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李展莫忽然哭了起来。
李展颜吓了一跳,从小到大,李展莫的各种哭法,她都见识过,嚎啕大哭、假哭、满地打滚,涕泪泗下。就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哭得哀怨,忧伤。
“这个韭菜,越吃越多,我怎么也吃不完,怎么办啊?”李展莫捂着嘴细声细气地呜咽。满是幽怨的小眼睛和那胖得像肿起来的脸如此的不协调却又都带着诡异的喜感。
啊,抑郁!李展颜忽然意识到,李展莫只不过是孟婆粥的后遗症发作了。
“那就不要吃了。”李展颜被他哭得,内疚地要死,忙伸手去摘挂在他脖子上的盘子。
“不可以,不吃韭菜,我要吃什么?”李展莫滚圆地身材无比灵活地躲避着李展颜。
“我找别的给你吃。”李展颜好不容易捉住李展莫,把他按在地上,咬牙切齿去撕扯那个盘子。好不容易抢到,她立刻把盘子扔得远远的。
“啊啊啊,我好命苦,连肚子都吃不饱。我这一身肉,我妈妈生我容易吗?如果没有东西吃,我就会瘦;如果瘦了,我妈就会伤心。我妈伤心,就会生病。我妈生病,我姐姐就要照顾她。我姐姐照顾我妈妈,就没空给我做饭,我就要活活饿死。”李展莫一骨碌爬起来,冷不丁从无忧怀里扯出一条手绢,咬在嘴里哀怨地嘟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
“你想多了。”所有人都捂着眼睛,哀叹。
李展莫的哭声极细,呜呜咽咽,绵绵不绝,似有若无,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觉得耳朵里像是进了一只苍蝇,嗡嗡嘤嘤,要把人逼疯了。
虽然李展颜在心里默念,他有病他有病,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却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冲他吼了一声。“orz,再哭,我就要揍你了!!”
“啊啊啊,你好凶啊!你为什么要凶人家。人家不过就是想吃饱肚子。”李展莫缩成一团。
“哈哈哈,我们走。这里的人都不正常。”陆梓奕一边狂笑,一边拉着无忧就要走。
“愚蠢的人类,不要用你的手碰我。”无忧把陆梓奕的手一摔,昂着头转开身,还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极其高傲地“哼!”
“哈哈哈哈,你怎么啦?”陆梓奕皱眉笑着,气都喘不上来了。
李展颜把李展莫手里的手帕扯过来,对无忧说:“我洗干净还你。”
“哼,你们这些平民,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手帕不用还给我了,洗干净了我也嫌脏。”无忧的头昂得更高,恨不得爬到桌子上去。
“昨天你还非要跟我挤一个床睡!”李展颜莫名其妙,手尴尬地僵在了空中。
无忧虽然表面上有些公主病,其实很随便,没有那么多讲究。
“骄傲,狂妄,也是其中一种!”灵芝王在李展颜耳边小声提醒着。
“哦。难怪。”李展颜把那手帕又塞给了还在独自抹泪低声呜咽的李展莫。
“我明天就要我爸爸登基为王,然后带人把地球给灭了。”无忧冷冷睥睨着其他人,“让你们这些人以后都要叫我公主!公主!以后我就是女王。”
“哈哈哈哈,无忧,你在说,什么。”陆梓奕捂着胸口痛苦地笑着,说,“我怎么听不懂。”
无忧傲慢地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这样下去不行。”李展颜自言自语。
她一把揪住灵芝王的胡子:“说,我要怎么给他们解毒?”
“没得解,只能等毒性慢慢消散。快的时候三天,慢的时候一个月。”灵芝王挣扎着,被她扯得嗷嗷叫。
也就是说,她要跟这群疯子待很长一段时间。
每个人都不正常,李展颜不敢让他们自己回去,只能一个接着一个送。
看来看去,只有顾宜渊和路西法看着最正常。李展颜要顾宜渊去送陆梓奕,路西法送上官又汗回去。
顾宜渊扭捏着:“我怕。”
“你怕个毛啊。让你送他回家,又不是跟他干别的。”李展颜几乎呻吟地叹息着。
“我怕他想干别的。我好怕他会非礼我。他那么高大,那么丑。哦唔,我会受不了的。”顾宜渊红了脸,抱手在胸前。
“哈哈哈,你还敢嫌弃我丑?再这么娘炮,老子弄死你!”陆梓奕脸已经笑得发青,却还不忘威胁顾宜渊。
“你看,你看!”顾宜渊指着陆梓奕叫着。
“我真是不习惯,分分钟都有掐死你的冲动。”李展颜捂着脸哀嚎,然后对路西法说,“没办法了,你去送他。顾宜渊送上官又寒,我要看着无忧和李展莫。”
路西法带着陆梓奕走出门不到两步就忽然回头问:“嗯,这是哪里?我在干什么。”
“哈,哈,哈。你要送我回家。快快快,我要断气了。”
“你这个混小子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orz。哈,哈,你就忘了。要死了。” 陆梓奕已经在翻白眼了。
李展颜追了过来,手里牵着李展莫,身后远远跟着一边高傲翻白眼一边走的无忧。
“来来来,还好我早就料到了。趁着你还没有晕,把这张纸贴脑门上,他一忘了,你就指着脑门,他一看就记起来了。”李展颜在陆梓奕头上拍了张纸条。
“为了防止陆梓奕笑死,你一把他送到家,就把他一掌打晕。”李展颜嘱咐路西法。
路西法点头:“嗯,明白。放心。一定安全送到。”
“呼,为什么你越是自信满满我越是担心呢?”李展颜嘀咕之后问陆梓奕, “你家地址?如果你提前笑晕了,他又忘了,那就完蛋了。所以还是我给你写下来稳当一点。”
“哈,文德广场,哈哈,忠烈路,哈哈哈,113号。”
李展颜在纸上歪歪斜斜加上了地址。