来,那不是他的便当。

  “这就是用心做出的美食和敷衍做出来的美食的不同。用心做美食的人,把作品看作是自己的孩子,不论从原来选择还是配料的加工都会小心翼翼,恨不得什么用最好的。”上官又寒也不看李展颜,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碗里的夫妻肺片。

  “就说这个里面最不起眼的花生米吧。他们亲自到农户家买的今年新收获的红土花生,清洗晒干剥开,然后挑出不好的,再晒干,用花生油炸到8分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们每天用到的花生米虽然不到两斤,却坚持每天炸制,以确保花生米的口感始终那么香脆。”

  李展颜夹了一个花生米,放到嘴里,忽然明白为什么排在他们后面的人都会跟老头说:“多给我一点花生米。”

  “还有辣椒油。他们也是把精心挑选的四川小尖红辣椒洗净晒干然后手工打成粉再用最好的菜籽油烧制而成。每一样配料都花了不少心思,更别说主料了。任何一样让人竖起大拇指的美食的制作,都是一个工序繁琐复杂,漫长而又辛苦的过程。只是他们做得熟练了,才能比别人用的时间要短。”

  “这么折腾下来,一天能弄完都是奇迹。”

  “嗯,不然他们怎么要天黑才开档。他们不想因为要赶着开档而让其中一个程序草草完成。”

  这个碗里主料除了牛肚子,还有牛皮、牛心、牛舌、牛肉,每一样处理起来都不容易。最不容易的是,虽然材质不同,每一样吃起来的软糯熟烂程度却差不多。可是,它们需要的火候都不同。这说明,老人家是把这些原材料分开一个一个用香料、盐、花椒面等各种调料卤制而成。卤制的过程需要很久,先用猛火烧开后转用小火,卤制到食材软了能吃起来毫不费力,却不能太软烂。

  各种主料的滋味层次分明,谁也不会抢了谁的风头,也不会有任何一种比别人逊色。牛肉不烂不柴滋味仿佛渗透到每一根肉丝里;牛皮则软而滑,有点像馄饨皮却更有韧性;牛心和牛舌Q弹耐嚼又不会太费牙。

  “一定是卤料有秘诀。” 李展颜死也不肯服软。

  “卤料都是一样。其实所有工序都一样,如果一定要说他们有什么秘诀的话那就是他比别人都要用心。”

  老人有些佝偻的背影让我的眼里闪起泪光。

  李展颜很愧疚也很感动。

  她知道自己输了。

  “我做饭原来很难吃,家人和朋友称赞我的手艺好,是因为他们怕我伤心都在骗我。”

  李展颜的心里忽然无比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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